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棠寶真孝順。”信國公爽朗地大笑，“道長來，干了今天最后一杯。”

棲云道長一飲而盡，起的同時收起酒壇，“國公爺，貧道方才在醫上有了新的悟，對您老的舊傷大有裨益。”

“施針之前，戒酒七日。”

信國公立馬急眼，“什麼舊傷，老夫不治了！”

“不行。昀舒這孩子孝順，將您的托付給貧道，貧道自然要竭盡全力。”

棲云道長端出主治大夫的威嚴，不容置疑地收好信國公最的太白酒，煞有其事地喊上年輕道士，“明真，準備筆墨紙硯。”

兩位師父互相傷害之時，程小棠拉著蕭昀舒逛到了心儀的鋪子。

鋪子位于洪州城最有名的兩個書院之間，兩樓樓房帶一個可以住人的小院子，目前仍是一家經營三十來年的茶館。

下午時分，正是品茶聽書的好時候，茶館連一個客人都沒有，伙計毫無干勁地趴在桌上。

羅離去附近打聽了一圈，原來是因為老東家去世，三個讀過書的兒子都不想做迎來送往的買賣，迫不及待想賣掉分家。

趕走說書先生后，三兄弟合伙掏錢請了一個會泡茶的跑堂，不論盈虧都三人均分。

讀書人本就不會做買賣，生意越差，茶水的品質就越低，如此往復的惡循環。去年險些讓一個老夫子腹瀉道虛，名聲徹底壞了。

如今掛在牙行一年多，價格一降再降，都無人問津。

程小棠在茶館里巡視了一圈，因為以茶為主，搭配的茶點也沒什麼油煙味，整個鋪子若要改百文書局，不需要太多的變。

臨安府的百文書局步正軌后，程小棠陸續又在峪州、慶蒼州、云州、尉州、常寧城、棣州寧壽縣、老家川縣等六個州縣開辦了百文書局，洪州這家將是第九家。

依舊是主推一百文錢一本的《農書》，提供免費的筆墨紙張，允許所有人自行抄錄《農書》的篇章。

經過眾人的實踐，如今也總結出了九頁紙就能提煉出來的摘要。

識字的讀書人與種地老手配合，不花錢就能學到所有程小棠想要給農民的知識點。

本該朝廷來做的教化之事，讓一個民間的書局做了。

皇帝很樂意不花錢，有些員卻不這麼想，暗中派人去攛掇人搗。

再加上一些占便宜沒夠的人，要麼假裝在開頭抄錯字想順走紙張帶回家用，要麼抄了書再高價賣給其他地方的人。

然而這些人很快就發現不管怎麼折騰都是在做無用功。

每日能抄的書頁就那麼多，費再多勁都不如正經給農民抄書賺錢來得輕松，還能得一個好名聲。

程小棠一說要改百文書局，消息靈通的牙人就認出了眼前這個矜貴可的小姑娘就是大名鼎鼎的程小棠，而旁這位致如畫的冷漠年，自然就是蕭小侯爺。

他瞬間放棄先抬價再讓人砍價的套路，報出了三兄弟能接的最低價。

如今誰人不知，棲云道長在荒山野嶺發現了丹砂礦，這幾年指不定都會住在洪州，能結下善緣是求之不得的天賜良機。

程小棠從商的時間不長，過手的鋪子卻不，略一估算就知道給的是實價。

也不糾結，當場就讓牙人喊來三兄弟簽訂契書，再去衙門繳納契稅，在新房契上蓋好紅印。

整個流程無比，不到半個時辰，茶館易主。

洪州的知州大人得知后，還特意派手下的司田參軍來問程小棠需不要衙門派人幫忙。

不怪他這般熱急切，洪州境的山多地，僅有的耕地土壤也不沃。但凡遇上什麼天災，就得死一批人。

程小棠要是愿意在開采丹砂的同時，挪出一點時間教會當地農戶們耕細作，提升糧食的畝產，知州大人甚至愿意自掏腰包給建一座生祠。

白撿的政績，誰不想要。

不指能像崔縣令那樣連升三級，也可以比肩峪州的于知州，靠著跟錢塘縣的步調勸課農桑，任期滿后換到好山好水的地方待幾年。

“多謝知州大人的好意，我還應付得來。”

程小棠以后還要跟知州衙門打道，沒把話說死，客氣道：“他日有困難，一定會上門求助。”

司田參軍聽說過程小棠的不事跡，親眼看到傳奇人竟然是跟孫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宴請的話愣是沒好意思說出口。

至于邀請蕭昀舒，他就沒想過。

參軍好歹是個七品地方，還是要面子的，不會自討沒趣。

蕭昀舒對洪州員的知識趣頗為滿意，牽著程小棠慢慢溜達回家。臘月的日頭短，回到家里的時候太已經完全沒在夜中。

這次南下帶的護衛眾多，又有久住的打算，蕭昀舒買下了一個五進三帶著練武場的院子，據說前任主人也是武將出。

信國公眼看徒弟花錢不眨眼的模樣，深深悟到武將跟武將之間的差距。

他貴為國公，再寵兒，也沒有攢出讓隨手買豪宅的家底。

又聽說程小棠出門一趟就買了個鋪子，要在洪州繼續開那個賣多本《農書》就虧多錢的百文書局，信國公忍不住好奇道：“棠寶，你是不是還會點金礦？”

程小棠不無憾地嘆了口氣，道：“同一個天下，同一個夢想。”

賺錢不易，也想過上點石金的日子。

可惜系統商城第一級提供吃喝，第二級提供藥，第三級提供工，還未激活的第四級提供書籍，明擺著不會有真金白銀。

信國公被逗得直樂，豪氣道：“銀子不夠花就跟湯爺爺說，別虧待自己。”

蕭昀舒：“不用，我有錢。”

程小棠：“都不用，我最有錢。”

糯稚的小嗓音擲地有聲，讓在場的兩位長輩都沉默了。

蕭昀舒笑意映眸底，“嗯。我的也是棠寶的。”

信國公第一次嫌棄徒弟話多，轉而問起百文書局的事。真要長久做下去，得讓朝廷出點錢才是。

事實上，百文書局立于不敗之地的核心原因很簡單：

不賺錢。

當然這是明面上的，用來混淆外人的視聽。

程小棠積分也白花花的銀子，做好事從不虧待自己。

單單竹紙能賺回來的利潤，就能覆蓋掉《農書》花費的紙墨，每家店完全負擔得起一個掌柜、一個賬房再加上三個伙計的配置。

隨著《農書》的名氣傳播開，從第二家百文書局開始，選址就不再是昂貴的鬧市區，而是以經濟實惠的書院附近為主。

既能節省購置店鋪的本，又方便家境貧寒的學子抄書補家用。

程小棠現在不用擔心百文書局的盈利問題，每日數著增長的積分睡。獎勵積分不會顯示緣由，可以據漲幅來推斷。

農閑時節，最大的積分來源應該是《農書》的益者和牢里的犯人。

所以在臘月二十五的生辰當天，程小棠醒來發現從一個時辰前開始猛漲的積分，有一種悉的覺油然而生。

之前好像也有過這樣的階段，獎勵信息的名字一看就不是漢人。

是誰在傳播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