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
仙境天原,諸神之城阿斯耶。
古老城市中央,聖樹屹立,下方高臺的白王座上,黑帽紳士端坐,只見他擡手一揮。
嗡——
暗金的“年景”卡牌懸浮,旋轉,接著幻化了五十四張撲克,並以極快速度變幻順序,錯飛舞,在權柄與真神位格的作用下開始占卜。
不多時,三張牌自行飛出,橫向排一列,在陳侖的面前進行展示。
帽檐下的雙眸一掃牌面預示。
“米婭士,占卜結果出來了。”
他緩緩起,朝著王座旁的一位綠士摘帽一禮,旋即輕聲開口。
“薔薇夫人依舊位於幽界深,狀態虛弱,可即便如此,此行的危險仍有許……我推測瑪利亞蓮娜手中還有底牌,可能會在最後關頭對我們造威脅。”
“應該是祂持有的某項權柄。”
聖樹小姐米婭梅維斯點點頭,斜戴的小禮帽下,墨綠薄紗中傳出溫和的聲音。
當時在收到了陳侖的信後,祂便第一時間同意了參與狩獵,並約好在今日實施行。
“雖然我與祂整整爭鬥一個紀元,但始終無法徹底擊潰祂,原因便在於這一點……當初瑪利亞蓮娜能在環公的全力攻擊下活命,亦同樣如此。”
聖樹小姐繼續道。
陳侖聽罷,面沉思。
途徑以生命力、搏殺及吞噬著長,極難被殺死,作爲這條途徑的盡頭存在,薔薇夫人必然將這項特長髮揮到了極致,他早有預料。
只是聽完自然母神的評價後,陳侖依舊有些驚訝。
他覺得自己還是有些低估薔薇夫人的生存能力了。
‘能在環公的全力攻擊下存活,並以重傷之軀抗聖樹小姐一個紀元的襲殺,祂還真是夠堅的……看來能活下來的舊七神,確實沒一個省油的燈,我不能掉以輕心。’
陳侖心想。
他這時又擡起頭,朝聖樹小姐道:
“米婭士,這次你我二人聯手,徹底殺死薔薇夫人的功率還是不小,不過屆時需要麻煩您將幽界封鎖,以免意外發生。”
“當然。”
聖樹小姐應允道。
作爲悲歡途徑真神,祂很清楚陳侖話中的意思。
能夠被兩人視作“意外”,並有資格干預到這次獵殺行的,唯有其餘的真神。
所以提前封鎖戰場很有必要。
而這一點,又是聖樹小姐所擅長的。
“除此之外,我已向安傑拉先生與康拉德先生尋求幫助,讓祂們於外界時刻留意烈父、泥翁乃至璀璨皇的向,如果這三位有意介幫助瑪利亞蓮娜,那麼安傑拉與康拉德兩位先生便會第一時間進行阻攔,以確保我們的行不會到干擾。”
陳侖擡手一揮,平靜說道。
懸浮於半空中的撲克牌又迅速匯攏,嘩嘩作響,最終化作那一張閃耀暗金澤的“年景”牌,中央無限符號一閃,旋即整張牌遁了陳侖的眉心,消失不見。
“嗯。”
聖樹小姐輕輕頷首。
陳侖重新戴上帽子,手中浮現出象牙白雕花手杖,轉了個杖花,便朝聖樹小姐一禮。
“米婭士,我們走吧。”
正當兩人打算離開仙境,前往幽界之際。
一個聲從遠傳來:
“等等,我也要去!”
陳侖眼底閃過一無奈。
不得已轉過,看向妹妹陳沫。
黯淡士朱莉亞一哥特式紅,打著蝶紋小傘,以極快的速度躍來,在祂後,還跟著寂靜士與嘆息士兩位天使。
“你這是什麼表?覺得我會拖你後?”
朱莉亞瞥了一眼陳侖的表,很敏銳地察覺了其中暗藏的鬱悶緒,不由瞪眼質問。
“你知道我要做什麼?”
陳侖輕聲問道。
“別搞得多神的樣子,不就是對付薔薇那個老人嘛……我正好和祂有仇,一起去!”
朱莉亞叉腰說道。
陳侖微微皺眉。
“這是真神層面的死鬥,你能做的其實相當有限,稍有不慎很可能因此傷,甚至隕落……”
“別再把我當小姑娘了好嗎!”
朱莉亞翻了個白眼,語氣不滿。
“我好歹也是堂堂天使之王,瑪格麗特與多米尼婭兩位放到從神之中,同樣屬於一等一的存在……瞧不起人了,老哥。”
“傑克,讓痛苦三士同行吧。”
這時,一旁的聖樹小姐輕聲開口。
陳侖不由轉頭看去,面疑。
“幽界畢竟是屬於瑪利亞蓮娜的地盤,那裡充斥著薔薇眷族與神話生,雖然對我們造不威脅,可是理起來卻也耽誤時間……有三士的幫助,多能夠爲我們節省點力氣。”
陳侖聽罷,不由瞥了一眼妹妹。
朱莉亞把玩著一邊的馬尾,嘟吹著髮梢,狠狠地瞪回去一眼。
“好吧。”
陳侖搖搖頭,只好答應了下來。
他接著又看向寂靜與嘆息兩位士,朝祂們頷首點頭,禮貌開口:
“路上就麻煩你們了。”
“請放心,蒼王冕下。”
嘆息士多米尼婭微笑道。
“若是直面薔薇夫人,我等恐怕確實不夠資格,但幽界的眷族與神話生還算不上麻煩。”
*
*
*
聖樹小姐與薔薇夫人爭鬥上萬年,雖然未能徹底殺死對方,卻也將自偉力殘留,遍佈幽界。
陳侖上一次與聖拜倫學院的雨果校長,以及羣星聖者依布拉音兩人前往幽界,只看到了幽界被鮮浸染的大地上,生長著宛如山脊一般巨大的猩紅藤蔓。
當時他只知道,那是薔薇夫人的化。
而這也不過是表象罷了。
實際上,在幽界大地下,還充斥著數之不盡的黃金樹,那正是聖樹小姐用來鉗制薔薇夫人的手段。
薔薇夫人因爲自狀態問題,不能輕易挪位置,又必須時刻小心幽界中的黃金鬚,不得不大範圍放出化藤蔓,用以對抗。
聖樹小姐這一招,使得薔薇夫人本靜不下心來修復傷勢,始終都於疲態。
爲此,瑪利亞蓮娜恨了自然母神。
途徑序列零名爲【神槲】,單從字面寓意來看,便是“寄生於神明的植”,恰好聖樹小姐位列【世界樹】,兩者對立,似乎天然不對付。
不過也正因聖樹小姐留在幽界的無數鬚,給陳侖等人提供了便利,祂們極爲輕易地降臨到了幽界之中。
五人站在泥濘的猩紅大地上,陳侖擡起手杖一揮。
“”權柄施展下,祂們的痕跡頓時被去。
“有米婭士的鬚作掩護,外加‘’之力的遮蓋,即便幽界是薔薇夫人的地盤,祂在短時間也難以發現我們的存在。”
陳侖輕聲道。
說著,他轉手杖,進行了一次高權位的占卜。
彎曲的杖柄指向了西北方向。
“走吧。”
確認好方向,陳侖率先邁開步子。
他直接用偉力帶著衆人瞬移趕路,幾個呼吸間,便越過了幽界大半地域,來到了一片鮮沼澤的上空。
沼澤之上,瀰漫著紅的濃郁霧氣。
能見度極低。
這是幽界奇觀“骸之氛”,外加數十種神話級花雜後的產。
即便是高位聖者乃至半神,膽敢橫穿這片紅霧,也會在短時間裡被那霧氣侵蝕,頃刻間失控。
更何況其中還遊著無數薔薇眷族,以及“暴食領主”之類的幽界神話生,相當危險。
陳侖目幽幽地凝視著沼澤與霧氣,沒有再貿然使用“雲端飛躍”,因爲靈直覺告訴他,這樣做必然會暴自與聖樹小姐的存在。
不利於悄然靠近薔薇夫人,實施刺殺。
‘可惜,“無從追溯”只能對自使用,否則加上“”權柄,還是有一定把握瞞過薔薇夫人的知。’
陳侖心想。
“這應該是瑪利亞蓮娜佈置的手段,用以起到監測的作用,若有強敵潛,祂能第一時間察覺。”
聖樹小姐漂浮於半空,俯瞰著紅霧輕聲道。
痛苦三士將目看向了陳侖,似乎是在詢問接下來要怎麼做。
“這裡已經極爲靠近薔薇夫人正的藏匿之所,直接進去吧,若是遭遇避不開的敵人,便由朱莉亞你們出手解決……如此一來,即便薔薇夫人發現了端倪,也‘看’不見我和米婭士。”
陳侖淡淡道。
衆人頷首同意了這個決策。
嗖!
五道影徑直飛了沼澤紅霧之中。
與預料中一樣,霧中游著諸多薔薇眷族,祂們多以“鮮妖”爲主,但這些妖背生白骨蝶翼,比陳侖曾見過的那種要強大得多。
十隻以上,便能圍殺一名高位聖者。
百隻以上,半神也難全而退。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揹負骨甲,如奇蝦般生有集節肢的眷族,背後骨甲中央頂著一長長的,環節柱狀的須,端口時不時流淌出可疑的猩紅。
個別型巨大的“暴食領主”在廣袤無垠的沼澤中飄,出小半個背部,宛如孤島漂流。
祂們表的螺旋孔一張一,鯨吞著瀰漫的霧氣,看上去頗爲詭異。
這是幽界最深,亦是最危險的區域。
可陳侖五人的表從始至終都是平靜無比。
“前方遊的妖羣過於集,繞不開,朱莉亞,你們出手吧。”
陳侖眼中閃過蒼白的無限符號,看到了霧中的況,以及接下來命運的發展,於是淡淡說道。
“知道了。”
朱莉亞撇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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