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撥了個號碼出去,很久才接通。
顯示正在通話中,卻沒有聲音。
莫北丞想了想,猜對方大概是接通后就將手機扔到了一旁。
他掛了電話,再撥。
這次接的很快。
男人沙啞的嗓音裏帶著惱意,「什麼事,說。」
怕吵到南喬,莫北丞低聲音:「我要當爸爸了。」
喬瑾槐:「……」
他拿下手機,看了眼時間,罵道:「神經病。」
……
南喬調了早上六點的鬧鈴,但五點多就醒了。
心裏裝著事,再困也睡不著。
側頭,莫北丞還在睡,朦朧的線下,他的鼻翼很,瓣的形狀很固執。
南喬輕手輕腳的掀開被子下床,剛穿上拖鞋,莫北丞就醒了,半瞇著眼睛:「怎麼這麼早?」
「睡醒了。」
「躺下,再睡一會兒,」莫北丞不由分說的將拉回床上,將錮在懷裏,「起的太早了,小豆芽都還沒睡醒。」
南喬被他束著手腳,彈不得。
小豆芽……
孩子的名嗎?
南喬盯著他,神態和語氣都很嚴肅:「三哥,我覺得,孩子的名字能不能換一個?」
「……」
「那就躺下睡覺,我若是心好,說不定能取個好聽一點的名字。」
南喬睡不著,被迫躺了五分鐘還是睡不著。
莫北丞被吵醒后也沒了睡意,「起床吧?」
洗漱完,南喬打開電腦工作,莫北丞穿著睡下樓。
桂姐正在廚房裏做早餐,他喝了杯溫水,「做幾樣適合孕婦吃的。」
「太太懷孕了?」
「恩。」莫北丞點了點頭。
桂姐瞧了眼手上拿的培,喜上眉梢,「那這培還是別吃了,孕婦不能吃熏,得做點有營養的,好好補補。」
……
十點,莫北丞送南喬去對方的公司,「考慮的怎麼樣了?」
「考慮什麼?」
「辭職的事。」
南喬皺眉,打心底排斥他這個提議,「我不想天天呆在家裏,醫生也說了,適當的工作可以讓孕婦放鬆心。」
莫北丞沉了幾秒,沒說話。
將南喬送到合作公司,莫北丞趕著要回AC,「我讓司機過來接你,如果你結束的時間早,就在大廳等著,別自己打車。」
因為是終極定稿,對方公司的決策人也在,現場又小修了一下,中午就在會議室的外賣,吃完繼續。
弄完后,已經下午三點多了。
司機在樓下等。
剛坐上車就接到莫北丞的電話,「弄完了?」
「恩。」
莫北丞站在落地窗邊,「累嗎?」
「還好。」只是有點費神。
「累就回家裏休息,把稿子給司機帶回來。」
南喬回公司還有後續事要理,「只是有點困,我在車上睡一覺就好了。」
回到公司,南喬出了電梯后直接往辦公室走。
設計部經理:「南喬啊,你的辦公點被莫董搬到他辦公室了,你以後,就直接去樓上就行了。」
南喬:「……」
抬頭去找,卻沒看到顧婷的影。
「顧婷的辦公點也在樓上。」
在莫北丞的辦公室辦公,意味著以後彙報工作要跑來跑去,很麻煩。
經理看出的想法,「電話里彙報就行了,不用您上下樓的跑。」
南喬被經理送到電梯口,又給摁了向上的電梯鍵,那迫不及待的模樣讓南喬以為,是被掃地出門的。
頂層人不多,很清靜。
從電梯出來,顧婷也從隔壁電梯出來,手裏還擰著牛,看到南喬,晃了晃手裏的袋子:「莫董讓我給您買了牛,還是熱的。」
「謝謝。」
南喬接過來,牛溫度剛剛好,溫的。
顧婷搖著頭慨,「莫董對您真好,這又是熱牛又是下午餐點的,還有飯前水果。」
這幾天跟南喬混了,發現只是格冷點,但卻很好相,也敢拿開刷了。
莫北丞在開會,就在辦公室,公司幾個高層領導在。
南喬沒進去,在外面吃他讓顧婷給準備的餐前水果和下午餐點。
***
六個月時,南喬便沒上班了。
前三個月還好,從第四月開始顯懷,經理知道懷孕,哪裏還敢給安排工作。
莫董的孩子,萬一因為太太勞累過度有個什麼閃失,他這條命都不夠賠。
南喬在家待產。
時笙在國,知道懷孕后回來過兩次,木子偶爾去陪,生活簡直枯燥的不行。
最初一段時間經常緒不好發脾氣,莫北丞被言瑾之推薦的那位產科醫生所謂的產前憂鬱癥和產後憂鬱癥嚇得直接將辦公室搬到了家裏,還給南喬找了份幫小說畫畫的工作。
輕鬆、自由。
南喬有繪畫功底,只是不是主學的人。
但畫畫這種,基本功都是差不多的。
莫北丞還特意給請了老師。
正好年底,莫北丞一罷工,喬瑾槐簡直忙了狗,應酬、談合作、開分公司,事都堆到一起了,每次忙得恨不得睡過去永遠不醒過來時,他就打電話懟莫北丞。
次數多了,他居然將這當了一項必不可的娛樂活。
但次次都被莫北丞以『你一沒老婆二沒孩子,連朋友都沒一個,不多做工作等著得抑鬱癥啊』的言辭給懟回來。
喬瑾槐:「……」
自己他媽的吃飽了沒事找呢。
這天,莫北丞和南喬去選嬰兒用品,其實本來只是想去商場逛逛,買什麼沒定,但可能是因為有了孩子的緣故,逛街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會看嬰兒店。
所以最後,就了專程來逛嬰兒用品店。
也沒什麼要買的,孩子的東西已經備好了。
逛了一圈,買了兩個布藝的娃娃,一男一,卡通版的,看著很萌。
莫北丞不會欣賞這類型的東西,南喬選了,他便給錢買單。
「我去開車,你在大廳逛逛,到了給你打電話。」
這一片是商業中心,他們來的時候地下停車場已經滿了,莫北丞將車停在稍遠的地方。
一樓是賣化妝品和鞋子的,南喬隨便逛了逛,掐著時間去外面馬路上等莫北丞!
手裏拿著一對娃娃,頭髮簡單的紮馬尾,穿著件森系的白及踝長,五緻,皮瓷白。
站在人湧的馬路邊上,很引人注目。
除了吸引路人的注意,同樣也吸引著不遠一輛黑大眾車裏的人的注意。
陳白沫戴著墨鏡和口罩,死死的握著方向盤,腳在剎車和油門上兩相徘徊。
在想,如果將油門踩到底直接撞過去,那個人是不是會當場死亡,連同肚子裏的孽種。
心裏的暗像見了的花苗,正以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的生長著。
腦子裏一片空白,只留下一個念頭格外的強烈:撞過去,你得不到莫北丞,也不能讓別人得到,一起死吧,讓那個男人孤獨終老。
甚至偏執的想,如果撞死了沈南喬,莫北丞就能記住一輩子。
恨也好,也好,能記住就行。
陳白沫握著方向盤的手在抖,也在抖,珉,出一個猙獰的面容。
死死的盯著沈南喬,腳放在油門上,卻不敢真的往下踩,保持著這個繃的作,不敢有毫的放鬆。
覺自己都要筋了!
一輛黑的平治G級從的車旁開過,在沈南喬邊停下——
莫北丞下車,替南喬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陳白沫長出一口氣,手鬆開方向盤,頹然的癱坐在椅子上。
有那麼一瞬間,是真的有念頭直接撞上去,但不敢,怯弱了。
莫洹苼的話言猶在耳,如果真的撞上去,一同死了倒好,不然,未來的日子都會在煉獄中。
值得嗎?
不值得吧。
為了一個不自己的男人。
莫北丞的車已經開走了,停在那兒的車變了一輛香檳的尼桑。
陳白沫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幫我辦手續吧,越快越好,哪個國家都行。」
醜聞雖然已經被別的新聞頂替了,但不管走到哪裏還是免不了被人指指點點,這種東躲西藏,出門要全副武裝的日子,過夠了。
……
南喬比預產期提前了一個星期生,肚子是半夜痛起來的,剛開始疼痛並不強烈,微微蜷了下子,腦子裏還有點懵,完全沒將肚子疼和要生了聯繫起來。
一陣痛過之後,就緩解了。
南喬閉上眼睛,準備繼續睡,然後——
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是肚子疼。
「三哥。」輕輕的喊了一聲。
莫北丞昨晚和國公司開視訊會議,弄到三點多才睡,這會兒四點,一個小時,又困極的狀態才睡,莫北丞再好的敏銳力也沒能第一時間察覺到靜醒來。
南喬在想,是醒他,還是打電話讓司機開車送去醫院。
畢竟只痛了那麼一下,預產期還有一個星期,可能是臍帶繞頸,孩子不舒服。
正想著,第二陣痛又來了,比之前要強烈。
不及防,擰眉,『啊』了一聲。
莫北丞醒了。
「怎麼了?」聲音喑啞,非常沉。
南喬著子,「我肚子疼。」
莫北丞將手放在肚子上,到鼓鼓的一,人也瞬間清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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