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汝舟了一口氣,也懶得搭理后這個怕死的太監,低頭俯就去撿地上的紙。
寒風突然呼嘯而起,翁汝舟的指尖才剛上紙邊,還沒來得及抓住,那張薄薄的澄心紙就已經順著疾風“嘩啦”一聲到半空。
檄文!
翁汝舟手一抓,卻抓了個空,那張紙已經飛過城墻,穿過城下一片空地,盤旋落在塵泥之中,恰在衛予卿的馬前。
坐在戰馬上的男子緩緩放下手中紅木箭弓,輕瞥它一眼。
“去撿。”
離他最近的士兵得令上前,將澄心紙撈起,回小心翼翼地捧給金甲胄的男人。
衛予卿沒有接,只是眸微落。
待看清那張澄心紙上的悉字跡,他的眼中漸漸凝起一道霜重寒意,著箭弓的指尖泛著陣陣青白。
這檄文,竟是這人親手所寫!
躬呈上紙張的士兵遲遲不見世子反應,卻覺到世子上傳來的深重威,他心頭一,正慌著,手中卻忽然一空。
弓箭從手中掉落,衛予卿冷著眉,兩手起薄薄的澄心紙,目遙遙落在城墻上的翁汝舟。
半年未見,的模樣依舊如從前一般。
翁汝舟有著一雙多好看的眼型,眼角微勾,弧度窄收,眼梢微揚,形似燕尾,一雙春眸籠煙含霧,偏又涼薄得很。
頎長的段筆修韌,寬大的袍穿在上空的,渾上下都著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而從里念出的話,更是字字誅心,話語冰冷。
衛予卿驀地輕嗤一聲。
夠狠的!
陷害他墜下山崖,又親手寫下討伐他的檄文,于軍前念讀,果真是薄至極!
衛予卿眸一冷,“刺啦”幾聲,薄如蟬翼的紙張在他手中盡數化為齏。
他慢慢仰頭,看向遠邊的翁汝舟。
落雪紛紛,翁汝舟站在城墻之上,寬袖翩躚,單薄的子被狂風撲打仍舊筆直立。
城墻之下,衛予卿坐在馬上,緩緩攤開掌心,任由手中的碎紙如飄雪般隨風而起,散若云煙。
“云錦斕。”
熱息出口霧,模糊他的面容,卻掩不住他眼中至深至切的冰冷。
“你最好別讓我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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