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汝舟回到太仆寺時,天已經黑了下來。
張帆被烏稚馬拖著跑,又被蹬了兩下,此時正躺在床榻上慢悠悠地哼著氣,見翁汝舟回來,他也沒什麼好臉,只是抬起眼皮子乜了一眼。
“本這段日子不適,這段時間的晚值,便由你代勞吧。”
不適?
翁汝舟覷了一眼他那悠悠的子,連雙都是打著石膏的,躺在破舊的床板上一副要死不死的模樣。
不得不說,那烏稚馬倒是給力,竟把張帆整這副鬼樣子,
翁汝舟低下眉眼,“是。”
回到府邸上,翁汝舟一踏過門檻,便轉去了母親的房中去探。
呂氏剛生產完,正虛弱著,云老爺找了許多補藥給養,其中就包括百年人參和燕窩,是他花了大價錢才弄來的。
才剛踏進廂房,翁汝舟便聽到一陣低低的泣音,哭咽的聲音著簾子傳來,帶著幾分不甘。
“母親,真的沒有法子了嗎?難道和宋公子的婚事,就這樣告吹了?”
翁汝舟腳步一停,聽出了那是云芙的聲音。
接著,那邊呂氏溫和的勸聲跟著傳來,氣音虛浮,帶著一種倦意,“好孩子,如今宋府拒了婚事,咱們也沒法子,雖然你沒了宋府的親事,但家里還可以找李家張家的,還怕什麼呢?”
什麼李家張家的,云芙才看不上。
不由得輕哼一聲,話語里滿是驕縱:“都是一群歪瓜裂棗,哪里比得上宋公子。”
說著,云芙又揪了呂氏床邊的被褥,眼地著:“宋家那邊,當真沒希了嗎?”
原來這親事定的是翁汝舟和宋舒的。
結果翁汝舟死遁離去,宋家人本想退親,誰想,云家竟然出了一位進士,而且還得了皇帝的青睞,青云直上,當上三品大員。
宋家頓時歇了退親的心思,想著換親。
雖然翁汝舟已經死了,但可以將云府上的任何一個姑娘換過來,婚事照舊,兩家結親,豈不哉。
他們這算盤可是打得啪啪響,卻不料新帝一朝攻京城,江山就這樣移了主,本來是三品大員的云家子,瞬間被貶為九品小。
俗話說,落湯的凰不如,現在的云家已經沒了當初的威,宋家便不想承認這門親事,云芙嫁宋家的算盤也落了空。
云芙沒看其中的門道,可呂氏經歷世間沉浮,幾經磨練,早已將宋家人的心思猜得八九不離十。
眉眼倦怠,垂下眼來,一邊搪塞著云芙:“父母之命妁之言,如今既然老爺都說了這親事不,那便由不得你了。”
這般強的呂氏,云芙還是頭一次見,愣了一愣,整個人有些恍惚。
正此時,嬰兒床上掛著的鈴鐺一陣晃,是里面的孩子醒了過來,正在里邊撲騰著小腳著。
呂氏見狀連忙催道:“快把孩子抱過來,不然又得哭了。”
果然,尖利的嬰啼聲響起,一旁的母快步將小兒抱了過來,讓呂氏喂他喝。
云芙在這里,呂氏不好掀開服,只睇一眼,勸道:“好了,你出去吧。”
云芙木呆呆地看著呂氏,被呂氏著,只能垂下眼,指尖揪了角:“母……母親……”
自從呂氏有了新的孩子,對自己的態度似乎變了。
想著,云芙不由得抬起眼,又睇了那個皮皺皺的,丑的孩子一眼。
是這個弟弟,奪取了母親對的關注嗎?
“云芙!”
孩子在哭著,呂氏焦急,催的嗓音不由得提高了起來。
云芙連忙起,“是、母親,我這就走。”
說著,的目又落在哭哭啼啼的小兒上,沉無比,轉眼就沖出去了,連在外頭的翁汝舟都沒有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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