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說！」白小時忍不住朝他翻了個白眼。

正好旁邊屜里放著消毒水和葯，齊媽拿來給手心換藥用的。

爬起來，走到屜旁，在屜里翻找起來。

厲南朔跟著起，順便把下的外放到了椅背上。

從背後擁住的瞬間，看到桌上喝葯的碗，忽然想起，白小時還在喝葯。

他皺了下眉頭，不有些懊惱。

宋煜和他說，白小時想去軍區基地找他，他一時欣喜若狂兩，就趁著休息時間趕趕回來了。

差點忘記了醫生的叮囑，喝葯期間，千萬不能同房。

白小時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找到了消毒水，隨即用紗布沾了點，回頭仔細給他上。

厲南朔摟著的熱量，隔著質的睡著，讓既覺得不真實，心口卻在跳。

以為他應該忙得連飯都顧不上好好吃，事實上，也應該是這樣的，但是他卻來找了。

傷口中心看起來有點深，是什麼東西飛快過去的痕跡。

換藥給他上的時候，厲南朔卻毫沒有反應，一點也不疼的樣子。

實在心疼到不行，忍不住抬眼向他，「怎麼傷的？」

「子彈。」厲南朔淡淡回道，低頭吻了下的額頭。

白小時眼角餘，看到他搭在椅子上的服領口，是破的，還沾著。

要是子彈偏了幾厘米，可能現在就看不到他了！

可厲南朔卻如此淡然地說出來了，就像是喝了口水那樣的態度。

「怎麼不理一下？」莫名有點生氣，皺起眉頭問他。

厲南朔著，角忽然勾起一淺淺的弧度。

在關心他，可能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但他卻察覺出了對他的微妙變化。

這麼多年，除了許唯書在給他理傷疤的時候，會抱怨幾句他不及早包紮，就沒有人再關心過，他的這些小傷。

他自己也漸漸麻木了，覺得這些小傷無關痛，死不了就無所謂。

白小時，是第一個這樣大驚小怪的。

而且似乎在生他的氣，上好了葯，轉默默收拾著桌上的藥瓶，沒再說話。

「對方當時離我就兩米距離，假如超過兩米，本傷不到我。」他低頭，把下輕輕擱在肩膀上，在耳畔平靜地敘述。

白小時微微扭頭，看見他低垂著的琥珀雙眸，視線饒有興緻地落在桌上的拍立得照片上。

是兩三年前拍的東西了，那時候還很非主流，比著勝利的手勢。

白小時有點躁得慌，立刻手，把照片在了桌上，不給他看。

「那時候比現在可多了。」他側頭，眼角帶著笑看。

那時候心裏沒藏著這麼多事，自然可多了。

白小時心裏默默嘀咕了句，沒睬他，轉抓起他的軍裝外套，打算去水池邊給他洗一下領口的漬。

他手，拉住手腕，沒讓走。

「小時，你最重要的那幾年，我沒能陪在你邊，以後，都會給你補上的。」他輕聲說。

白小時愣了下，看向他。

「不用洗了，你現在換暖和的服，我帶你去個地方。」他輕輕扯過手上的服，又重新穿在了上。

白小時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考慮了下，還是按照他說的那麼去做，找了件連，外面套了件長款大。

換服的時候，厲南朔站在辦公桌前，又盯著以前的幾張照片，饒有興緻看了會兒。

「白繼賢打電話找我了。」白小時穿鞋的時候，他忽然開口道。

綁鞋帶的手，頓了下，反問他，「找你說什麼了嗎？」

齊媽這幾天不讓接白家人的電話，所以，沒有得到任何白家人的消息。

「他同意了，等你一畢業，就讓位，把他名下的份轉讓給你，讓你做白氏董事長，這期間，寧姨的百分之三十幾的份，還給你。」

百分之三十幾，聽著是個合合理的數。

想了下，朝厲南朔笑了起來，「該是我的，我要，不是我的，我不要。」

「小傻瓜。」厲南朔放下相框，轉走向白小時，「他囑都立了，你不要也得要。」

雖然這個囑，是他白繼賢立下的。

他不在白小時邊的這幾天，忽然沒由來的，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尤其是，五個小時前，敵人的子彈過他脖子的那一瞬間，他腦子裏想的，是白小時。

他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會喪命在戰場，如果他走了，白小時的那一堆爛攤子，該怎麼理？

一個人，要怎麼面對那群披著羊皮的狼？

他必須在自己活著的時候，給想要並且需要的一切東西。

他家老頭子雖然是個很讓人討厭的人，但有句話說的很對，當一個人有了牽掛的時候，就是他開始怕死的時候。

從進軍隊的第三年開始，直到現在，十幾年了，他第一次有了畏懼怕死的念頭。

「你是正統的白家繼承人，白氏地產，本來就該由你來繼承。」他走到白小時面前，手了下頭頂的發，「走吧，我帶你去個地方。」

白小時已經睡過了一覺，又過了厲南朔的驚嚇，坐上他車的時候，只覺得神抖擻。

一路上經過的，全是悉的路。

好像大概猜到了，他要帶去哪。

他停下車的時候，扭頭問白小時，「見過凌晨三點的桑坦大橋嗎？」

外面空的桑坦街，寂靜到有點瘮人。

作為城第一繁華熱鬧的長街加景點區，白小時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空曠的桑坦街。

搖了搖頭，老實回答，「沒有。」

厲南朔替解開了安全帶，隨即拉著，往城第一長橋桑坦橋走去。

橋底下有人正在等著他們

桑坦橋上有一個著名的景點，玻璃道。

問題是這個玻璃道，是得坐四百米的電梯上去，懸空於桑坦橋上的。

上去過的人說，往下看非常恐怖，覺得自己會掉下去。

白小時還沒走到橋底下，是聽著水浪拍打河岸的聲音，就已經小臉慘白。

心裏害怕，不自覺就放慢了腳步。

厲南朔到旁越走越慢的白小時，忽然停下了。

他鬆開的手，轉，擋住了白小時看向桑坦大橋的視線。

「如果害怕，就不用去。」他平靜地朝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