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雁北面無表看了一眼:“等你申請功再請。”說完就準備離開,走了幾步,又轉過道,“你速度快點,我幫你查的幾所學校deadline,都是三月中旬,只剩下不到兩個月,而且寄材料還要時間。年前我都在學校,你有問題可以隨時找我。”
其實他說的幾所學校,沈楠連名字都不全,當初請他給自己指導時,他問想申請哪些學校,說不懂,離他的學校近點就行,然後還蓋彌彰地補充了一句,出門在外,有認識的同學,可以相互照應。
薑雁北隻古怪地看了看,倒沒說什麼,過兩天后就把幾所學校的信息發給了。
但一直沒仔細看過,這會兒聽他說學校的時候,心中不以為意,臉上卻笑瞇瞇說:“我知道的,謝謝班長。”
薑雁北看了看,又才不不慢走開。
沈楠當然什麼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薑雁北自己那份研究計劃看起來很厲害,為什麼說看起來,因為生基因工程領域的東西,一竅不通。
而給自己寫好的框架,自然也是非常漂亮的,只是心不在此。並沒有打算真的出國,不過是用這種方式接近他罷了。
之後,一天至給他打三次電話,隨便揪住一個問題就瞎問。只不過實在是太敷衍潦草,電話那端的男生是院裡最優秀的學生,自然聽得出是在胡說八道,免不了要在電話裡訓一頓,又敦促趕看資料。
沈楠這種從小被慣大的孩子,當然很反被人教訓,胡作非為這麼幾年,沈耀也就打了一次耳。所以覺得自己為了招惹薑雁北,簡直就是忍辱負重。
好在沒皮沒臉,也知道確實是自己的問題,所以通常是左耳進右耳出。
研究計劃自然也是隨便應付,幾天后約好了去圖書館“作業”。薑雁北拿著寫好的第一部分,坐在位子上掃了一遍,臉鐵青,手敲了敲的桌面,示意跟自己去外面。
沈楠吊兒郎當地跟著他出門。
“這就是你寫得第一部分?”
沈楠點頭,一臉痛苦狀:“是啊!這幾天熬夜才寫出來的。”呵呵,才怪。
薑雁北冷笑一聲:“我看你本就沒打算申請什麼學校吧?”
沈楠心中一個咯噔,趕道:“我當然是認真打算的。”
薑雁北厲聲道:“那你覺得你寫得這玩意兒能申請嗎?你這完全就是隨便從書上摘抄的幾段,我掃一眼都能看出來,你覺得國的教授看不出來?”
沈楠道:“你都知道我基礎差,這麼短時間肯定補不上來,不然怎麼會請你這位優等生給我指導。”
薑雁北皺眉定定看著。
“要不然我再回去改改。”沈楠別開他那雙寒星般的眼神,心虛地去手想將他手中的紙張拿過來,但是卻被他避開。
“算了,我先給你修改,你回去再多看看參考資料,後面的幾部分你再自己寫。”
沈楠笑開:“班長,你真是太好了,我真心實意地想請你吃飯謝謝你。”
薑雁北毫不客氣地拒絕:“不用。”
學校正式放寒假後,校園裡很快人去樓空,圖書館的人得可憐。薑雁北果然一直留在學校,一面修改畢業論文,一面準備遠程面試。
沈楠每天打著去圖書館寫研究計劃的名義去找他。一開始兩天,每次一坐在他對面,他就拿起書起離開去找別的位子,但過了兩天就棄療了,對於沈楠堂而皇之的看他,也聽之任之。
中午從圖書館出來,幾乎每天要上演一遍如下對話。
“班長,我請你吃飯吧!”
“ 不用。”
“那你請我。”
“你慢慢等吧。”
等自然是等不到的,不過一起吃飯這件事,倒也不難。因為冬天寒冷,食堂和圖書館隔得也並不算遠,步行即可。到吃放時間,看到他從圖書館離開,沈楠立馬收拾好書本跟上。
薑雁北在談申請學校這件事之外,基本上不搭理。聽到“等等”,步子反倒會走得更快。
他人高長,沈楠總要跑很長一段,才能追得上他。
“反正都是去食堂吃飯,你就不能等等我一起?”沈楠每次都忍不住抱怨。
薑雁北白一眼,將耳機塞在耳朵裡,再次加快步伐。
沈楠一不做二不休,死皮賴臉拽著他的服不撒手。
“你放開!”
沈楠置若罔聞。
薑雁北將的手拽開,乾脆小跑起來。沈楠嘿了一聲,又跑上前去抓他。兩個人一路追追趕趕終於跑到食堂。等打了飯,沈楠也不去找座位,跟在端著餐盤高大拔的男生後,他在哪裡坐下,就在對面落座。
向來是眾星捧月的,從來沒這樣死皮賴臉地對待過男生。但每次看到薑雁北明明不勝其煩,卻又拿沒辦法的樣子,就覺得非常有趣。這就是教養太好的男生的弱點,總還是對生保留著一點紳士風度。
大學幾年,沈楠在學校食堂吃飯的次數屈指可數,而放了寒假後,食堂的菜式又又難吃,每回打一堆,最後都會嫌棄地丟掉大半,不出意外的,又得被薑雁北一頓痛批。
但不管怎樣,過年前的半個月,兩人每天都能見面。有時候沈楠早上懶得起來,薑雁北還會打電話把醒,催趕寫研究計劃。
他給整理的那些參考資料,本就沒怎麼看。雖然第一部分他已經幫寫好,但後面的,自然也寫不出什麼名堂。
每次寫完一部分,給薑雁北修改,不出意外的,肯定會被他一頓批評。訓完之後,看一臉“我水平就這樣的”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最後只能黑著臉,拿回去給修改。
其實說是修改,還不如說是重新幫寫一遍。
他寫得東西自然是漂亮的,不知不覺,一份研究計劃,完了大半,而這大半幾乎都是薑雁北的功勞。
短短半個月,兩個人以一種詭異的模式相著,明明並不算悉,但每天見面一起在圖書館“學習”,然後一起去食堂吃飯,雖然流並不多——為數不多的流中,也大都是薑雁北教訓,但卻有種詭異的親近。
那是大學將近四年,兩人原本陌生的同窗走得最近的一段時間,就像是兩條平行線忽然有了集。
那本來是個很寒冷的冬天,但沈楠卻覺得好像比往常的冬天暖了許多。
對了,那是年後,第一個穿羽絨服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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