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平南王府來了一位表爺,模樣是出人意外的俊俏。
衛予卿將人領回來的時候,正巧平南王從練武場上下來,老將雖老,但一正氣,面容嚴肅,平白就讓人心生畏懼。
翁汝舟本來就是假冒別人的份,一見王爺這副模樣,頓時張得不行,手心都在冒汗。
旁邊有人低聲道:“你張什麼?事暴我爹揍的是我,又不是你。”
翁汝舟也不想張。
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何來這里。
明明只是在街邊賣個字畫而已,誰知道突然冒了個傻缺出來駕馬撞翻的攤子。
接著又揚言賞識,商量著給錢財,攛掇著讓冒充表弟的份住府邸,幫他寫個課業,應付夫子考核等等。
翁汝舟不知今夕何夕,站在原地僵得不行,磕磕絆絆地向平南王請安。
平南王著胡子,奇怪地著,“這是遙生那孩子?”
翁汝舟不知道遙生是誰,但猜測,應該就是衛予卿的表弟。
衛予卿的表弟本來打算進京投奔平南王府,誰知道竟然坐錯了船,這才讓衛予卿有可趁之機,干脆讓翁汝舟頂替份隨他府。
翁汝舟趕點頭。
平南王左看右看,詫異道:“怎麼變了個樣子?子也如此拘謹?老夫可記得你小時候淘氣得不行,總是和予卿上樹掏鳥窩。”
翁汝舟一時語塞。
變了個模樣可怎麼回答才好?
算了,不回答這個問題。
輕咳一聲,挑了個長輩最喜歡的答案,“回姨父,那是小輩以前不懂事,如今家父課業抓得嚴,我也不愿荒廢課業,日夜思讀,只求來日博個功名,耀門楣。”
平南王拊掌,“懂事了,好啊。”
說完,他又瞪了衛予卿一眼,“你看看遙生,再看看你!不思進取的東西,夫子說你今日又不寫課業,是不是又去玩了?”
衛予卿忙道:“爹,我今日分明就是接表弟嘛!”
平南王的表微微緩和,但仍板著臉,“回來就把課業給做了!別天天舞刀弄槍,最后連句詩都背不出來,貽笑大方。”
接著,他又換了臉,對翁汝舟溫和一笑,“遙生既然來了,就好好在府上住著,順便帶著予卿一起念書學習。”
衛予卿子不羈頑劣,不僅是京城出了名的紈绔,而且還是一個會武的紈绔,天天惹事,平南王被史彈劾得頭疼,每天都想打他一頓。
他甚至在想,自己送衛予卿上山拜劍圣為師的決定對不對。
為了學武,衛予卿已經七年沒有回京,世家子弟識讀詩書的時候,他在劈柴挑水,自然錯過了念書的最好時機。
今年下山,武藝倒是學了,但不通詩書啊!
和蘇家嫡公子蘇允楓一道比較,衛予卿妥妥文盲。
平南王頓時急了,生怕這孩子給廢了,火急火燎地他學習。
他連忙加了一句,“遙生,你可要盯著予卿,他若是再出街玩耍,你跟姨父講,姨父絕對揍他。”
“……”
翁汝舟拘謹點頭。
平南王客氣幾句,滿意離開。
翁汝舟總算將他應付過去了,心下松了一口氣,雙腳微,衛予卿見狀,肘尖撞了的腰一下,惹得翁汝舟瞪他一眼,“干嘛?”
“不?”衛予卿沒想到這人那麼兇,“你要吃東西嗎?”
翁汝舟搖頭。
“那你快幫我做功課。”衛予卿興高采烈,“夫子明天又要授課,還要檢查。”
翁汝舟:“……”
因為衛予卿是平南王的世子,所以他在國子監上學,與他一道接學業的,都是皇親貴族,世家高門。
所以課業是門面,若是課業做不好,不僅長輩知道,而且丟人。
要知道,貴族就這麼一些,圈子可是很小的。
衛予卿雖然不喜歡讀書,但他知道他爹面子啊!
頂著衛予卿期盼的眼神,翁汝舟著頭皮筆疾書,但是這個敗家子落下的功課太多了,點著油燈,一直寫到半夜三更,才把課業給做完。
寫得肝火大起。
衛予卿是從來沒有寫過作業嗎?!全堆在今天讓寫?
翁汝舟好不容易熬夜將最后一筆落下,累得虛,回頭卻見衛予卿已經趴在桌子上睡得十分香甜,迷迷糊糊的。
翁汝舟:“……”
一把將卷子摔到衛予卿臉上,將對方摔醒后,面無表地道:“寫完了。”
衛予卿神雀躍,捧著課業左看右看,雖然看不懂,但既然該填的填完了,那總該能應付夫子了吧。
“謝了,老弟!”他心大好,抱了翁汝舟滿懷,直抱得翁汝舟懵了一陣,再氣狠狠地推開他。
衛予卿卻毫不在意,只抬著鼻子驕傲道:“明日,夫子一定不會再罵我的。”
結果,第二日,翁汝舟睡到日上三竿,忽然被衛予卿醒。
懵懵起,衛予卿卻哭無淚,抓著的肩膀求,“老弟!你再重寫一遍作業吧!”
翁汝舟:!
“為什麼?”
衛予卿扼腕,“夫子說這份作業寫得太好了,一看就不是我寫的,他我背課業上的策論,我本背不出來。”
翁汝舟:“……”
“所以?”
“所以。”衛予卿握翁汝舟的手,目炯炯,“你再寫一份,這次寫得糙點,我再把作業背下來,就可以應付夫子了!”
翁汝舟:再、寫、一、遍?!
氣得手抖,一把將瓷枕摔到他臉上,“大早上尋我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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