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裏一時沉默下來,鬱知意心裏思緒翻湧,一團麻。
想問更多,知道更多,卻不知從何起,從何問起。
“他的母親,對他……”鬱知意輕聲呢喃,不知是不是在問陸邵珩。
陸邵珩卻沉默了,有些話,他可以提,比如霍紀寒的況,心理狀態。
但有些事,隻能霍紀寒自己跟鬱知意,而不是由他來。
陸邵珩的沉默,如同認可了某些事,鬱知意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開口,“那他現在……”
陸邵珩聳了聳肩,好似也沒有剛才的沉重似的,“任誰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都不能正常生活,所以,霍紀寒功活了某些人心裏盼的神經病的樣子,失眠、偏激、抑鬱、焦躁,這些年,這些緒一直困擾著他,最嚴重的一次,他半個月,能眠的時間,隻有四個時,整個人暴瘦、焦慮,注意力不能集中,神失常,甚至不能視,於崩潰的邊緣。”
鬱知意咬,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陸邵珩沉默了一瞬,輕歎了一口氣,“不過,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霍紀寒一定不會跟你這些,本來我也不應該跟你,但是,霍紀寒上個月,沒有來做檢查,這種狀況,在他跟你在一起之後,經常發生。”
鬱知意愣愣地看著陸邵珩,比起霍紀寒的過去,陸邵珩提及霍紀寒的狀況,卻有些直言不諱,“他越是跟你在一起,越是害怕自己檢查出什麽病,但他不來做檢查,誰也不知道他到底能恢複什麽樣子,所以,作為他的醫生,我隻能跟你這個家屬請求援助。”
鬱知意這會兒腦子裏糟糟的,又想保持清醒和冷靜,忙點頭。
陸邵珩笑了,“不過,你也放心,霍紀寒目前的,真沒有什麽問題,幾次檢查的結果都一樣,不過,我想,即便有什麽問題,那些他擔心和害怕的事,大約也不會發生。”
陸邵珩的一句話,讓鬱知意慢慢平靜了下來,想起霍紀寒很多時候沒有安全的樣子,輕輕點頭,“嗯。”
末了,低聲補充了一句,“別霍紀寒沒有病,即便他是別人口中的神病,我也認了。”
陸邵珩眸稍稍複雜地看了鬱知意一眼,不可否認,他今這些,有很多故意的分。讓鬱知意監督霍紀寒,固然是其中的一個原因,但更重要的是,作為一個醫生,他並不認為,霍紀寒的瞞和躲藏,是一件好事。
這種事,他越是瞞著、藏著,因為心理的緒而引起的波就越大,最後,必定傷人傷己。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霍紀寒將鬱知意看得太重,恰是因為看得太重,所以導致他連實話,都要斟酌一番,卻不知,越是如此,越容易產生誤會,到時候,誤會引起的後果,絕不是霍紀寒能承的。
他已經中了一種做鬱知意的毒,上了癮,戒不掉,不能戒,否則必定是筋拔骨。
好比今聽到鬱知意提及霍紀寒吃鎮定劑,陸邵珩是知道的,霍紀寒一直瞞著鬱知意吃鎮定劑的事,他幾乎能想象,當鬱知意發現的時候,霍紀寒的心理狀況會如何。
而他比霍紀寒這個當局者看得明白,鬱知意在意他,毫不比他在意鬱知意。
既然如此,何不讓鬱知意來理他這個主治醫生理不好的事呢?
比起一切藥,所有醫生,鬱知意的一個眼神、一句話,都更有重量,雖然陸邵珩很不願意承認這一點。
但他已經沒有辦法了。
霍紀寒出來的時候,鬱知意和陸邵珩的聊,已經結束了。
鬱知意無法從陸邵珩的口中得知喬舒燕和霍紀寒之間的矛盾,但是見到霍紀寒的那一刻,鬱知意卻什麽也不想問了,隻想好好地抱一抱霍紀寒。
現在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給霍紀寒,包括曾經缺失的那些時間。
甚至不知道,應該怎麽表達,才能讓霍紀寒知道,他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人,誰也比不上,隻他,一輩子,填補他的安全,讓他知道,出了他,鬱知意誰也不要。
讓他不要再因為曾經的經曆而患得患失,已經從到心,裏裏外外都已經打上了霍紀寒的標簽,除了霍紀寒,再也沒人能撼分毫。
對於忽然衝上來的孩,霍紀寒還有些意外,趕接住鬱知意,“知知,怎麽了?”
他雖溫地問著,眼神卻不善地掃了一眼陸邵珩,詢問他到底跟鬱知意了什麽話。
陸醫生微微一笑,已經當先站起來,“還有最後一個檢查項目。”
罷便當先往前走了,留下醫院走廊裏相擁的一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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