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眸黯沉:
「秋秋,即便你和沈將軍非親姐弟,但此等事也是違背常理,不與世俗相合。」
我傻眼了。
千言萬語哽在嚨,最終化為了四個字:「你有病吧?」
誰說我喜歡沈安了,你做人不要胡說八道啊!
見我一臉憋屈,季晏又說:
「又或者你只是說些氣話來氣我,秋秋,只要你說收回那些話,我還可以當作無事發生。」
他語氣認真,顯得我像是他紅杏出墻的妻子。
千言萬語哽在嚨,我被整得失語,又重復了一遍:「你有病吧!」
大早上怎得如此晦氣。
季晏已經失去了理智,覺得我是在,上來就想拉我。
我正打算截住他,突然,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從側邊出,牢牢抓住了他。
我一愣,看向旁的沈安。
這一瞧倒是嚇了我一跳,沈安面上的蔑視與敵意一便知,他的眼睛連同俊俏面容淌出的惡意,宛如一把豎直、出水面的匕首,戾氣森森。
「總督請自重。」
他形高大,穩穩地遮住了照到我上的日。
和常年在外征戰的將軍相比,整日詩作對的季晏立刻顯得有些不夠看了。
兩人一對峙,沈安看著氣勢十足,仿佛下一秒就要像一頭狼般撲食上去。
季晏收回想拉我的手:
「你想做什麼?」
他揚聲質問。
沈安勾了勾角,輕慢地嘲笑:
「那要看季總督想做什麼了。」
街道寂靜,蟬鳴聲不絕于耳。
漫長的時間過去,雙方漠然對峙,最終季晏率先敗下陣來。
「是我唐突了。」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
「秋秋,我回去想了很久,覺得你只是在和我說氣話,我只勸你,沈將軍非良人,最適合你的還是我。」
沈安挑了挑眉,表毫未變:
「季總督還是莫要如此輕浮,免得失了禮數。」
沈安意有所指。
季晏不理會他,又看我,扯了一個笑:「秋秋,我還愿意相信你。」
我被氣笑了。
一而再再而三,季晏你可真夠不要臉的。
「季晏,閑就去馬桶,別在這賴著叭叭!」
說完我拉著沈安就想走。
奈何對面的人聽不懂好賴話。
季晏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眼睛泛紅:
「秋秋,你難道忘記了嗎?你忘記我們經歷過的一切了嗎?」
他聲音有些哀傷:
「你愿意為我割療傷,愿意給我試毒喂藥,你還替我擋劍、跟我說不希我死,你都忘了嗎?」
「我們一起看桃花開,一起吃城南的梨膏,你說糯米團子是你最喜歡吃的東西,為此我還專門等了一晚上,只為給你買到最熱乎的,你全不記得了……」
他開始細細回憶。
旁邊沈安的臉立刻黑了。
見他還敢提這些事,我諷刺地笑了:「哦?我記得啊,怎麼不記得。」
看見季晏眼中的驚喜,我揚起的角咧得更大了:
「你是不是記錯了什麼,看桃花的是楚靈,想吃梨膏的也是,你只不過是順便給我買了一份罷了。」
「糯米團子確實是我喜歡的,不過你給我買的原因是因為你愧疚于拿我心頭罷了,你現在在這里裝什麼深?」
「還是說你以為我全都忘了?」
季晏瞳孔,竟然還有些難以置信。
他臉灰白,形輕晃,似乎要支撐不住。
「對不起,我……」
我不耐煩地打斷了他:「行了,別對不起了,你的對不起不值錢,我聽都聽厭了。」
這次我沒給他說話的時間,反飛速進了府邸。
待沈安進來后,我重重關上了大門。
20
門被關上,我松了口氣。
不過,旁的沈安緒似乎有些不對勁起來:
「阿姐,你對季晏可真好啊。」
他雙
手抱,語氣莫名。
這是說的什麼話。
見我疑,沈安悶悶哼了聲,纖長的眼尾漸漸低垂了下來:
「原以為季總督必定對阿姐很好,才會讓阿姐一直待在他邊。」
「如今看來,倒是我誤會了。」
「那我何必一直忍耐他呢?你說對吧?阿姐。」
他微抬起頭,眼中劃過一抹翳,眸深沉。
這副樣子是我所陌生的。
我立刻愣住了:
「你怎麼會知道……」
沈安為何知道我曾待在季晏邊。
雖說季晏的話藏了很多信息,但三年未曾回來的沈安是決計不會有這種反應的。
我一時之間呆滯地忘了回復他的話。
察覺到我的緒,沈安迅速換上了那副人畜無害的面孔:
「阿姐莫氣,方才我是說笑呢。」
他有些小心翼翼,但我心知剛才的一抹殺氣并不是我的錯覺。
我嚴肅起來:
「你講清楚剛才說的什麼意思。」
21
回了府邸,在我的一番問下,沈安總算松了口:
「阿姐,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
沈安可憐兮兮地垂著頭,手指不停地攪。
我不吃他這套:
「也就是說,你早在參軍第二年就恢復了上一世的記憶,然后一直憋著不告訴我?」
沈安卑微地點點頭。
「好啊!你個沈安,這麼大的事你竟敢瞞我這麼久!今晚你別想吃飯了!」
我氣急,直接上手拽起了他的耳朵。
沈安不敢還手,只能默默上辯解:
「阿……阿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本想解決掉季晏后再告訴你,但是今天他說的話把我整著急了,我一時沒忍住。」
「阿姐輕點。」
他吃痛,連忙摟住我腰,輕輕止住我的作。
然后依地蹭了蹭我。
我被蹭得不自在。
「……解決季晏?」
我有些疑。
「阿姐的死因是他一手促,我忍不下這口氣。」
他幽幽道:
「況且,我都舍不得阿姐一頭發,他卻讓你了那麼多傷,喝了那麼多毒藥,是他罪該萬死。」
他語氣凌厲,摟得了些。
我嘆了口氣。
從前世人都道沈安是溫潤如玉之人,在軍營里的口碑也是甚好。
可只有我知道,十幾歲的年紀就能一路在乞丐中爬滾打出來的人,怎會是良善之輩。
22
回了金陵城的沈安,因著戰功赫赫,立即在朝堂上到了眾多擁戴。
而季晏也不甘落后,很快子承父業,了當朝丞相。
一年不到,沈安便與季晏形了對立陣營。
因著沈安背后是個落魄前朝將軍府,與季家勢力完全不能相提并論,因此初時很多人笑他不知天高地厚。
但隨著春去秋來,他越來越忙,為了不打擾我休息,他專門在沈府隔壁買了個宅子,每次回來都帶著一堆人去宅子里商談事。
他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變得能在漆黑的場里長袖善舞了。
他背后的勢力越來越大,大到足以讓季家人在路上看見我也瞬間變了臉。
沈安上的袍在變化,周圍繞著的人也在變化,但他面對我時的溫卻未曾有毫改變。
偶爾我晚上醒來,還能看見沈安像個幽靈一樣坐在我床邊靜靜看著我。
我被嚇一跳,問他怎麼了,他總是說害怕一覺醒來就看不到我了,所以就想一直待在我邊。
我知道可能是當初我的死對他造了一些影。
剛開始我很不適應,后來就干脆在房間地上鋪了層墊子讓他躺著。
雖然他人高長的總展不開,但是見他適應良好,我也就由著他來了。
哎……太黏人也不好。
23
在我生辰那天,季晏派人給我送來了一枚玉佩。
【秋秋,此玉為贈,賦我心意。】
我:嘔。
什麼鬼?
我當即就想把紙撕了。
不過翻到背面,突然發現還有一句話:
【我將心頭融于玉佩,愿秋秋能原諒我的過錯。】
我震驚地抬起頭,和送玉佩的下人大眼瞪小眼。
「姑娘,這是我家公子的心意,還請您收下。」
季家下人神倨傲,似乎我收到玉佩是什麼尊榮。
不過我暫時沒工夫理他。
看著手里的玉佩,我瞬間覺得手心滾燙,像拿了塊燙手山芋。
季晏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覺得當初拿了我的心頭覺得愧疚了,現在來一還一了?
別太搞笑。
他可別忘了,我不只被他拿了,我還替他了無數次傷,試了無數次毒。
想用一滴來一筆勾銷?你想得可真啊。
我呵呵一笑,在季家下人目瞪口呆的神中,狠狠將玉佩摔到地上。
「砰」的一聲,玉石碎幾片。
「告訴你家主子,我不稀罕他的心意。」
沈安回了府,聽說了這事,臉立刻沉下來:
「阿姐,以后莫要讓閑雜人等拜見你,臟了你的眼。」
他聲音溫似水,我卻分明聽出了危險的信號。
24
馬上便到了中秋節,金陵燈會,沈安與我一同共賞花燈。
這些日子沈安甚是繁忙,難得有空閑出來,我自然很是高興。
從昏暗的車廂出來,我眼前一晃,眨眨眼睛,目所及很是繁華。
街道張燈結彩,夜晚的燈籠如同點點星火,遍布了整座金陵。
「好看嗎?」
「嗯……」
突然手上一,沈安牽著我邁了這璀璨燈海。
街上甚是繁華,溪邊也多是小鋪,整片地方歡聲笑語不絕,華的天燈漫黑夜。
我便也順手買了兩盞天燈。
點上燈,四只手托舉著底邊,火在燈底閃爍,我默默閉上眼,良久一齊撒手,天燈便緩緩上升了。
這世間于我而言并沒有什麼留,因此我沒有許愿,悄悄睜開了眼。
沈安在我面前,面容很是虔誠。
我不由得有些好奇起來。
這時沈安睜開了眼。
他定定看著我,眼神很是專注。
半邊天空都是放走的橘黃天燈,沈安忽地出聲問道:「阿姐想知道我許的什麼愿嗎?」
我點點頭。
他并不等我回答,只是抬眼著,目灼灼:
「一愿阿姐與我健康,二愿我們二人平安無恙,三愿阿姐與我,早日結為連理,永結同心。
我心口一跳,瞬間呆住了。
還沒來得及出口些什麼,沈安后的漆黑天際忽地躥上兩叢煙火:
「我愿意為阿姐奉上一切,只求阿姐與我長相廝守。」
青年的容貌在煙火里沾染上紅塵,角的笑意也變得手可及——一瞬間,我覺自己的心里也好似炸開了花,只覺得面上發,一熱流涌上來蠱住了心,我說不出話來。
……
25
還沒等我梳理好心意,異變卻發生了。
隨著沈安步步,季晏終于忍不下去了。
長歷 12 年冬,皇朝發生政變。
季晏帶兵造反,沈安以清叛賊為由,宮護衛。
這場政變長達十三日之久。
季晏挾持三位皇子,皇帝提前到苗頭,在他反叛前夜帶侍衛佛寺躲避。
最終季晏久尋皇帝無果,殘殺太子后封鎖了皇宮。
全皇城人心惶惶,金陵眾多百姓拖家帶口逃往其他地方,生怕這火燒到自己。
不過我倒是不太張。
沈安的能力我心中清楚,季晏和他對上還是輸了一籌。
為了保護我,沈安派了兵力前來護我至城外太廟。
大雪紛飛,我坐上了馬車,風雪落了我一肩頭。
仆人撐著傘請我廂,周圍士兵嚴陣以待。
上車前,我回頭一,驚訝地見到了多日未見的沈安。
白墻青瓦,檐下的紅燈籠低低垂下,在眼眸深飄搖著,斗大的雪花急急落在男人墨發上,袍角翻飛間,沈安上前一步,聲音輕不可聞:
「阿姐,等我兩日。」
我怔了一瞬,隨即點點頭,轉邁馬車。
馬匹慢慢起步,肅靜的氛圍充斥了這間小小的車廂。
在完全走之前,我終究忍不住掀起車簾,回頭了一瞬。
遠的男人還站在原地,長玉立,墨袍沾上了厚厚一層雪,頗有些蕭索的意味。
我看了又看,最終迎著肆意的風雪,揚聲喊:「要平安回來!」
26
正如沈安所承諾的那樣,我并沒有等太久。
廟后的第二日,我便接到消息,季晏反叛失敗。
據暗衛來報,季晏久尋皇帝無果,最后想略過廢帝這一步驟,自立為王。
想法是好的,奈何有沈安在,他的這一思路自然不可能實現。
在季晏自以為把控全局之時,當天夜里,沈安帶兵圍了皇宮,季晏霎時間了甕中之鱉。
那夜,煙火飛燎,沖天的火傳到了百里之外的太廟。
不必深想便知,皇宮必定是打得不可開。
我重新踏馬車,隨著滾滾車一并步回金陵的道路。
「阿姐。」
沈安頭靠在
我肩上,語氣有些悶。
我疑。
沈安是半路來的。
他似乎有些急迫,進馬車的時候給我嚇了一跳。
「怎麼了?」
「季晏跑了。」
他語氣漠然,攥著我胳膊的手卻不自覺了。
「跑了?」
我訝然,不過卻并沒有太出乎意料。
畢竟季晏不是個安分的人,自然不會乖乖束手就擒。
「我帶兵追至南山腳,他遣了兩批人馬分散走開,我一時不察被他逃了。」
沈安沉說道。
我若有所思。
在我認真思考時,沈安專注地看我:
「阿姐,我那日說的話……」
他指的什麼,我立刻反應過來。
不等他說完,我的臉立刻紅了。
我手急忙捂住他的:
「好了,好了,我們趕回去,這車可真顛啊。」
胡言語一番,我毫沒管這平坦大道哪來的顛簸。
只聽沈安悶笑一聲,輕聲道了句「好」。
27
回了金陵后,我草草收拾了一番,隨后便前往了城南的歸靈寺。
馬車在青石板上前行,同行的人僅有一名婢和幾位隨從。
云蔽日,天微沉,我便在這刺骨的冷風里踏了寺門。
我抬手揮退了仆從。
在跪在團上上香之時,后卻傳來一靜。
「沈秋。」
腳步聲逐漸靠近。
許是他心知自己失勢,這回倒是不再喊我秋秋了。
我早有預料,扭頭看向來人。
「季晏。」
我音疏冷,淡淡看向面前一青的季晏。
多日不見,季晏看著消瘦蒼白了不,衫也很是殘破,肩膀跡暈染干涸,顯得尤為可怖。
「你是來專程見我的嗎?」
他還有些期許,雙眼黑沉執拗。
我冷漠地搖了搖頭,并不作答,只是欣賞他的丑態。
見我搖頭,他有些失落,不過又重新振作起來:
「沈安此人城府極深,你莫要被他騙了。」
「待我積攢兵力,我一定會帶你離開!」
他篤定:
「另外,其實還有一事我并未告訴你。」
「上一世我與你之間其實還有他在從中作梗,若非……若非他……」
我打斷了季晏:
「若非他給楚靈下毒,你也不會和我徹底撕破臉皮嗎?」
看見他眼中的震驚,我輕笑:
「這件事他早已和我說過了。」
我揮了揮手,下一秒,狹窄的寺廟里,一群兵士魚貫而。
沈安披著玄暗紋鶴裘,緩緩踱步走來:
「季大人藏得真蔽啊。」
他輕慢地笑。
季晏震驚后,怒而看向沈安:
「你竟然聯合沈秋詐我!」
他的怒氣似乎取悅了沈安,他頗有些炫耀:
「是啊,沒錯,阿姐為了讓我早日捉拿你,可是不惜專程跑來這里,你該到榮幸才對。」
我扶了扶額,沒作聲。
昨日沈安一說季晏從南山那逃跑,我立刻便想到了這個寺廟。
這廟已經荒廢多年,尋常人本不會想起這里。
不過對于季晏來說,這里不僅是一荒地,更是我當年陪伴他時暫居過的地方,除了我沒人知道這里。
可惜他沒想到我會毫不猶豫將他暴給沈安。
顯然季晏也想到了。
他黑沉沉的眼珠子來回在我和沈安的上掃視,后的兵士們虎視眈眈,只等一聲令下便捉拿這個反賊歸案。
半晌,他終于意識到,如今已是塵埃落定了。
在沈安下令前,他終于忍不住問出了聲:
「當年你對楚靈做過的事,難道你以為沈秋會原理解你嗎?你這個心腸歹毒的人!」
沈安呵呵一笑,眸黯沉:
「心腸歹毒?
「這話還是還給你罷。
「當年阿姐苦你多年,你卻依舊不領,害我阿姐日日傷心,我只好幫阿姐一把,替掃除障礙,可惜啊可惜,你這個榆木腦袋,竟然能做出用我阿姐心頭來給你人治病這種事,倘若我不是遠在邊疆,我必定立刻取你狗命。」
他越說語氣越沉:
「讓你多活了幾日,是我對不住阿姐。」
季晏震怒:「你!」
沈安最后的耐心也被消磨干凈:
「好了,剩下的話,你在黃泉里說吧。」
28
雪化得干凈之時,我在獄里見了季晏最后一面。
因著他的功勞,如今的季家如同喪家之犬,被銬上了鐐
銬滿門抄斬。
在刑的前一夜,我對著滿痕,渾上下看不出一片完好皮的季晏沉默坐了半刻鐘:
「好歹相識一場,你還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我慨自己的好心腸,面對季晏竟然生了憐憫。
攤在地上的人一不,仿佛死了一般。
好半晌,在我忍不住要走時,他終于了。
我看著他薄輕啟,聲音細不可聞:
「對不起……」
我默然。
一旁的沈安也聽見這聲道歉,從鼻腔里冷哼了一聲:
「獄里冷,不宜久待。」
說罷,他牽起我的手,在季晏最后的目中和我一道走向了牢外幽微的。
29
金陵最近又出了許多新事兒。
沈將軍了皇帝眼前炙手可熱的紅人,皇帝對他頗為重用,幾乎堪稱在朝上一手遮天。
金陵多了些雜耍技師,長得眉高鼻聳,聽說是從東邊乘船來的。
皇帝還減免了賦稅,練了一批水兵想去開拓境外之地,近日常常帶回來不新奇東西,尤其是一些沒見過的蔬果,百姓們引種之后頗為驚奇。
另外平風街開了家新式酒樓,各種花樣眼花繚的,天天門庭若市,聽聞是沈夫人開的。
差點忘了說,沈夫人是沈將軍近些時候娶的妻子,原先是沈將軍的阿姐。
剛開始金陵的老百姓們聽了甚為震驚,畢竟這可是有違倫理的事!
不過后面又有人說沈將軍的阿姐并非親生,眾人才長舒了口氣。
本以為夫妻倆會和尋常高貴人一樣,親后相敬如賓,沒想到卻大出百姓們所料,沈氏夫妻竟然很是恩,偶爾街上見了兩人真是如膠似漆,片刻也不得分離一般。
這下好了,滿街的酒館說書人們又有了新材料。
30
46 年后。
【宿主,您的大限已至,是否離世界?】
冰冷的機械音于 46 年后重新想起,我竟有些恍惚。
多日來重疾纏,如今的我躺在床上,旁是睡的沈安。
46 年前,沈安的好值在和我對拜完那一刻達到了滿值,自此我申請留在任務世界,安然度過一生。
這幾十年我過得甚為肆意,沈安為了陪我,自請辭,和我一同游遍了錦繡山河, 只可惜我子骨太弱,晚年還是沒能熬過去。
如今的我已經到了要離開的時候了。
默然片刻,我點了點頭。
這時, 旁的沈安好似察覺了什麼,突然睜開了眼。
年近知命的年紀,他眉目間依舊清雋,依稀能看出年輕時的風采。
他側抱住我, 聲音有些惶恐:
「秋秋,你要走了嗎?」
他已經知道了。
我說不出話來,只能微微點頭。
下一秒,沈安的淚涌了出來。
他抖著聲音抱住我,頭腦也完全清醒過來:「別離開我,你說好了的…….」
系統的倒計時在一點點結束, 我側頭勉力開口:「你要和我一起走嗎?」
我不抱希。
別的再多的我說不出來, 但這幾個字就像是邀他黃泉一般。
我心有不舍, 但氣息卻愈發虛弱。
快些答應吧。
在我意識逐漸消散之際, 我覺到軀被摟得更。
「要, 別離開我,帶我一起走, 求你了……」
沈安聲音惶不安,淚水打我的臉側, 像一只被丟棄的小狗。
好。
31
回到任務空間的第十日, 我重新踏了新的任務世界。
不過與之前不同,這次我還戴著一只小尾。
「秋秋, 什麼是《靈異怪誕》?」
為我的專屬系統的沈安像一只嘰嘰喳喳的鳥, 在我耳邊不停地問話。
我無奈:「就是一個恐怖世界,你要保護好我哦。」
雖然還是不清楚這是什麼, 但沈安還是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走吧,別忘了給我選個合適的技能。」
我上前一步, 拉著沈安的袖,踏了微長的芒。
她無名無分的跟著他,成為所有人口中不知廉恥的女人。卻換來一把火,將曾經的愛恨燒得乾乾淨淨。 初遇時,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在皇位廝殺中隱忍保身。那一夜的大火,終將他的軟肋連皮帶骨的削去。 佛說,七年一輪迴。七年後再遇,是誰先紅了眼。縱江山如畫,不及你一顰一笑一嫣然……山有木兮木有枝,君悅卿兮卿可知? 薄雲岫
前世,她太過懦弱、太過信任他人,被心上人和至親連手推入最難堪的境地,卻原來,所有的脈脈柔情和溫暖關懷,都不過是爲了她不菲的財産和那個不欲人知的秘密。 狠毒的舅母,將她生生毒死。 自黑暗之中醒來,她竟重生到了四年前, 那時,父母剛剛雙亡,她剛剛踏入伯爵府, 再一次,她站在了命運的轉折點前。 帶著濃濃恨意重生的她,化身爲一半佳人一半魔鬼的罌粟花,誓要向那些恣意踐踏她尊嚴的人,索回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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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 互寵甜文 複仇宅鬥】薑容被騙一世,至死方才清楚一切真相。重回十年前,她正在逃婚私奔的路上。薑容暴打渣男一頓,轉身回王府成親。被她逃婚的夫君——北王世子謝淩熙。前世護她周全,為她以命相換,救她而死。據說,鍾情於她。重頭再來,薑容有仇報仇,有恩抱恩人。……謝淩熙覺得他的新婦很古怪。傳聞中柔弱愚笨的大家閨秀,布局殺人不眨眼。最不可思議的是,昨日還要殺他守寡,今日便與他舉案齊眉。她是不是在使美人計?那誰能不中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