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南朔走到放映廳門口,皺著眉頭回頭看跟自己隔了段距離的白小時,耐心等了幾秒,朝招了下手,「還不快過來?」
白小時回過神來,忽然有點開心,屁顛屁顛地朝他小跑了過去。
走進放映廳,厲南朔隨手一指,指了最後一排正中間的位置,「就坐那裏。」
他說哪裏就是哪裏了,無所謂,反正坐在哪裏都是看。
白小時沒有反駁,在他之前走了上去。
走到半路,也沒見厲南朔跟上來,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厲南朔站在出口那裏,朝白小時正走上去的那兩張位置指了下,和經理說了幾句什麼。
然後若無其事地跟在白小時後,走了上來。
白小時沒聽清他說了什麼,又自己往上走。
走到位置前才發現,這原來是個廳,和厲南朔兩個人的位置是連著一起的,中間沒有任何阻擋。
猶豫了一下,還是尷尬地坐了下去。
厲南朔跟著走到面前,低頭看了一眼,面無表問,「你要我坐你上?」
「……」
白小時以為自己的意思夠明顯了,就是趕他坐到別的意思。
但看厲大將軍這意思,如果不給他騰出位置,下一秒他肯定二話不說坐上了。
忍不住渾打了個寒,狗地呵呵乾笑了一聲,往邊上挪了一下。
厲南朔坐下的同時,又問,「你一般看電影的時候,都吃什麼東西?米花?」
「不然呢?吃鵝肝魚子醬?喝82年的拉菲?」白小時挑了下眉頭,調侃道。
邊立刻陷死一般的寂靜。
抿了抿,快速地瞄了眼坐在邊,渾都散發著寒氣的厲南朔,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
「呵呵呵……」咧著,尷尬地乾笑了幾聲,「開個玩笑嘛!別當真!電影院不給帶味道太重還有容易弄髒坐凳的食進來,所以大家都習慣吃米花和可樂什麼的了!」
敢打賭,賭一萬塊,厲南朔絕對不知道這個規定。
他可能本沒有來電影院看過電影,畢竟在家裏裝個家庭影院是一樣的效果。
但是,厲南朔豈是一般人能夠嘲笑的對象?
說完,厲南朔一個字都沒回應。
等了十幾秒,尷尬地撓了下自己的鼻尖,假裝自己剛才沒有說過話。
正想岔開話題,問他今晚看什麼電影,經理忽然帶著幾個人,抬著些什麼東西上來了。
白小時疑地盯住了他們,眼睜睜看著他們走到和厲南朔位置跟前,擺上了吃飯長桌,點了香薰蠟燭,又在角落放了一隻細長的小玻璃瓶,上了一支黑玫瑰。
然後,利落地擺上了全套烤鴨,兩杯白開水。
一切全都準備好,經理又恭敬地朝厲南朔問,「五點半上映的最後一場,已經吩咐工作人員推遲了,厲將軍是現在要看,還是再等一會兒?」
這一瞬間,白小時忽然理解了厲南朔,剛剛在醫院為什麼會生氣。
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騰出了一個下午等。
而誤以為,厲南朔或許只是因為出席某個活,缺了伴,所以要陪同。
「留一盞燈,現在放。」厲南朔冷冷回答。
看來還因為剛才的嘲諷,而生著氣。
白小時徹底沒了聲音,看著所有工作人員退出了影院。
然後,他們頭頂上,單獨打了一束和的,正好照亮餐桌的亮度。
碩大的電影熒幕上,出現今晚放的電影名稱的同時,白小時又忍不住,扭頭向邊的厲南朔。
這就是在他面前提過一的,那部限制級電影,國放映場次有限,以為,這場電影前幾天就已經下架了。
他竟然把隨口說的話,都記在了心裏。
沉默了半天,卻不知道說什麼。
心裏卻在想著,其實,想帶著他,像正常人一樣,在邊滿是人的影院看電影,而不是這樣包下全場。
莫名的,忽然有點心疼他。
厲南朔還在生著悶氣,目不斜視地盯著前面,一不。
白小時想了下,自己先抓起烤鴨麵皮和筷子,包了個捲兒,遞到厲南朔面前,「吃嘛?」
厲南朔仍舊不理睬。
白小時的手都舉酸了,他也沒彈一下。
「好嘛,是我的錯,其實我也覺得電影院這種規定不人化的,怎麼就不能帶著好吃的進來了?在這裏擺個桌子放烤鴨,一邊吃一邊看多好啊!」
厲南朔不吃,只有往自己裏塞,一邊嚼著,一邊含糊不清道。
厲南朔忽然扭頭看,眼底仍舊是淡淡的,看不出緒。
白小時,簡直沒心沒肺到讓他刮目相看,以為,他生氣的是剛才的那一句話。
然而,實際上,是因為,白小時對他的態度。
他不知道,自己還要怎麼對好,想要的,需要的,他只要能考慮到的,全都把最好的給。
可在白小時心裏,朋友的地位,要比他重要得多得多。
秦蘇蘇出了這麼件不算大的事,白小時就張擔心到,完全忘記了他對的囑咐,完全忘記了,自己答應了他,要趕在傍晚之前回去陪他。
哪怕有一點點的愧疚也好,可是並沒有。
並不曾把他放在心上。
白小時頂著他的目,有些難以下咽,好不容易吃完了裏的,也沒琢磨出自己又是哪裏惹到了他。
思來想去,最有可能的,也只有下午因為蘇蘇,放了他鴿子的事。
而厲南朔現在的表現,顯然是有點怨恨的樣子。
著他的同時,厲南朔又不聲,扭頭看電影。
白小時知道自己也有一部分原因的錯,心不在焉地又吃了點東西,電影里放了什麼也完全不知道。
半晌,還是忍不住輕輕拉了下厲南朔的角,小聲問他,「你……不會是吃蘇蘇的醋了吧?」
厲南朔咬了牙,沒理睬。
白小時湊到他面前看了一眼他的臉,又問他,「是不是還沒吃晚飯呢?咱們一起吃好不好?」
厲南朔又回過頭,目和膠著在了一起。
隨後,目落到了的角邊,那裏有不小心沾上的甜麵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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