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子裏沒有找到紙巾，鬱知意打開了床頭櫃的櫃子。

但是，映眼簾的卻不是放在裏麵的一盒紙巾，而是，靜靜地立在角落的一個藥瓶。

鬱知意經曆過長達三年的心理治療，對那瓶的藥瓶再悉不過，幾乎在映眼簾的那一刻，的背後就竄起了一無法控製的冰冷。

鹽酸阿米替林平。

鬱知意甚至能背出這個這個藥的化學名、用量、忌、副作用。

鹽酸阿米替林片，適應癥為用於治療各種抑鬱癥，鎮靜作用較強，主要用於治療焦慮或激抑鬱癥。

它鎮定的作用，也經常被用於神病的治療。

鬱知意巍巍地將那瓶藥拿起來，輕輕晃了一下，藥片和藥瓶相撞的聲音哐啷哐啷地響起。

一瓶藥有一百片，現在，應該隻剩下一半了。

看了一下上麵的生產日期。

一瓶藥的生產日期，是二十四個月，還有十二個月才到期。

藥瓶被輕輕擰開，裏邊的藥片，剩下不到五分之一，二十片。

人常用量開始一次一片，一日兩次或三次，據病和耐況逐漸增至一日六到十片，一日三次，高量一日不超過十二片，維持量一日二到六片。

那麽，霍紀寒在這一年的時間，用過多次這個藥片。

哦，不，也許不是一年之，並不知道，這是今年的第幾瓶藥了。

那麽……他之所以吃這個……

鬱知意控製不住地往下想，想停下，可是停不下來。

太害怕了，就像心裏一直保留著一一縷，好像被多證實了一分一樣。

害怕，害怕霍紀寒真的會出事。

鬱知意被背後忽然的開門聲給拉回了思緒。

匆匆忙忙地把藥瓶塞回了屜，但大概是因為作太急了，屜關上的時候，把的手也夾住了。

鬱知意悶哼了一聲，快速地把手出來。

原本半個時的視頻會議，霍紀寒隻用了不到十分鍾的時間就結束了。

有鬱知意在的地方，他無法將太多的力分給別人，十分鍾，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他原本興衝衝地進來，不想卻看到鬱知意坐在床頭，手腳慌地在做著什麽，接著便聽到對方悶哼的聲音。

霍紀寒什麽也顧不上，趕走過去，抓住的手，“知知！”

“我，我沒事。”

霍紀寒心疼地看著被夾紅的手，放在手邊吹，“疼不疼？”

鬱知意輕輕搖了搖頭，解釋，“我想去洗手間，沒有紙巾了，在找紙巾。”

“紙巾在屜裏。”霍紀寒著，順手打開屜，但如同鬱知意打開屜的那一瞬間，他亦同樣的被眼前的藥瓶吸引了注意力。

他忘記了，休息室裏，有些危險的東西，不能讓知知發現。

那瓶像是忌的一樣的藥瓶，擊碎了平靜。

而後，原先溫的眼眸，漸漸破碎，取而代之的，是慢慢爬上的慌張和不安。

甚至，他已經下意思去抓住鬱知意的手，就像害怕鬱知意下一刻就會丟下他離開一樣。

霍紀寒忘記了，他的藥就放在屜裏，這一刻，他腦子重新出現了片刻的空白，“知知，我沒病！”

他聲音很克製，平靜又低沉，如果忽略他抓著鬱知意的手，半點也看不出緒的波。

他別的什麽話也沒有，隻會克製地解釋，連雙手都是抖的，“我沒病，知知，你信我，這隻是鎮定藥而已，我沒病。”

霍紀寒不斷地解釋，來來回回卻又隻會這一句否定的話。

“我沒有神病。”

“知知你相信我，我沒病……”

鬱知意被霍紀寒抓得很疼，他甚至半跪在地上，像個害怕被忘丟棄的孩子一樣，抱住鬱知意的腰，用很大的力氣。

鬱知意最見不得這樣的霍紀寒，所有的緒都退化了，消失了，隻剩下心疼。

不想表現出任何一點點抵抗的緒。

其實沒怎麽想的，也沒懷疑什麽的，現在跟霍紀寒生活在一起，對方到底有沒有病，心裏清楚，而且就算有病又如何，霍紀寒，無論生老病死。

隻是……很擔心，擔心霍紀寒數時候不穩定的緒，是不是真的有什麽問題。

太明白了，有過心理治療的經曆，很容易看得出來，一個人的心理究竟是不是真的健全。

隻是很擔心，很心疼。

霍紀寒的慌張，知道，鬱知意笑了笑，手被霍紀寒抓著，沒法抱霍紀寒，隻好將臉頰靠在霍紀寒的膛，“我知道。”

輕的聲音，一如既往，霍紀寒愣了一下，因為克製緒而僵的形還沒有放鬆下來

鬱知意低低的聲音，在他的心髒邊震著，也隔著一層薄薄的料，敲擊在他的心口，漸漸安了那一點控製不住的不安和戾氣。

鬱知意，“我知道，隻是一般的鎮定劑而已，有時候心煩了，也會吃的，我以前也吃過，不過，它有糖，吃著不苦，不然，你肯定吃不下去。”

鬱知意複而站定，抬頭看著霍紀寒。

踮腳在他微抿起的瓣上親了一口，笑，“你看，我們多生契合，連吃藥都一樣。”

霍紀寒足足愣了一下，眼裏的不安慢慢退卻。

漸漸放開著鬱知意手腕的手，那裏因為他太過用力而紅了一圈。

他看到了心疼了不行，放在邊親吻，想把那一層礙眼的紅圈吻掉。

鬱知意由著他。

霍紀寒輕輕抱住，如同獲得了一個失而複得的寶，“知知，你真好。”

“當然，我過了，要對你最好，你忘記了？”

霍紀寒笑了，“沒忘記。”

頓了頓，他，“我已經很久不吃這個了，這是以前吃的，上一次吃是半年前，我有時候心煩，靜不下來，我才吃。”

霍紀寒自然還記得，上一次吃藥，是鬱知意和季舒玩遊戲，在片場被人拍了，傳到網上被人汙蔑的時候。

但他不會跟鬱知意這件事。

鬱知意不知道這句話的中間，忽略了多事，隻能對霍紀寒，“你以後心煩的時候給我打電話。”

霍紀寒眼眸微垂，“你在工作、上課。”

“都沒有你重要。”

霍紀寒笑了，“知知，我你。”

“我也是。”

“你應該我也你。”

鬱知意從善如流，“我你。”

“誰？”

鬱知意笑了，無可奈何，“我霍紀寒。”

霍紀寒低頭靜靜看了鬱知意一會兒，俯去吻。

可惜，手機鈴聲在這時候響起，霍紀寒出手機一看，來電備注人顯示陸邵珩。

他非常抵這個電話，一把摁掉。

鬱知意看見了，跟霍紀寒相久了，自然知道，陸邵珩要求霍紀寒進行每月一次例行的檢查。

摁掉的電話，瞬間又再次響了起來，霍紀寒眉頭蹙起，正要做關機之舉。

鬱知意歎了一口氣，拿過霍紀寒的電話，接了起來，“陸醫生。”

“知知……”霍紀寒不滿，噘著站在鬱知意的後，但卻也不會去搶手機。

“好，明我會和他一起去，你放心。”

電話很快就掛斷了，鬱知意，“檢查。”

霍紀寒不想去，鬱知意笑了，“婚檢呢？”

霍紀寒眼睛倏然一亮，“知知，你什麽？”

“聽不見算了。”鬱知意鼓了鼓。

微微上揚的眼如綴了星一般，霍紀寒把鬱知意抱起來，猛地親了好幾口，聲音裏是毫不掩飾的愉快，“知知，我們現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