舒妤回到別墅, 從里到外一片漆黑,沒半點人氣兒,不用想也知道傅西辭沒回來。
認真算起來, 他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 以前樂得一個人自在, 現在也不得不認真審視,這段婚姻對他來說到底算什麼。
起因是聯姻,家族需要,然后呢, 就了一塊肋骨,食之無味, 棄之可惜?
舒妤指紋解鎖, 進房間。
分明這里一切都是按照的喜好裝修, 可現在一點也喜歡不起來。
屋及烏, 討厭一個人的時候,也討厭跟他有關的所有事。
舒妤踩著拖鞋,沒了高跟鞋, 瞬間像是一盤離沙的散沙,直接攤開了算的一堆。
走上二樓, 看見臥室的大床都覺得悶氣短,要在這里相安無事的睡一晚上是不可能了,必須離開這里。
可去哪里呢?
舒妤最先否決的是回家,現在失魂落魄的, 父母見了也只會跟著擔心, 最后只會讓他們跟著愧疚難。
喻依也不行, 才不想做一個因為老公有點風吹草就只會大到苦水的怨婦。
轉了一圈, 舒妤決定還是住酒店。
去浴室收拾東西, 剛拿了洗面就反應過來,憑什麼走的是,結了婚還對初不忘的又不是!
該走的怎麼著也該是傅西辭。
舒妤就像是找回斗志的戰士,頓時氣焰高漲,一掃剛才的頹廢。
直接打電話給了司機,給了他額外的工資聘請他幫忙搬家,幫傅西辭搬家,因為一點都不想他的東西。
傅西辭回來的次數不多,房間里屬于他的東西也不多,總的來說,這活還算輕巧。
司機不覺得有多累,就覺得危險的。
因為舒妤讓他將傅西辭的東西往麻袋里扔,就跟扔垃圾一樣,等轉頭兩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合了,傅總總不會去找自己老婆的麻煩,能找的就只有他了。
這還是第一次有錢他一點都不想掙的。
所以回來之前,司機提前給傅西辭通了個信,適度的還表達了自己的難,都是出來混口飯吃的,老板的吩咐不敢不做。
好在傅西辭緒穩定,只讓他放心按照舒妤說的去做。
有了免死金牌,司機干的特別起勁。
等東西都收完了,司機抬頭問舒妤,“舒總,這些怎麼辦?”
“丟了。”
舒妤毫不猶豫。
“都丟了?”司機頓了下,“要不然放后備箱,我給傅總送去吧。”
舒妤也沒那麼堅定,剛才那麼回答純粹是泄氣,丟了那豈不是給狗男人買新的理由了,不行,他憑什麼還可以用新的?
移開視線,表看起來不耐煩的,“那就先放后備箱吧。”
司機走后,整個房子又只剩下一個人了。
舒妤冷靜了點,聯想到了之前的夢境,悲哀的想那他們這樣是不是也算是分居,幾年之后再見面,他已經是兩三歲孩子的爹了,邊站著的就是倪婉婷,一副闔家歡樂的樣子。
原來,一切都是有預兆的。
剛才做的那些稚行徑無非像是孩子鬧脾氣小打小鬧,對傅西辭沒什麼實質傷害不說,還反而反向全了一把。
舒妤不斷地深呼吸,但還是越想越覺得自己委屈。
門口有聲音,以為是司機回來了,吸了吸鼻子,又換上了刀槍不的樣子。
“這里沒其他事了,你可以回去了,今天晚上辛苦了。”舒妤調整好,一抬眼,跟進來的傅西辭的目對上了。
彼此都有一刻的停滯。
下一秒舒妤臉暗下來,冷眼看著他,“騙子!”
傅西辭接到司機電話時,只知道人很生氣,而且跟他有關,至于是什麼事司機就無法得知了,只知道起因是在晚宴里。
他回來的同時讓助理查了下當晚的晚宴名單,查到宋初曦有出席,隨手查了下最近向,除了日常敗家之外,也就只有聘請了一位設計師作為設計總監了。
這些事都很瑣事,助理憑借著過人的能力,勉強還是查出了點東西,然后整理出來發給了傅西辭。
但能力再出眾他也不是什麼神仙,沒辦法從其中聯系上老板娘生氣的原因,最后只能靠著想象力問:“或許傅總認識倪婉婷?”
“不認識。”
傅西辭掃了眼,毫無記憶點。
所以這一次的調查等于說也沒有結果,他并不知道自己太太生氣的原因。
但大概也知道,這次不是小事。
舒妤雖然被獨生在舒家寵有加,完全是小公主待遇,但沒什麼公主病,大事小事拎得清,發脾氣向來有度,不僅不讓人討厭,反而覺得還有意思。
現在,是他們結婚以來最生氣的一次了。
“你收了我東西,準備送去哪?”傅西辭掀,問。
“去哪去哪,反正我不想在這里看見它們,也不想看見你,你不是心里有人嗎,我不攔著你,去找吧!”
話聽著是這麼個意思,語氣卻更像是咬牙切齒的讓他真敢去試試。
傅西辭眼里浮現出迷,“哪個人?”
“你的初,倪婉婷!”這幾個字像是從齒里出來。
至此,傅西辭算是明白事起因了。
他接到電話時手上工作沒結束,掛了后就直接回來,整個過程還沒來得及停下喝口水,這會兒他從容的去給自己倒了杯冰水,在舒妤難以置信的目下喝下去。
舒妤:“???”
說完了,狗男人就是這個態度,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直接提離婚,然后馬不停蹄的奔著初喜結新婚是吧。
提啊,不就是離婚嗎?誰不提誰是小狗!
舒妤火冒三丈,忍耐著所剩無幾的耐心看著他把水喝完。
傅西辭才不不慢的開口,“誰告訴你是我初?”
“還用得著誰嗎,人都直接走在我面前了,跟我說緣分不淺,剛好是你老公的高中同學。怎麼滴,你從早教班到大學的同學都要跟我報備一聲唄?”
“我初是誰你不清楚?”
舒妤氣笑了,“我知道了啊,現在知道的特別清楚,就是你高中同學倪婉婷!傅西辭你就是一混蛋,那天在我家,我穿校服時是不是讓你想起了,所以你才像泰迪上一樣!”
什麼跟什麼?
傅西辭低估了自己太太的想象力。
舒妤越想越委屈,眼眶都紅了,還不甘示弱的瞪著傅西辭,恨不得他現在原地消失。
傅西辭沉默的看著,認輸般的嘆了口氣。
兩個人距離太遠,他往前走一步。
舒妤整個人憤怒警惕又很強,看著他往前,眉頭都快擰山丘了,“誰讓你過來的?”
“不想聽解釋?”
“我不想聽你狡辯!”
“……”
傅西辭了眉心,他的確不知道怎麼哄人,在原地僵持了會,他道:“倪婉婷不是我初。”
哦,那就是有初的意思了。
舒妤也不知道自己這會兒怎麼特別能摳字眼,依然板著臉,問:“不是倪婉婷,但是有初,是這個意思吧?”
“嗯。”
舒妤了自己心臟的位置,還行,還在跳。
謝謝,并沒有被安到,反而像是被充滿氣的氣球,隨時都要炸了。
“那是誰?”
傅西辭看著,“你啊。”
你啊。
短短兩個字像是錄復讀機一樣,反復的播放。
“嘭”的一聲,氣球還是炸了,但不是想象中的驚天地,就是很平常的氣球的破掉的聲音,炸的人猝不及防。
舒妤覺得自己還有點耳鳴,呆呆地站著,整個人從攻擊力一百變了一半。
傅西辭繼續道:“我不知道是誰讓你有這樣的誤解,但如果我有這樣一位念念不忘的初,我為什麼會選擇跟你結婚?”
“因為家里反對。”說的小聲,還沒什麼底氣。
傅西辭只是問:“需要嗎?”
需要嗎?不需要的。
即便舒妤只去了傅家老宅幾次,但家里的“食鏈”也清清楚楚,傅西辭從小作為別人家的孩子,擁有絕對的自由,他想做什麼沒人攔著,他不想做什麼,也沒人能迫他。
因為他能力足夠強,強到聯姻對他帶來的益也遠沒有給舒家的多。
到這里,舒妤的攻擊力徹底清零了。
傅西辭沒有初,要說初的話就是自己了,他沒有對其他人念念不忘,他那是那個莫得的人工智能。
“不生氣了?”他看著明顯平靜下來且有點心虛的表。
舒妤慢吞吞的點頭。
“那請問傅太太,我的東西呢?”傅西辭問。
舒妤視線轉移,理不直氣也不壯,“你氣我那麼久,拿你點東西出出氣怎麼了?”
上還是穿著那高定沒來得及下來,只是沒了高跟鞋的加持,氣場沒到一米八,但不可否認,在客廳水晶吊燈燈加持下,在薄紗上點綴的水晶更亮了,晃眼一看,很像是誤落人間的小仙。
傅西辭沒說話,舒妤就偏過視線,用余瞥他一眼。
抓到他看自己了,角翹起有點得意,大有一副“被本人的貌擊倒了吧”的愉悅,瞬間將前面那些大起大落的緒一掃而空。
舒妤打電話讓司機將傅西辭東西送回來,自己拍拍屁上樓卸妝保養,將他一個人丟在樓上。
傅西辭看著背影,忽地輕笑出聲。
他這位太太,大概是手握緒轉換,無切換。
*
倪婉婷收到傅西辭消息時,有片刻的失神。
拿著手機,將幾行字反復的看,仿佛就像是鏡花水月,手去就能消散掉。
宋初曦看出發愣,問:“怎麼了?”
“沒……沒什麼。”倪婉婷迅速將手機收起來,繼續剛才的話題。
“這些天你把時間空出來,我帶你見幾個人,舒妤還會見到的,下一次就不是上次那麼含蓄了。”
宋初曦要的就是一點一點將蠶食掉,一招斃命多無趣,最喜歡的還是漫長的痛苦的折磨。
倪婉婷點頭,附和,“明白。”
沒有將手機上的信息告訴給宋初曦,拿不準宋初曦知道后會讓做什麼,索就自己做主。
如果自己還真的將傅西辭拿下了的話,也會高看自己一眼。
倪婉婷花了一整天挑選服跟妝容上,挑剔的看著的鏡子里的自己,舒妤那張明艷不可方的臉總會一閃而過,的確漂亮,是讓人難以忽視的存在。
有這樣的老婆了,還能看得上嗎?
宋初曦說過兩個人沒什麼,傅西辭常年在外,想來他也不怎麼喜歡自己的老婆。
倪婉婷多了點自信,重新將臉上的妝容的卸掉,只化了點淡妝,跟舒妤那種是相反的類型。
看好時間,打車去了信息里的地址。
進了餐廳,倪婉婷報出了傅西辭的名字,對方態度變得恭敬引著去了包間,這覺讓癡迷。
服務員推開門,看清了里面的陳設。
整間餐廳的風格都是國風,包間里陳設是細的木雕,屏風上的仙鶴栩栩如生,引人注目。
傅西辭還沒有來。
倪婉婷放下了包,并沒著急坐,而是駐足在木雕上,專注欣賞的樣子。
包間的門再一次被推開,抬眼,余里是高大的形,不用看也知道來的人是傅西辭,深吸一口氣,轉過,給了一個大方得的笑容。
“好久不見。”倪婉婷看著他,一時難以將眼前人跟高中時清冷年聯系上。
不是模樣變了多,而是周散發出的氣場,他依然清冷,看人時沒有半點溫度,但他多了份迫,直視時讓人不過氣來。
傅西辭沒回應的許久嘆,只冷冰冰的丟下一個字:“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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