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房間門,時笙倒完酒的第一句話便問:「你最近跟莫北丞怎麼樣了?」
南喬這幾天嚴重失眠,不怎麼想說話,時笙又正好問到不知該怎麼回答的話題,於是便沉默的端著杯酒懶散的坐在沙發上慢慢的喝。
時笙見南喬只悶頭喝酒,也不說話,有點急了:「不會還為了我的事跟他鬧彆扭吧?我真的是自願跟著季予南回來的,你別胡牽連人。」
如果是以前,還是多能清南喬的心思的。
但是現在,是越來越看不清楚了。
「不是,我跟他好的,沒什麼。」
南喬不想提莫北丞,說了兩句又將話題轉到了時笙上了,「你現在跟季予南是怎麼回事?」
時笙不是那種甘心守著一棟別墅做家庭主婦的人,寧願在酒桌上被人灌得胃出,第二天拔了瓶繼續趕九點上班,也不願意為個男人洗手做湯羹。
但是剛才,一休閑的拿著花剪在修剪花木。
「就這樣唄,該做的能做的我也儘力了,他們如果還不滿足那就自己來手吧,我反正是儘力了,放下了,不報仇了。」
在心裏補了一句:想報也不了!
「而且莫北丞說的沒錯,這事本就跟季予南沒關係,我不能被仇恨沖昏了頭,讓一個無辜的人去為曾經的事買單。」
還有原因嗎?
有。
還有一個。
「那你跟他?」
三哥說季予南喜歡時笙,但南喬從來沒問過時笙,對季予南是什麼。
時笙:「……」
正閑散地靠著沙發喝酒,聽到這話,被生生的嗆了一下,猛烈的咳了幾下。
沒等時笙回答,季予南推開房間門斜倚著門框看著南喬,不客氣的下逐客令,「人你見到了,該走了。」
南喬:「……」
…………
南喬從國回來的那一天,莫北丞收到季予南的短訊:「人已經上飛機了。」
後面還有乘坐的航班號和時間。
莫北丞從椅子上站起來,穿上外套,拿著車鑰匙急匆匆地離開了辦公室。
章助理正在跟他彙報工作,被這突如其來的作弄得有點懵,他跟在莫北丞邊這麼多年,什麼時候見過他這般火急火燎的樣子了。
他一臉八卦的問:「莫董,您這是要出去?」
「嗯,我去機場接個人,很快回來,會議讓喬總先主持著。」
說到公事,章助理立刻就嚴肅了,「是。」
話音剛落,莫北丞已經不在辦公室了。
莫北丞去機場接沈南喬,他雖然打定主意這次不想主理,但還是沒辦法狠下心將一個人丟在機場。
算了,先接回來再不理吧。
走到半路,莫北丞接到老爺子打來的電話,聲如洪鐘的吼他:「不管你在哪裏,馬上給我滾回來。」
老爺子年紀大了之後,脾氣也越來越暴躁。
沒結婚之前,莫北丞幾乎每次往家裏打電話都要被罵一頓,幸好是在部隊,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的抱著電話,要不然,指不定要被折騰出神經衰弱。
後來結了婚,估計是老爺子給他留面子,罵他的次數了。
「爺爺,我現在有點事。」
老爺子聲氣地打斷他的話,「天大的事都給我擱著,老子還沒死呢,這又是哭又是跪又是磕頭的,要不要再搭個棚燒兩摞紙錢啊?」
說完,『砰』的一聲將電話給掛了。
莫北丞被他罵的完全不到頭腦,爺爺現在緒不好,打過去問也問不出什麼,於是,他直接撥了老宅客廳的座機。
接電話的是管家。
莫北丞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撐著方向盤,手指偶爾在上面敲兩下,「家裏出什麼事了,爺爺發那麼大的脾氣?」
老爺子發脾氣稀鬆平常,他原本以為是因為他和陳白沫的新聞,所以沒放在心上,但那句又是哭又是跪又是磕頭的,讓他意識到事可能不那麼簡單。
「三爺,是陳小姐,今天上午來找夫人,沒說幾句就對著夫人又是哭又是跪的,把老爺子給惹火了,已經讓保鏢給攆出去了,現在還在外面跪著呢。」
莫北丞擰眉。
陳白沫?
怎麼去老宅了。
爺爺近期不好,他怕再拖下去會氣出問題,看了眼前面直行的紅燈,果斷調轉車頭朝著老宅的方向駛了去。
他看了眼腕錶,離沈南喬所乘的飛機降落還有一個半小時的時間。
莫北丞打電話讓司機去接,自己回了老宅。
剛進大門沒多遠,就看到跪在外面哭得梨花帶雨的陳白沫,邊沒有一個人。
莫北丞停了車,沒有立刻開門下去,而是降下車窗,點了支煙慢慢的。
車裏開了空調,他上車時將外套了扔在了後座,此刻,他上就穿了件白的長袖襯衫。
襯解開了兩顆扣,男人微微凸起的鎖骨和的理清晰可見。
他停的遠,陳白沫並沒有發現他。
一支煙完,莫北丞打開車門大步走過去,在陳白沫聽到腳步聲轉頭過來看之前擰著的手臂半點不溫的將從地上拽了起來。
「陳白沫,你究竟在幹什麼?」
穿著白的子,上是件蝙蝠袖的線衫,膝蓋上,兩團污漬清晰可見。
雙眼通紅。
臉上的妝容還是淡淡的,沒花。
莫北丞抿著看,聲音里蘊藏著顯而易見的憤怒,連最後那一點份也消失了,他直接連名帶姓的喊。
陳白沫被他鉗住手臂,這個男人毫沒有點憐香惜玉的意思,估計用了五的力道,只覺得自己的右手臂整條都要廢了。
「你在這裏幹嘛?」他耐著子又問了一遍。
「北丞。」陳白沫委屈的了鼻子,眼淚『刷』的一下就掉下來了,「我……對不起。」
語無倫次的道歉,卻沒有正面的回答莫北丞的問題。
莫北丞:「……」
他不擅長跟人通,尤其是明顯裝傻充愣的這一類型。
所以,他抿著沉著臉看著陳白沫,也沒說話,就看著哭。
……
知道莫北丞回來了,老爺子親自打開門,拐杖在地上杵得『砰砰』響,「你這混賬玩意兒,給我滾進來。」
莫北丞不知道事原委,吩咐一旁的管家:「你先帶陳小姐去客廳休息。」
老爺子似嘲非諷的冷笑了一聲,「還當真是憐香惜玉。」
不過,陳白沫畢竟不是他們莫家的人,讓一個外人這麼跪著也不是事兒,於是就默許了。
只是那拐杖杵的地板更響了。
抑著憤怒的臉以及手背上凸起的青筋,無一不在向他表出一個意思:你要敢再近一步,老子他媽的廢了你。
莫北丞跟著老爺子上了二樓的書房。
管家扶著陳白沫,沒給什麼好臉,「陳小姐你要不要去那邊涼椅坐坐?」
雖然不喜歡陳白沫,但畢竟是主人家的事,也不能表現的太明顯。
萬一以後真了三爺的妻子……
爸爸去世后,媽媽就靠著打零工賺點錢養活和妊涵,所以,陳白沫盡了別人的白眼和嘲諷,後來去了國,更是在歧視的目中好不容易熬出的頭,別人什麼心思,只需要聽語氣就能分辨出來。
知道管家看不起,冷冷的回手,「不用了。」
今天是來找莫北丞的母親的,卻把老爺子考慮了。
……
老爺子進了書房,直接走到落地窗邊,斜睨著樓下被傭人攙扶著的陳白沫。
還在哭,整個人弱不風的像是一陣風就要吹倒似的。
他們那個年代,最看不上的就是這種遇事只知道哭哭啼啼的人。
越看越生氣,回頭就拿著拐杖往莫北丞上,也不傷人,就對著他最疼的地方。
莫北丞生生的了一下。
彎了彎,在他撤回力道后,又站得筆直。
老爺子用拐杖指著下面的人,「你知道陳白沫來幹什麼的嗎?」
「不知道。」
莫北丞用舌尖頂了頂腮幫,心道:老爺子力氣還真大。
老爺子作勢又要打他,被莫北丞避開了,有幾分無奈的道:「爺爺,您就算要打,是不是要讓我知道為什麼。」
這點痛,他還不放在眼裏,但是他趕時間,想儘快理完回去。
老爺子瞪著眼睛,又是一拐杖過來了,「理由?想打你算不算理由?」
莫北丞:「……」
「算,你讓我先打個電話,等一下讓您個夠。」
他這麼一說,老爺子哪裏還的下去,『哼』了一聲,「皮糙厚。」
莫北丞出手機打電話,「你讓陳嬸把陳小姐帶到客廳休息。」
再讓老爺子看著,他今天都要被打廢了。
老爺子:「……」
「我還真該將你打廢了,什麼時候學的貧了。」
他的三個孫子孫,就屬莫北丞的格最悶,一板一眼。
老爺子沒工夫跟他扯別的,直接道:「來求你媽全你跟,說你們是真心相。」
越說越氣,但畢竟是自己的親孫子,打兩下心也疼了,捨不得再手。
只的著拐杖,「你要娶誰我不管,但是,別不像個男人拖泥帶水的,要真跟南喬過不下去,想跟陳白沫在一起,就直接了當的說出來,離了婚再結,弄個新聞埋汰人,你丟不丟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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