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汝舟萬分尷尬地爬了過去,繼而乖乖躺了下來,因為剛才的掙扎,那箭頭扎往里的深度更深了,攪出更多的,將綠袍染得更加艷紅。
因為麻藥起效果,翁汝舟倒是沒有覺到疼意,只是看見衛予卿的眉峰皺起,目冷冷地剮了一眼,道:“只會給朕惹麻煩。”
翁汝舟默默地聽著。
衛予卿拿起一邊的剪子,將翁汝舟傷口邊緣的布料細致剪開,作小心,生怕尖利的刀尖上刀下的皮。
抹上更多的麻藥,衛予卿的手上翁汝舟肩上的箭尾,懶散的聲音跟著響起:
“朕率領兵衛夜闖玉門關,中六箭,都是自己敷的傷口,這種事,朕可是很在行的。”
翁汝舟本就神經高度繃,軀僵得不行,如今聽聞衛予卿跟說話,注意力倒是轉了過來,落在他翕的上。
他的很淺,也很薄,燭火搖曳,照得下頜骨分明流暢,一半在明,一半在暗,整個人出一風流氣,倒是像極了年時期的他。
翁汝舟頓時有些恍惚,目凝在他臉上久久不去。
上箭尾,衛予卿的手指蜷起,悄然握住一端,瞇了瞇眼,“翁汝舟,你知道朕的那六箭是誰的嗎?”
翁汝舟被他一喊大名,登時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搖了搖頭。
這讓怎麼猜?
衛予卿畔微挑,“你仔細想想,在朝中有沒有認識什麼員,是考課過后從玉門關那地方調回京的?”
他循循善,聲線慵懶卻富含磁,宛如當年恣意瀟灑的貴公子。
翁汝舟不自覺淪陷,下意識地開始順著衛予卿的話思考了起來。
玉門關那一的員……
從腦海里搜羅來搜羅去,就是找不出來,正要發問,衛予卿的眉鋒微,手中作極快地將箭頭生生地拔了出來
翁汝舟抑制不住,痛哼一聲,因為疼痛指尖狠狠劃過下的錦繡褥子,長長的指甲直接將其抓破,發出一道帛裂的清脆聲響。
外頭的李常德正候在轎輿邊上,冷不防地聽到一陣抑的輕,他正納罕著,接著忽然聽到他服侍的主子低問一句:“怎麼了,很疼是嗎?”
李常德打了個激靈。
這是圣上的聲音嗎?怎麼突然和起來了,跟見鬼了一樣!平日和姜才人說話時圣上的說話聲都沒有這一半的溫!
李常德猛地甩頭。
不對,剛才是怎麼回事?進圣上轎輿里的不是一個臣子嗎?
李常德越想越不對勁,整個人神古怪地搖搖頭,接著將這些想法直接拋到腦后,繼續如木頭一樣守在轎前。
轎輿,翁汝舟抬起另一邊沒有傷到的胳膊,在臉上,擋住自己痛苦神,悶聲道:“臣不疼。”
明明麻藥都上了,但還是捱不住那劇烈的疼痛,若是沒上麻藥,翁汝舟估著自己只怕痛暈過去。
“瞧瞧這氣的模樣。”
衛予卿低垂著眉目,再一次將手浸在銅盆的溫水中,慢條斯理地去指節上沾染的。
他將手用熱帕干,丟下帕子,這才緩緩道:“朕被你陷落山崖所的痛,怕是比你現在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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