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允楓帶著長公主府的一干人浩浩地進來,又浩浩地離去,陣勢弄得極大,工部營繕司因此喧鬧了起來,不同僚捧著熱茶站在廊柱下探頭探腦,瞧著熱鬧。
就連工部尚書李大人都被這陣勢驚著了,撂下公務著臃腫的大肚子走出來,負手去看遠最是別致的署房。
他了山羊須,“誒”了一聲,“那值廬怎麼還掛上紅燈籠呢?”
不知道還以為新來的主事到工部這里親了呢。
“回大人,若是大人覺得了規矩,下這就將燈籠盡數取下。”
李尚書著胡須的手一停,側頭看了眼說話的人,目中滿是打量和揣。
這個新人,生得確實好看,他見過的年輕才俊不可勝數,獨獨這人俊俏得令人驚艷,似春桃覆融雪,冷淡又昳麗。
難怪長公主這般重視,還親自率人迎他新部。
思緒輾轉,李尚書笑了笑,周正的眉目瞧起來十分溫和慈善,道:“這燈籠不用取,瞧著喜慶,本看著也高興。”
笑話,長公主讓人掛上的燈籠誰敢取,若是得知此事,定舍不得罰這個新人,反倒是把他怪罪一通。
嘖!
牽扯長公主,這個新人倒還有點棘手呢,也不好給他重活,也不能說重話,中看不中用啊!
李尚書想著,看了一眼翁汝舟,琢磨了一會兒,最后還是選擇把這個燙手芋頭扔給銜僅次于他的人。
他以手抵,咳嗽一聲。
“咳!那個……你不歸本管,歸云侍郎管,從今以后,你直接去找云侍郎匯報公務便可,現在你且去給他敬茶吧,讓他給你派任務。”
云侍郎?
翁汝舟微怔。
云錦斕,的繼兄。
“怎麼了,主事?”李尚書站在臺階上,目自上而下地掃視一眼,“還是你不愿意?”
翁汝舟哪里能說自己不愿意,既然上頭都派任務了,也初來乍到,總不能駁了李尚書的面。
畢竟,他可是工部的領頭。
翁汝舟合手一揖,寬大的袖子像是一擺浮云,落拓垂下。
*
走到云錦斕的值房,翁汝舟拾級而上,正要抬手叩門,余卻忽然瞥到院墻的一角枯黃。
敲在槅扇的手放了下來,腳尖微轉,往墻角那邊走去。
云錦斕現任工部侍郎,是之前所任的職,而他如今所在辦公的值房,也是翁汝舟曾經辦公的地方。
周圍都是悉的景,就連墻邊那盆枯萎的山茶花,也是此前養廢了丟在那,忘了人清理出去。
翁汝舟低下頭,端起盆栽看了一眼。
記得這盆山茶差點被養死了的,也不知是澆太多水了還是曬太多太,總之本應幽雅綻放的山茶花呈現一副蔫了吧唧之態。
翁汝舟估著應該養不活,值房又沒地方放東西,索擱外頭讓它汲取天地華。
倒沒想到,云錦斕一來,竟然也沒扔掉它,反而是將花給養活了,層層疊疊的白花瓣在清下展開,鮮妍秾麗,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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