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錢季予南本不在乎，但偏偏慕清歡子敏又小氣，自尊心還強，為這事一直跟他鬧彆扭，兩人鬧彆扭的次數比去醫院看媽還勤。

季予南抬眸看。

時笙：「也可能是舊未了。」

「滾出去。」

時笙：「……」

從季予南的辦公室退出來，被站在門口的徐琰嚇了一跳，「你站在這裏幹嘛？」

「等你呼救。」

……

下了班，時笙去醫院看母親。

請了護工照顧，澡、換服這類的事都不需要做，去也只是陪著母親說說話。

給護工帶了點中國的特產，是這次徐琰的朋友帶過來。

護工很興，「謝謝時小姐。」

「這段時間麻煩你了，該說謝謝的是我才對。」

護工出去后，時笙給媽媽的翻了翻，從背心往部輕輕的錘著，「媽，你再不醒來我都要老了，到時候出去，別人都要說我們是姐妹了。」

「醫生說你的好多了，說不定下一秒就睜開眼睛了，你再努點力，好不好？」

「你還沒告訴我，你一直在找的東西是什麼呢。」

說了一會兒話，又讀了一篇魯迅的散文，時笙才替媽媽掖好被子離開。

娛樂會所那份兼職肯定是不能做了，但需要錢，哪怕季氏有明文規定不能兼職，但還是必須要再找一份。

到家后，時笙在網上找了一圈，沒看到合適的，倒是看到了季予南發給的那份賬單。

清潔車子？

時笙實在想不起什麼時候弄髒了季予南的車子，還需要花費這麼高昂的清潔費。

給季予南打電話，「季總，抱歉這麼晚打擾您。」

「……」那邊沉默了幾秒，語氣不太好，「知道打擾就別在下班時間打電話。」

「……」

時笙好想。

「抱歉，我想問您車子清潔費是怎麼回事？」想到那天在酒店醒來時弄得一團糟的服，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但還是試探的道：「我幫您清理行嗎？我沒錢支付賬單。」

聽筒那邊沉默的時間比之前要長，「過來。」

「啊？」

「長島。」

電話斷了。

時笙披了件外套出門，打車去了長島。

保鏢沒攔，時笙站在季予南的別墅面前，抬手摁了摁門鈴。

片刻之後，門開了。

門后沒人。

別墅里每扇門都是可以電子控的，時笙也沒有驚訝，套了鞋套上了二樓。

季予南的臥室門沒關嚴，走近了，時笙聞到一淡淡的酒味。

敲了敲門。

「進來。」

時笙推門進去，房間里沒開燈，但能從窗外進來的模糊線中大致看清房間里的場景。

季予南坐在沙發上，質地良的純黑西服和白襯，影中，型修長拔。

面前的茶幾上放著一瓶開了的紅酒。

時笙想開燈，又怕他不高興，「季總？」

「會做飯嗎？」

「……會。」

但做的都是中國菜，牛排之類的不會，季予南從小在國長大，估計吃不慣。

「恩，熬碗粥吧。」

這個點專程讓打車過來給他熬粥？他是不是腦子有坑。

見時笙杵在門口沒，季予南皺著眉了子，「抵汽車的清潔費。」

「好。」

像是怕他反悔，時笙作迅速的轉下了樓。

季予南看著空無一人的門口，嗤笑，「現實的人。」

時笙來過很多次，下廚卻還是第一次。

熬了海鮮粥，想到那筆錢的數目，又做了幾樣清淡的小菜。

做好已經十點多了，時笙將廚房收拾好，摘了圍，把飯菜給季予南送上去。

房間里的窗簾已經拉上了，沒開燈，裏面一片漆黑，能聽到浴室里傳來的水聲。

「季總？」

水聲停了。

「開燈。」男人的聲音聽起來也像是氤氳了水汽，沙沙的，很醇厚。

時笙開了燈，將飯菜放在茶幾上，桌上的紅酒已經喝完了，起時看了眼上面的LOGO，暗自咂舌。

季予南從浴室里出來，一水汽，連漆黑的短髮上都泛著水汽。

上半，線條繃而勻稱，是的小麥，腰上鬆鬆垮垮的裹著條白浴巾，兜出的弧度很明顯。

時笙面無異，「季總，粥熬好了，我先回去了。」

季予南看了眼桌上白的海鮮粥，灑上蔥花，是聞著味都覺得香，炒的幾份小菜看著也很有食慾。

他坐下來，拿了餐開始吃，作很優雅，半點不顯得狼吞虎咽，「把床單換了，櫥里有洗好的。」

時笙：「……」

咬了咬，心不甘不願的走過去換床單，從櫥里隨便拿了套出來，連花都沒看就直接鋪開準備換。

剛握住被罩的一角，季予南道：「我不喜歡這套。」

時笙有點惱，卻又不得不下緒：「季總，現在是下班時間，換床單被套不在我的工作範疇，麻煩您下次跟鐘點工講您的喜好。」

低頭開始套被子。

季予南沒再說什麼，沉默的吃飯，他本來就沒什麼胃口，空腹喝了酒導致胃疼，才會讓時笙過來給他做飯。

他吃了幾口後放下餐，起走到時笙後，「你今天下午那句話什麼意思？」

時笙正在專心致志的裝被子，被他突然出聲嚇了一大跳，急忙轉過來，哪料季予南就站在後，兩人距離極近，甚至能聞到他的呼吸里被薄荷味掩蓋的並不明顯的紅酒味。

條件反的退後一步，小抵著床沿，直接就坐下去了。

「哪句話？」

「回頭草，馬。」季予南會中文，但僅限於普通流，現在流行的一些網絡詞語或歇後語便不懂了。

時笙：「……」

垂下睫，眉頭微微蹙著，這話，還真不知道怎麼解釋。

季予南擰眉，不耐煩了，「說。」

「誇您呢，說您長得帥，喜歡你的人很多，草，很多的意思。」手比劃了一下，「一片草，喜歡你的人。」

季予南：「……」

這人當他蠢？當時那個表和語氣，是夸人？

季予南瞇起冷淡得有些明的眼睛，想煙，了上，才發現自己裹著浴巾：「你缺錢？」

「恩。」時笙繼續轉過裝被子。

「陪我一晚，價錢隨你開。」

時笙正在拉被套的拉鏈，聞言，差點卡到手。

回頭，像看怪一樣盯著他：「你什麼意思？」

季予南又不耐煩的擰了下眉，他今晚心不好，時笙剛來就到了。

但這關線事。

「陪我睡一晚，」男人凌厲的眉微微挑起，「還是說，需要我說的再直白一點。」

時笙一愣后，咬了咬，疼痛讓找回了點理智，才沒有將手裏的被子扔他臉上。

微微一笑：「不知季總以什麼份提這個要求？」

季予南看著，沉默半晌，「你想什麼份？」

時笙作為季予南的書，每次應酬都免不了要擋酒，被調戲也是常有的事，在這種事上，有應對的方式。也早就過了衝的年紀，不會蠢到直接跟他鬧翻，除非，不在季氏上班。

咬牙道：「季總，您大概喝多了，我先回去了，您早點休息。」

床單還沒鋪，但一分鐘都不想再呆下去了，怕會忍不住直接將季予南按在床上暴打一頓。

媽的，混蛋。

白長了一張冠楚楚的臉。

難怪慕清歡要跟他分手，簡直不要臉的禽。

季予南說那話完全是一時衝，今天慕清歡突然提和好，不可否認，讓他的緒波了。

但這份波被時笙一句『冤大頭』直接給澆滅了，留下的是不甘、憤怒、枯寂……暗負面的緒。

他沒想要真的對時笙做什麼，即便答應，他也最多只是給一筆錢將打發了，但男人就是這樣，如果同意，他不會對怎樣，但拒絕——那點不甘，便足以燎原。

肩而過時，季予南扣住的手：「不是缺錢？既然慕清歡能將我當冤大頭，你也可以，恩？支票就在那裏，數字你自己填。」

時笙怒極反笑，用力的將被他握住的手從他掌心中出來，毫不掩飾臉上的厭惡：「我對冤大頭都是有條件的，你，抱歉，我看不上，怕得病。」

這麼隨意的男人，不知道會不會有滋。

想到這，本來要直接走的，但又抬起手，仔仔細細的看了圈被他握過的手腕，直到確定沒有破皮，才放心了。

季予南：「……」

他被的作刺激得酒氣上涌，太兩側突突的跳，咬著牙攥住的肩膀，「你什麼意思？」

「嫌棄你有病，看不出來嗎？還是要我再做的更明顯一點？」時笙拍開他的手，『啪』的一聲，男人的整片手背都紅了，足以可見用了多大的力氣，「季總這麼有錢，還是留著去治病吧，別病膏肓還沒人繼承產。」

時笙頭也不回的走了。

季予南頂了頂后槽牙，伶牙俐齒。

這格，真辣。

以後也不知誰這麼倒霉娶了。

他看著桌上還剩一半的粥，淡淡地笑了笑，放空地靠進了沙發靠背，點起一支煙，慢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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