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來的疲憊和力,徹底釋放, 讓薑雁北睡了一場前所未有的漫長午覺。
醒來, 外邊的天已經黑下來,床上只剩他一個人, 屋外有窸窸窣窣的說話聲。
他起下床, 拉開窗簾,院子裡和的燈下,沈鈺和一個小姑娘在和白貓玩耍, 坐在椅上的沈耀在一旁笑盈盈看著。
沈鈺察覺屋的靜, 笑瞇瞇朝他揮揮手:“哥哥, 姐姐讓我在外面玩, 免得吵醒你。我是不是吵到你啦?”
薑雁北輕笑道:“沒有,哥哥已經睡醒了。”
“哦!”沈鈺點頭, “那你快洗臉吧,阿姨和姐姐已經快做好飯了。”
沈耀道:“你和禾禾也快去洗手,準備吃飯。”
禾禾站起道:“伯伯,我不吃了,爺爺還在家等我呢,我走啦!明天再來找小鈺玩”說完又朝窗邊的薑雁北揮揮手, “哥哥再見。”
沈鈺邁著小短跟上:“禾禾, 天黑了, 我送你。”
“我不怕黑的。”
“我怕你摔了。”
薑雁北看著兩小無猜的小孩子出了門, 又見沈耀轉椅往屋子裡, 他疾步走出房間, 來到院子裡,將自己這位準嶽父推了進來。
從廚房裡走出來的沈楠,看到他,問道:“你睡好了?”
薑雁北笑:“睡了三四個小時,還能不好?”
沈楠歪頭看了看他,見他氣好了不,滿意地點點頭:“我給你煲了個湯。”
薑雁北故作驚訝:“你什麼時候會做菜了?”
沈楠昂頭道:“開玩笑?我什麼不會?”
沈耀笑呵呵道:“你這話還是等小薑喝了你做的湯再說吧!”
沈楠不以為意:“我讓李阿姨親手教我的,煲湯不要太簡單好嗎?”
李阿姨將飯菜擺上桌,沈鈺也送完了他的小夥伴回來。李阿姨是住家保姆,家裡就老人小孩,沒那麼多講究,平日裡是跟他們一塊吃飯的,現下多了薑雁北,餐廳頓時又熱鬧了幾分。
五個菜加上一個沈楠煲的湯,有葷有素十分富。
湯是蓮藕排骨湯,沈楠給薑雁北盛了一碗湯,道:“現在天氣熱,李阿姨讓我煲湯加了把綠豆,我喝著味道很不錯,你嘗嘗。”
兩個人在一起時,沈楠是一次都沒下過廚,是真不會做飯,從前是不需要,後來是沒時間沒力。薑雁北笑著看了看,將信將疑地端起碗喝了一口,然後睜大眼睛,朝豎起大拇指:“好喝!”
沈楠有點得意地挑挑眉:“我就說絕對沒有失手。”然後又給沈耀和沈鈺各自盛了一碗。
中午本來就吃多了些,晚餐又灌了幾碗湯,一頓飯下來,向來生活習慣克制自律的薑雁北,終於會到了一點放縱的罪惡,吃完後,趕拉著沈楠去散步消化。
沈楠看他紅滿臉,知道他是真的吃多了,笑著跟他出了門。
郊區的夜晚,不比市的燈紅酒綠,但因為是發達城市,郊區的規劃和基礎建設自然是非常不錯。路是寬敞的大路,路邊有明亮的路燈。一塊一塊的華天,像是豆腐塊一般整整齊齊,空氣裡散發著怡人的芬芳。天空繁星點點,耳畔有蛙鳴鳥。
夜間的風吹過,沒了白熱的炎熱,沈楠挽著薑雁北的手,靠在他肩頭。
“你有沒有想過,在咱們國家這個大環境下,你一旦離開學校這種國家機構,會失去很多機會,從此可能再也沒辦法得到一些主流的頭銜和榮譽。”說。
薑雁北笑著點頭:“你說得沒錯。”又轉頭借著夜燈看,“你呢?你是不是覺得很憾?”
沈楠撇撇道:“我當然不在乎你做什麼工作,得到什麼榮譽?我只是怕你有一天后悔?”
薑雁北笑道:“我說了,這件事我是經過深思慮的,不是一時衝。你看我父母頭銜多不多,榮譽多不多?但是到頭來,還不是化為烏有。所以說這些東西其實說到底不過是虛名而已,我不想像他們一樣被虛名困住,然後一直戴著假面生活。所以我選擇來鵬城,因為這裡相對來說更包容更開放也更自由。”
沈楠點點頭:“我也喜歡這裡,有種生機的覺。不管怎樣,反正只要是你做出的選擇,我都支持你!對了,那你以後就在那個小白樓上班嗎?”
薑雁北笑說:“當不是,這只是研究所下面的一個基地。我工作主要還是在市的辦公室,我查過的,跟你公司就隔了十分鍾。”
“真的嗎?”沈楠驚喜地睜大眼睛,從異地變十分鍾,當然是讓喜出外。
薑雁北笑著點頭。
沈楠又故意問:“那你住哪裡啊?”
薑雁北道:“我是打算投奔你來的,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收留我?”
沈楠松開挽著他的手臂,著下道:“那我可得考慮考慮了。”
薑雁北笑:“收留我絕對不後悔,我不僅能分擔家務,還能暖床。”
沈楠被他逗樂,推了他一把,旋即又佯裝板起臉:“別以為說這些,我不就跟你算你瞞我這麼久這筆帳了!”
薑雁北歪頭看,笑道:“行,你怎麼算?我全力配合。”
沈楠抿想了想,手往前路一指:“罰你背我回去。”
薑雁北上前一步,微微蹲下:“上來吧!”
畢竟兩個人加起來一把歲數了,沈楠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的,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人經過,才喜滋滋上前跳上他的背。
“你是不是瘦了?怎麼覺肋骨都有點硌人。”薑雁北掂了掂,問。
“我這苗條,我是標準材,懂不懂?有這麼個大朋友,你就知足吧?”
薑雁北失笑:“知足,特別知足。”
沈楠趴在他臉側,也笑得樂不可支。
隔日傍晚吃過飯,沈楠和薑雁北就得回市了。
沈鈺一手牽著小金,一手抱著大白貓,站在門口,依依不舍地目送兩個人上車,還小大人般叮囑薑雁北:“哥哥,你要好好照顧姐姐啊,讓乖乖吃飯。”
薑雁北坐在副駕駛,笑著朝他道:“嗯,我一定完任務。”
沈楠揮揮手:“小鈺,你趕回屋去,在家裡乖乖的,別有了小夥伴就忘了爸爸,要照顧好爸爸知道嗎?”
沈鈺用力點頭:“我會的。”
到達市區,天早已經黑。
市寸土寸金,沈楠租住得是個一居室的小公寓,但小區環境不錯,門嚴格,很安全,租金自然不便宜。之前一個人住,總覺得有點虧,如今多了個人,便覺得劃算多了。
當把這個想法告訴薑雁北時,得來的自然是一記白眼。
沈楠笑著跟他鑽進臥室,幫他收拾行李,不過還沒幫上幾分鍾,便有人按門鈴。
“大晚上誰找你啊?”薑雁北皺眉道,心中有幾分擔憂,雖然現在是兩個人一起住,但之前兩個多月都是一個人,難道這麼晚還有人敲門?
沈楠倒是不以為意:“可能是鄰居吧!我去看看。”
走到門口,從貓眼看了下外面,然後笑著開門:“咦?你出差回來了?”
來人是隔壁男鄰居,兩個人不算悉,但在電梯裡見過幾回,聊過幾次,也算認識。上次上班出門,正好撞見他拖著行李去出差。
男鄰居是三十來歲,是做金融行業的,算得上是英。他手中拿著一個禮盒,笑著點頭:“是啊,昨天才回來,帶了些伴手禮給朋友,剛剛看你屋子裡亮了燈,便給你送過來。沒打擾吧?”
“沒有沒有!”沈楠看向他手中的禮盒,“這怎麼好意思?”
“沒事,就是點小餅乾而已,很便宜的。”
沈楠這才接過來:“那真是太謝謝了!”
就在這時,薑雁北從後面走了過來:“是誰啊?”
沈楠道:“是隔壁鄰居。”又對門口的男人介紹,“我男朋友。”
薑雁北走上前,不聲看了下門口還算高大英俊的男人,笑著道:“你好,我是沈楠的人,工作關系,比遲了點過來這邊,以後多多關照。”
男鄰居只知道自己這位鄰居是獨居,在電梯裡見的自己,並沒有聊各自私事,近水樓臺,自然是了心思的,哪知道人家早就名花有主,看著被薑雁北拿過去的禮盒,頓時尷尬地訕訕一笑:“好好好,那就不打擾而為了。”
等人離開,沈楠才關上門,然後轉過頭,似笑非笑看向某人:“人?有你這麼單方面給自己轉正的麼?”
薑雁北拿著手中的禮盒看了看,老神在在道:“敵怎麼這麼多啊,看來不轉正是不行了。”
沈楠翻了白眼:“什麼敵?我跟人就在電梯裡見過幾次。”
薑雁北木著臉,怪氣道:“電梯見過幾次,就送伴手禮。都市鄰裡關系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人味了?”
說完,把手中的盒子,毫不留地丟在了旁邊的垃圾桶。
沈楠愣了下,走上前揪住他的臉,哈哈大笑:“薑老師,家裡的老陳醋都被你打翻了。”
薑雁北拉開的手,將自己的俊臉拯救出來,然後一把將抱起來,往臥室裡走:“明天就去領證。”
沈楠道:“戶口又不在這邊,怎麼領啊?”
薑雁北說:“我的已經遷過來了,明天辦好,咱們就去領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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