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予卿聞言,慢慢轉過,漆黑的眼眸看不出任何緒。
“是我當年考慮不周,貿然答應師父的指婚。”
當時的衛予卿年紀尚小,被平南王送上山的時候,平南王曾經撂下狠話:“臭小子,若是你拜師失敗,看我不打斷你的。”
衛予卿不知道自己的爹為何著自己學武,但這山中的士是當世劍圣,他也懷揣著崇高的敬意登上山梯,過了考驗,劍圣卻沒有立即答應他的拜師請求,而是先給他算了一卦。
一卦完畢,他說他肯傳授衛予卿一武功,但是得以衛予卿娶自己的兒為代價。
當時的衛予卿穿著布裳,因為爬山經過荊棘路,渾服破破爛爛的,像個乞討的窮乞丐,他不知道這個劍圣是不是腦子有病。
他睨了一眼劍圣旁邊,穿著桃小棉襖,坐在地里玩泥的小孩,因為凍鼻涕都流了,為他爹的劍圣卻連服都忘記給加。
衛予卿想到了自家爹準備打斷他的的誓言,再看了看自己眼前的劍圣。
他覺得自己作為有志青年應該志在四方,只是錦上添花罷了,他不需要。
于是他點頭了。
雖然南惜當時的年紀小,但不代表不記得這些事,看著眼前直接坦白的男人,一時震愕,喃喃道:“師兄,原來你也有不守諾言的時候。”
衛予卿沉默。
接著,他道:“我有守諾。”
“師父傳授我一武功,條件是娶你。”
“后來我反悔了,已經向劍圣坦白,自廢經脈,劍圣的武功,我今后不會再用。”
自廢經脈?
南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在原地,“什麼時候?”
習武說都要十年的功底,怎麼可能說廢就廢。
師兄明明看起來這麼正常,怎麼會……
衛予卿卻回答:“家父殉難前夕。”
他經脈被廢,遍鱗傷,拖著虛弱的子下山時,卻意外得知平南王戰死西蜀的消息。
接著,他趕赴西蜀收撿他父親的骸骨,翁汝舟在車里下了藥。
如果不是他經脈被廢,武功全失,翁汝舟怎麼可能下藥功,他又怎麼可能會陷昏迷,毫無防備地跌下山崖?
原來一切都有因果。
南惜萬分驚詫,幾乎說不出話,“那你攻回京城,靠的是……”
“兵法。”
衛予卿攤開掌心,“我早已和常人無異,南惜,你難道沒發現,我現在連輕功都無法施展了嗎?”
唯一一次使用輕功,是翁汝舟跌下船舫的時候。
他心神俱震,不顧早已干涸如同死水的經脈,經脈運轉痛徹心扉,他最后還是錯過了救助翁汝舟的時機。
南惜抖著指尖,兩指搭上他的脈搏。
片刻,猝然收回。
師兄的經脈真的被廢了。
他是難得一遇的習武天才,這麼好的骨旁人連羨慕都來不及,又師承劍圣,一的武功,竟然說不要就不要。
衛予卿卻并不覺得可惜,只道,“有時候我也覺得自己很傻,但再給我一次機會選擇,我依舊會繼續傻下去。”
“南惜,不要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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