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汝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垂下眼,“你將藥喝了吧。”
蘇欽皺眉,“翁汝舟!”
“喝藥。”
蘇欽氣堵,但也不說什麼,低頭悶了一口藥。
很快,他抿了抿,咂了一下味道,本來就皺著眉頭在此時凝得更了,“這碗藥的藥錢是多?”
翁汝舟以為他是心疼錢,便道:“不多。”
蘇欽有些不爽,“你當我是傻子吧?”
接著,蘇欽又道:“不敢說,那一定很多。”
翁汝舟沉默,似乎天生就不怎麼會撒謊。
蘇欽坐直子,認真分析,“你沒有錢。”
服刑的囚犯是不可能帶銀錢的,就算有,也只會被差搶去,哪里會完完整整地將錢帶回來。
所以……
蘇欽拎起上的披風,抖了抖,展開,“這上面的珠玉和翠羽呢?”
翁汝舟知道瞞不過,如實道:“送去當藥錢了。”
“送給誰?”
“赤腳大夫。”
拖著蘇欽艱難趕路,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醫館,敲開大門,大夫一見灰頭土臉,連冬天都只有單薄的服,一看就是窮酸貨。
他當即沒了應付的心思,像打發花子一樣揮手驅離,就要關上大門。
翁汝舟求無果,猛地想起衛裳的披風上有鑲嵌昂貴的東珠,便取下東珠,當作診費,請求大夫給蘇欽看診。
“一顆東珠看診,那其余珠寶呢?”
蘇欽自然知曉,這赤腳大夫就是一個在民間撈錢的狗屁玩意,趁火打劫,坐地起價。
翁汝舟指了指湯藥,“吶,錢在里面,大夫說人參和鹿茸價值昂貴,需要金銀財寶。”
蘇欽都氣笑了,“這是大夫嗎?這簡直就是商!”
還人參和鹿茸呢,可凈扯!本沒有!
他曾經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還真當他吃不出來?
這大夫,分明就是看翁汝舟救人心切,故意欺負,竟然把所有的家當全都坑沒了。
還好他命大,若是他沒救回來,翁汝舟直接連傍的財都沒有,該如何在這陌生的地方生活?
又該如何活下去?
只能啃樹皮,風餐宿,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蘇欽越想越怒,下頜線繃,直接掀開披風下了床,咬牙切齒,“那個孫子赤腳大夫呢?”
翁汝舟連忙扶住他,“你不喝藥了?”
上他手臂的那一刻,翁汝舟分明覺到男人溫,不再是之前被大雪覆蓋的冰涼,而是溫熱的。
他真的恢復過來了,生龍活虎。
真是命大啊。
“喝什麼藥?”
蘇欽現在只想揍人,指著碗,“這分明就是普通姜湯,味道淺淡得很,那孫子連第二片姜片都不舍得放。”
“你的東西價值千金,難道就只配換一碗一個銅板都嫌貴的姜湯?”
翁汝舟一怔。
瞬間反應,被騙了。
“那個赤腳大夫呢?”
翁汝舟指了指外面。
蘇欽冷著臉,將袖口起,出一截有力的腕骨,和線條實的手臂。
他一腳踢開門,冷淡的月下,那位赤腳大夫剛撒完尿準備回去睡覺,聽到門板一響,立即嚇得回頭。
蘇欽盯著他,冷冷的問:“是他嗎?翁汝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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