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輕輕著那個牙印,魔鬼低語般:「我要這個牙印永遠印在你上,這是我的標記。」
我冷笑:「就算割下這層皮,我也不會讓你如愿。」
陳霄聞言,眼神立刻沉了下去,臉駭人。
「顧若若,這個時候惹怒我沒好結果。」
「我順從你就會放過我嗎?」
他幾乎是立刻回答:「不會。」
「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陳霄眼睛逐漸變得猩紅,像頭狼一樣朝我撲來。
我只是咬著牙,閉著眼,心里的弦繃著。
這時,房門被暴力破開。
6
我震驚地睜開眼,看到商陸眉眼沉地沖進來,周氣勢駭人。
陳霄抬頭,出一個狠的笑:「嘖,來得真不是時候,打攪我的好事。」
商陸一把揪住陳霄,將他拽起來,一拳狠狠打在他臉上。
陳霄不僅沒覺得痛,反而笑出聲來,越發癲狂。
「不過顧若若接近我這麼多年,這我也膩了……唔。」
商陸又一拳打在他臉上。
「陳霄你不要胡說八道!」
陳霄的保鏢匆匆趕來,將他護在后。
他哈哈笑著:「誰胡說八道了,學校里誰不知道你顧若若是我的狗。
」
商陸拉住薄被將我裹住,抱起來,我能覺到他的手在抖。
陳霄抬手抹了下角的,極為張狂地看著我們。
「學校見,顧若若。」
我瞪著他:「瘋子。」
商陸抱著我,迅速離開。
我看著商陸因生氣而繃的側臉,心里惶惶。
他會不會,信了陳霄說的話,會不會覺得我……
我不敢開口問,生怕聽到的是他厭惡的話語。
上車后,商陸驅車來到醫院,帶我檢查了一番,確定沒什麼事后才開車帶我回家。
一路上,他一句話都沒說,沉著一張臉。
和那個我記憶中會笑著我的頭,告訴我別擔心的人一點都不一樣。
鼻頭發酸,我一直強忍著,直到被咬破。
「還嫌傷得不夠嗎?」
旁邊的人涼涼開口。
一下,我的眼淚再也止不住。
「陳霄的話,你信嗎?」
商陸看也沒看我一眼,只是握著方向盤的手暴起青筋。
我聽到他極為平靜地說:「不重要。」
我聽到「嘣」的一聲。
腦子里那繃的弦,斷了。
不重要。
他說不重要。
我對于他來說,不重要。
所以他不在乎,不在乎我會怎樣,不在乎我是否為了他……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我扭頭看著窗外,不想讓商陸看到。
「送我回學校吧。」
不知道商陸要送我去哪里,但這不是回學校的路。
話音剛落,突然一個急剎車,我額頭撞在玻璃上,有些疼。
扭頭,便看到商陸瞪著我,很生氣的樣子,眼里翻涌著我看不懂的緒。
「顧若若!」
7
我咬著沒有說話,倔強地看著他。
商陸別過眼,好幾個深呼吸后,才回頭看我,語氣恢復了溫和。
「陳霄太危險了,從今天起,你不要住校了,我會在校外給你租個房子,每天接送你上下學。」
除了溫和,還帶著一不可違抗的威嚴,像極了以前我犯錯時教訓我的樣子。
他還以為我是那個他說什麼都會無條件聽從的小孩嗎?
我一口回絕:「我不需要,陳霄我會理。」
「你怎麼理?如果再出現像今天的事,你怎麼理!
「如果不是我來得及時,你知不知道你……若若,你還小,陳霄這種人不是你能接得來的。」
此刻商陸的語氣像極了父親訓誡兒。
我很討厭。
的反骨一下發:「那小叔倒是說說,哪種人我可以接?你嗎?」
「我……」商陸張了張,卻又很快止住聲音。
路燈的線從前車窗照進來,打在他臉上,將他浮浮沉沉的眼神展示在我面前。
洶涌又克制著。
脖頸青筋鼓。
突然,商陸扭頭,眼神變得凜冽,一腳油門到底,車速飆升。
「你干什麼!」
我害怕地攥扶手,心臟跳到了嗓子眼。
這樣的商陸是我沒見過的。
可他不為所。
十分鐘后,車停在一公寓前,我心臟飛快跳著,一陣后怕。
商陸打開車門,態度強地要抱我下車。
「我自己會走!」我推開他。
他一言不發,再次上前。
抓住我的手腕,攬住我的腰,直接將我抱起來。
「商陸!你到底想干什麼!」
商陸不為所,大步流星進了公寓。
然后,指了指洗手間。
「去洗個澡,待會兒上藥。」語氣近乎命令。
我肩膀的位置,牙印作痛。
瞪了他一眼,我恨恨走進浴室,泄憤似的將門關得很大聲。
幾下掉服,我對著鏡子,看著那個猙獰的牙印,心更加煩躁。
垂眼時看到了洗漱臺上的剃刀,閃著銀。
我拆下了刀片……
半個小時后,商陸敲了敲浴室的門,語氣不善:
「顧若若。」
我手撐在洗漱臺上,滿頭大汗,半邊肩膀被染紅,疼得我一句話都說不出。
聽到聲音,我回頭看了一眼,吃力地將刀片收好。
見我許久沒回應,商陸聲音染上了幾分著急:「若若,你怎麼了?」
我扯過浴巾,每一下肩膀就痛一分。
急促的拍門聲響起:「若若,若若!」
「你再不出聲我進來了。」
門鎖扭著。
我一慌,腳下一,跌在地上,剛收好的刀片也被撞掉下來。
下一
秒,商陸推門進來。
我驚慌失措地看著他,急忙手捂住肩膀。
商陸形猛地頓住,瞳孔微睜,好似連呼吸都輕了。
他眼眶漸漸變紅,朝我過來的手劇烈抖著。
「若若……」他一開口,聲音啞得不樣子,「你在干什麼啊?」
我下意識將刀片藏起來,厲聲喝道:「出去!」
商陸卻向我走近,蹲下,抖著手不敢我的樣子,就好像我是什麼易碎品一般。
那抖的手指到我的手腕,強地將我的手拿下來,那猙獰丑陋的傷口一下暴在空氣中。
我覺到商陸呼吸停了一下,眼里又是心疼又是無奈。
「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不想讓陳霄如愿,不想讓他看到這個牙印,不想讓他誤會。
可話到了邊,卻了:「跟你有關系嗎?」
空氣安靜了一瞬。
商陸緩緩垂下眼:「若若,五年沒見,我們非得這樣嗎?」
我輕笑:「小叔,你不會覺得我還像五年前那樣,喜歡你吧?」
商陸驟然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8
我承認,有那麼一刻,我心里到很爽。
憑什麼拒絕我的是他,一走了之的是他,消失又突然回來擾我心緒的還是他。
商陸狼狽得垂下眼,躲避著我的目。
他將我抱出浴室,放在沙發上,仔細檢查了我的肩膀,確定傷口不深之后,沒有去醫院,而是自己給我上藥包扎。
偌大的客廳里,我坐在沙發上,商陸搬了凳子坐我前面,小心翼翼地給我上藥。
生怕我痛般,時不時給我吹一下。
那微涼的氣吹在我的皮上,激起陣陣戰栗,讓我攥了手。
纏繃帶時,他的長臂近乎將我整個人罩進懷里,卻又克制著沒我分毫。
剛剛還僵的氣氛一下變得有些旖旎,惹得我面紅耳赤。
打了個結后,商陸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了我的腦袋。
「以后別這樣傷害自己,我會心疼。」
他的一句話,讓我平靜的心湖泛起陣陣漣漪。
可他卻像個沒事人一樣收拾藥品,看都不看我一眼。
收拾干凈后,商陸拿來拖鞋,蹲下給我穿上。
心緒雜,我本能地不想接他的示好,直接將拖鞋踢開,赤著腳進了臥室。
一整夜,輾轉反側。
我索爬起來,查之前罵我那些人的份。
等我弄好的時候,已經是七點。
出來時商陸已經不在公寓里,給我留了早餐。
我沒,直接去了學校。
到學校后我聽到大家都在議論陳霄,說是他昨晚被警察帶走了。
我一下想到了昨晚他給我下藥的事。
想來是商陸報的警。
正好,我拿著收集的證據去找了導師,在的陪同下報了警。
很快,我手機里收到了那些人的求饒,還有室友的認錯。
可是,晚了。
做好這些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宿沒睡,我現在困死了,只想回宿舍補個覺。
可沒想到剛進宿舍就被同系的余眠拉著往外走。
「快快快,要趕不上了。」
「什麼?」
「哲學課啊,我聽說新來了一位老師,可帥了!」
我忘了,今天下午有哲學課。
被拉到教室的時候,我覺得我的靈魂已經死了。
余眠在我旁邊嘰嘰喳喳:
「你昨晚人去了?這一副被吸盡氣的樣子。
「你聽說了嗎,陳霄被警察帶走了,聽說是給人下藥,太卑鄙了!
「若若,不是我說,你就該離陳霄遠點,別喜歡他了。三條的蛤蟆不好找,兩條的男人不滿大街都是。
「昨晚你沒回來,怕不是一直和陳霄在一起?哎快說說,怎麼回事,他給誰下藥了?」
一臉八卦地看著我。
我搖頭:「不清楚。」
余眠一臉失:「好吧。」
不是我不告訴,只是現在太累了,沒心思應付那麼多。
室友會被警察帶走,這件事遲早要鬧得沸沸揚揚,到時候再和解釋吧。
「老師來了!」
余眠激地指著門口。
我撐著腦袋看過去,視線中緩緩走進一個穿著黑西裝,戴著金眼鏡的男人。
鏡片后的眼掃了一圈,最后停在我上,定住。
余眠激地抱著我的手臂:
「哇真的好帥啊啊啊啊!
「我聽說他也是這所學校畢業的,當時也是風云人。
「啥來著?」
我開口:「商陸。」
與此同時,講臺上
的商陸微笑開口:「大家好,我商陸。」
9
我看著臺上人,心緒一下飛到以前。
以前,商陸也喜歡戴金眼鏡。
喜歡和我一起坐在花園的秋千上,陪我看書,和我講他在大學遇到的趣事。
可自從我夸過他那樣子很讓人心的時候,他就再沒有陪我看過書,沒有戴過眼鏡。
表白失敗后,我報考了他讀過的大學,回憶著他和我說過的話,一遍遍重復他走過的地方。
直到某天下午,我低頭走在鵝卵石路上,腦子里全是他。
一抬頭,我看到了逆著向我走來的陳霄。
那一刻,我以為是他回來了。
差點激到控制不住自己,沖上去抱住他。
可陳霄旁邊的人喊了一聲他的名字,我才驚覺,這不是他。
陳霄從我側走過,手肘到了我的袖子。
我看著他張揚的臉,久久沒有移開。
他邊的人調笑:「程哥魅力真大,又迷倒一個哈哈哈哈。」
他側目看了我一眼,桀驁不馴的眼里帶著兩分譏誚,而后扭過頭。
那之后,我便一直打聽陳霄,甚至跟蹤他。
可我的跟蹤太拙劣,被他發現了。
他將我堵在墻角,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喜歡我?」
我只是看著他,沒有回答。
他勾笑了笑,說:「準你跟著我。」
此后,我便一直跟在他邊。
外人傳言我喜歡他,是他的狗,我也不反駁,只一心接近他,企圖將他變得更像商陸。
以我相思之苦。
只是我沒想到,商陸會突然回來,他們會突然撞上。
「這位同學,想什麼呢,這麼神?」
側陡然響起商陸的聲音,我抬頭。
他站在我旁,低眉看著我,臉上帶著恰到好的笑,讓人覺得很容易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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