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汝舟很累，意識并不清醒，聽到蘇欽，勉強提起神，鼻音很重，“嗯？”

掌心忽然抵上一片冰涼。

翁汝舟半睜開眼簾，眸微垂，看見一塊澤通明的玉佩。

“這是給你打的玉。”

蘇欽低頭，親了親的臉側，霧氣蒸騰，氣氛平添曖昧。

他撥開翁汝舟頰邊的發，至耳后，“喜歡嗎？”

被他牽引著，翁汝舟的手指上玉佩，的玉面與指腹相，花紋落在眼里。

掌心握著玉，慢慢挲，著玉質。

翁汝舟低聲問:“那頭熊換來的？”

這塊玉的玉質不算上佳，有點雜，甚至對公卿世家而言都是次品貨，不屑眼。

但一頭熊的皮、熊掌、骨的價格，也就只能買這塊玉了。

蘇欽沒有否認，“嗯。”

翁汝舟垂眸，握玉佩，“我很喜歡。”

不是沒有過榮華富貴，也曾得過金銀珍寶。

羊脂白玉，渾墨玉，都有見過。

但這塊玉對而言彌足珍貴。

因為是蘇欽耗盡家才買來的。

蘇欽聞言，眼尾愉悅上挑，似乎很高興。

他垂下頭，下頜抵著翁汝舟的發頂，慢慢挲著的皮，斟酌半晌，才道:“過段時間，我要出門一趟。”

出門？

翁汝舟吃驚，抬起頭，“為什麼？”

“親友寄信給我，蘇家家主的私生子逃過一劫，流落民間，我要去找他，免得本家的脈斷了。”

也就是他要離開這里，且歸期不定。

翁汝舟攥玉佩，深棕的瞳孔在霧氣氤氳間顯得漉漉的，瞧起來有幾分可憐的意味。

單薄的微抿，沉默半晌，抬眸試探著問:“一定要去嗎？”

蘇欽了翁汝舟的發頂，沒有直接回答，“等我。”

他語氣篤定，去意已決，翁汝舟的心驟然空落，失落之鋪天蓋地，包裹著。

明明日子才剛剛安定下來，轉瞬就到了別離。

翁汝舟抱他的手臂，“什麼時候走？”

蘇欽沉，垂眸靜思，“不知道，我再等等，確認消息可信否。”

至……不是立刻就走，他們還有相的時間。

翁汝舟摟他的力度更了。

素來知道，自己并不是黏人的子，可是如今遇到了蘇欽，一切大為不同。

原來當真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只想將他囚在邊，日日夜夜地看著他。

翁汝舟將腦袋抵在蘇欽的心口上，著他的氣息。

“好，我等你。”

*

這一天還是來了。

蘇欽走了。

走得悄無聲息。

翁汝舟醒來的時候，床頭柜上只留了一封離別信。

披著外走出屋外，坐在院子里，著信封，怔怔出神，整個人都著一無力。

春日積雪初融，惠風和暢，暖洋洋地撲在上，照著的發都著昏黃的暈。

明明是盎然生機的春日，萬生輝，可翁汝舟卻無端覺得空落。

坐在蘇欽編制的藤椅上曬著太，蜷起子坐著，將下頜靠在膝上。攵學3肆

他留下的柵欄，他睡過的床榻，他修過的屋頂，都了刺目的回憶。

翁汝舟無端端地，忽然想起悟和尚的預言。

“你是被人拋棄的命數。”

“被你父親，被你母親，被你所之人，還有你的兄長！”

翁汝舟猛地一驚，素來不信命的，竟然開始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