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無廷沉聲,“朕還是對你們太寬容了。你們可知前近侍私結親王,論罪當斬!”
李應棠一抖, 火苗立馬被撲滅,和德全一起開始嗚咽,全然沒有要“替人擔著”的樣子:
“嗚嗚嗚……”
李無廷被這兩人嗚嗚得煩。
他抵了抵眉, 片刻道,“行了, 趕滾回去!要麼滾回帳篷,要麼滾回江南。”
李應棠死裡逃生, 速速滾走。
德全想溜, 又被冷聲住, “力這麼旺盛, 那就接著守夜。”
德全涕泗橫流, “謝陛下恩典!”
他說完又瞟道,“……現在?”
李無廷頓了下,轉頭問,“還走嗎?”
寧如深眼花耳熱地按著心口,做了個深呼吸,“回…回吧。”
再走下去,他怕是就要“和李無廷夜不歸宿”、“裹在披風裡被送回來”。
李無廷便應了聲,“好。”
經歷了一出鬧劇。
寧如深注意力也從悶熱上功轉移。
他回到主帳後,很快便上床睡。
只是迷迷糊糊睡著前,腦中後知後覺地想著——
他剛出門時,是怎麼自然而然地把李無廷的披風薅到自己上的?
…
第二天早上吃飯。
寧如深打了飯,照例坐去李無廷旁邊。
大概是昨晚的“謀”東窗事發。
德全這會兒在一旁夾著尾做杓,軒王捧了碗稠湯坐在兩人對面。
他話是沒有多說,但喝兩口就時不時發出幾聲憋不住的:“吭…吭…!”
寧如深把手裡的餅了點。
——手好,好想人。
正想著,突然聽李無廷淡淡開口,同霍勉下旨,“你晚上,把軒王綁在床上。”
李應棠驚得陡然打了個嗝。
霍勉先是一震,腦中又一瞬浮出被塞看到的話本!差點口而出:
就像珽君對寧郎那樣?
片刻,他按下心緒,“是,陛下。”
寧如深看他面有異,悄悄湊去,“你怎麼了?”
清晰明亮的五驟然杵到跟前。
霍勉看見他就想起那緩緩敞開的新世界大門,還有點沒緩過勁兒來,抬手把他揮去:
“你,你先別和我說話。”
寧如深:???幹嘛了他?
·
軒王被李無廷無製裁後,終於安生了幾天。
寧如深又回到了正常人的世界——
除了霍勉時不時一副豁然開朗、茅塞頓開,不知通往了哪個世界的模樣。
他直覺不要多問,乾脆拋去了一旁。
就這麼連著過了幾日。
今晚睡前,寧如深多喝了兩杯水。
夜沒多久他便醒了,想要起夜。
帳外的微足以看清四周的環境,床底下就置有夜壺。
但想到一屏之隔的李無廷,他還是沒好意思用。
印象中,也沒看李無廷用過。
寧如深想想還是掀開被子,準備去外面上廁所。
他剛發出一聲響,就聽屏風後傳來李無廷微啞的聲音,像是淺眠而醒:
“怎麼了?”
“……臣起夜。”
屏風後面默了幾秒。
李無廷沒問他為什麼要去外面,隻頓了頓問道,“需要朕陪你嗎。”
“!”寧如深差點把鞋蹬掉:
怎麼陪?他們一路說說笑笑地出去,然後李無廷在門口等著,等他出來又一路說說笑笑地回來嗎?
他緩了緩,“不用了,陛下。”
屏風後沒什麼起伏地“嗯”了一聲。
寧如深就披好裳、趿著鞋子出去了。
…
營中依舊是燃著三五火把,走過一隊隊巡邏士兵。
他上完廁所回來,路過霍勉那頂帳篷時,忽然聽裡面飄出一陣漾的歡笑:
“謔哈哈哈……”
“噗吭吭吭……”
寧如深腳步一剎,陡然轉頭:?
……這兩人,是中邪了嗎??
他被笑得尾椎發麻,深吸一口氣趕忙回了帳篷。
進到昏暗的帳中。
寧如深仿佛還有魔音繞耳,他恍惚地走向床邊,一不留神就“哐”地踢到了屏風,“唔!”
他吃痛地腳,一手扶住屏風。
裡面很快響起靜,接著一道影快步而來,握住了他的胳膊:
“怎麼了?”
黑暗中,眼前的影廓模糊。他隻覺熱息拂過,支撐著他的那隻手溫熱有力。
寧如深下意識靠去,蹦了蹦,“踢到腳了。”
“……”
那長臂一攏,就將他拎去了床上。
一旁的燭火被點燃,線微亮。
寧如深抬眼就看李無廷合站在一側,燭下腰窄背闊。李無廷點了燈,又繞回來坐到他跟前。
寧如深一曲,“陛下?”
“別。”李無廷低眼,握著他回的腳踝拉到跟前,“朕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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