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據婦的線索,找到了小混混陳雙喜的家。
據調查,婦所言幾乎屬實,而這個陳雙喜平日里不工作,經常拿著刀上街,一臉兇相,周圍的人都避著他。
此人有重大嫌疑,警方兵分兩路,一路直奔陳雙喜爺爺家去抓他,另外一路調查陳雙喜的人際關系,從而鎖定了另外幾名嫌犯。
當天晚上,犯事的四個混混被抓住了三個,還有一個在逃。
警方通知老師傅家電這邊過去認人。
葉蔓遂讓陳律師帶著杜恒等人過去認人。
杜恒一看到陳雙喜就激地喊道:“公安同志,就是他,那天就是他帶著人砍我們的,砍傷龐經理的也是他。他拿了一把很重的彎刀……還有他們兩個,也是跟這個家伙一伙兒的。”
除了杜恒這個人證,警方還從陳雙喜的家里搜出了那把砍傷龐勇的兇彎刀。
人證證確鑿,案子很快就明朗了。
但新的問題又出現了,陳雙喜幾人一口咬死了是他們見財起意,知道龐勇是外地來的大老板,所以尾隨對方,打算干票大的,哪知道這兩人會極力反抗,因此才在無意中砍傷了對方。
他們不肯供出幕后真兇,張開發就會逍遙法外。
是這幾個小嘍啰落網,張開發這種始作俑者卻平安無事,那他以后會更囂張,龐勇的遭遇也不會是第一起。葉蔓不甘心,張開發一日不伏法,一日就是個患,這人心眼小,手段狠毒辣,還記恨他們,不把他弄進去,遲早是個禍害。
陳律師看葉蔓蹙的眉頭就知道對這個結果不滿意。
作為律師,他也不滿意,他們都清楚,陳雙喜幾個只是替罪羊而已。
“陳雙喜他們這群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全是法盲,平日里看多了港片,喜歡喊打喊殺,自覺自己正義的,他們自有一套邏輯,警方怎麼詢問,都不肯開口。”陳律師頭痛地說道。
這些年輕人,涉世未深,加上現在錄像廳盛行,港片流地,風靡各地,他們在現實中了挫,迷茫加閑得無聊,就斷章取義學港片,沒學到港片里的髓,反而凈撿那些惡行暴力行為學習,當老板的馬仔小弟,自以為講義氣,實際上毀了自己的一生都不知道。
偏偏旁人怎麼說,怎麼勸都沒用。
葉蔓冷笑:“他們真的知道死意味著什麼?真的不怕死嗎?”
陳律師無奈搖頭:“他們要知道,就不會如此輕賤別人的命,也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了。”
無知者無畏。
葉蔓托腮思考了一會兒說:“既然找他們沒用,那就從他們的家人下手。我就不信他們對家里人的話都完全無于衷,對至親的眼淚也毫不容。陳律師,麻煩你走一趟,找到他們的家人,向他們展示一些去搶劫殺人犯的罪行,往嚴重點說,最好還有照片或活生生的例子,嚇住他們后再表示,如果陳雙喜他們愿意指認幕后真兇,我們可以給他們出諒解書。”
陳律師當即去了陳雙喜家,先是表明自己的份,又說五百年前是一家,拉了拉近乎,取得了陳家人的些許好后,陳律師才切正題:“大哥、嫂子,雙喜這小子不知道事的嚴重。這幾年,國家嚴厲打擊各種刑事犯罪,他們搶劫又砍傷人住院,這可是大罪,弄不好要判死刑的!”
陳母一聽這話就哭了個淚人:“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他……他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陳父吸了一口煙,悶悶地說:“陳……老弟,你是有本事的,有什麼法子,只要能救雙喜,我們老兩口豁出命都愿意。”
“大哥,你怎麼也說這種糊涂話,你忘了雙喜是因為什麼進去的?我跟你說,現在是法治社會,有冤屈找公安,找政府,不能自己提著刀來,這樣有理都會變無理,你這樣不是教壞孩子嗎?”陳律師義正言辭地說道,然后從包里取出好些相關的新聞報道,遞給陳父,“大哥你看,這是前幾年我們律所里整理的案子,都是搶劫、殺人、竊等等,有判死刑的也有判無期的,我可不是騙你。”
陳父雖然識字不多,但這些剪報的大概意思還是看得懂。
當看到一個年輕人因為沒錢,室搶劫并殺人未遂被判死刑后,他腦子一陣眩暈,抓住陳律師的手:“這……這麼嚴重?”
這個案子跟他們家雙喜的八像啊,萬一他家雙喜也被判死刑了怎麼辦?
陳律師嘆了口氣,將剪報收了起來:“可不是,一步錯步步錯,人生沒有后悔藥。年輕人不懂事,在外面逞兇斗狠,只是可憐了辛辛苦苦將他們養大的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
“老弟,你可一定要幫我們,你是律師,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只要能救雙喜,你以后就是我們家的恩人。”陳母止住了哭泣,死死抓住陳律師。
陳律師輕聲安:“嫂子,我來就是為了這個。我們老板知道,雙喜他們并不壞,只是年輕不懂事,被人引了歧途,不忍心看著他們一輩子就這麼完了,所以特意讓我過來跟兩位陳清利害。如果雙喜他們是主謀,肯定會重判,如果他們是被人蠱,引,只是從犯,那量刑又不一樣了。而且我們老板還說,如果雙喜他們能幫我們找出幕后真兇,我們將出諒解書,這樣法院又會從輕量刑的。你們好好考慮考慮吧,時間不等人。”
陳律師將那疊剪報放在桌子上,笑了笑,拿著公文包走了。
留下陳家老兩口心如麻。
“他爸,怎麼辦?”陳母焦急地問道。
陳父又翻了一下那疊剪報,有些比陳雙喜犯事輕的,都判了十幾年。陳雙喜這況,就算不是死刑,也得是無期,到時候一輩子關在鐵窗里面,他們老兩口怎麼辦?
“錢頂什麼用?沒兒子,咱們倆拿再多的錢也沒用。我去找另外幾家,你去看雙喜,把這些給他看,好好勸勸他,錢沒了可以再掙,人沒了,就什麼都沒了。”
陳母找到了主心骨,連忙誒了一聲:“我這就去,讓這孩子別擰了,那……什麼錢咱不要,咱只要他好好的,早點出來。”
陳家兩口子分頭行,一個去派出所,一個去找其他幾個年輕人的父母。
當天晚上,張開發就聽到了風聲。
他氣得直罵娘:“那幾個老不死的,拿了老子的封口費,又反悔,真當老子的錢是白拿的?老子弄死他們!”
龍老三真是怕這個張開發了,前幾年他人還沒這麼重的戾氣呢。這幾年發了財,腰上掛著大金鏈子,別著大哥大,行事也越來越張狂了,都勸他好幾回了,半點用都沒有。
“張老弟,你別鬧了,現在公安肯定盯著你,你再來,那就完了。”
張開發呸了一聲:“狗日的,都是那個姓葉的臭娘們,老子跟沒完。今天這些東西,有一個算一個,我遲早要把這筆帳給他們都算了。”
龍老三聽得一,這個張開發,已經連累他們這些經銷商不輕了,還要來,要是事鬧大了,鬧出了人命,他也有個知不報的罪名啊,萬一也被判刑怎麼辦?
這會兒龍老三已經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跟張開發走這麼近的。
可怕什麼來什麼,張開發竟然對他說:“龍老板,陳雙喜幾個恐怕頂不住,警方很可能已經盯上我了。你的車子借我用用,我出去避避風頭,等這事過去了再回來。你放心,車子不白要的你,我按原價買。”
他顯然深知龍老三摳門的子,在錢上毫不吝嗇。
可龍老三這回聽到錢卻并沒有如他想的那麼開心,反而面難:“這……張老弟,他們都知道我跟你好,萬一也盯上了我怎麼辦?”
說到底,龍老三并不愿。雖然他很貪財摳門,但他更惜自己的小命和自由,要是借車子給張開發,張開發自己倒是拍拍屁走人了,事暴后,他很可能就是幫兇,萬一警方追究他的責任怎麼辦?
他要關進去,那就是有再多的錢又有什麼用?更何況,他車子才買兩三個月,跟新車沒什麼區別,張開發這提議他并沒有占多便宜。
張開發瞇起眼盯著他:“龍老板,咱倆好幾年的兄弟了,這麼個小忙你不會不幫我吧?”
龍老三聽出他語氣里的威脅,再想到龐勇的下場,連忙搖頭:“怎麼會,咱們都多年的兄弟了,這點小忙自然要幫,車子你拿去開就是。張老弟多準備點錢,回頭有什麼需要的,盡管找我。”
說著龍老三將車鑰匙遞了過去。
張開發滿意地接過:“我就知道龍老板最講義氣了,有你這句話,兄弟我在外面也放心了,等風聲過去了,我再聯系你。”
聽到這話,龍老三真是后悔死了。他干嘛要畫蛇添足地加最后一句話,張開發賴上他怎麼辦?錢不說,萬一被人發現,自己也完了。
離開張開發家,龍老三想起這個還越想越后悔。他怎麼就一時被張開發那小子嚇住,說出這種話呢。萬一張開發在外面將錢花了,真找上他,怎麼辦?
越想龍老三越覺得張開發是個麻煩,而且是個后患無窮的麻煩。
回到旅館,他仔細琢磨了一會兒,心一橫,拿出大哥大,打給了葉蔓。
彼時,葉蔓正跟陳律師他們在討論案子的事。陳律師接到了消息,陳雙喜松口了,眾人大喜過,折騰這麼久總算見到了曙。
正說到興頭上,葉蔓的大哥大卻突然響了起來。
拿起手機接通:“喂,你好……龍老板啊,晚上好,你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來了?”
葉蔓朝大家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笑意盈盈地應付龍老三。
“葉廠長,我……我這里有個非常重要的消息告訴你,不過我有一個要求。”龍老三深吸一口氣說道。
葉蔓聽到這話,輕笑了一聲:“哦,龍老板有什麼要求?”
聽葉蔓沒有一口拒絕,龍老三心里稍稍得到了鼓勵,一口說道:“維持我的合同不變。”
葉蔓頓時笑了:“龍老板,這不可能。我葉蔓放出去的話斷然沒有收回來的道理,否則以后在經銷商們心目中還有什麼信譽可言?”
都放話要收拾他們了,不干脆利落地打得他們毫無還手之力,還龍老三這條魚,那附近在觀的經銷商們怎麼想?尤其是,龍老三可是這群人的領頭羊,說是罪魁禍首也不為過,葉蔓不可能放過他。
龍老三沒想到葉蔓連事都沒問就直接拒絕了,頓時有些心塞:“葉廠長,你不聽聽我要說的是什麼嗎?要是錯過了,我想你以后一定會后悔的。”
“張開發又要搞什麼小作?”葉蔓一口問道。
現在能讓龍老三拿出來做易,有易價值的也就張開發了。
龍老三頓時一噎,有種被人看穿的窘迫。好在打電話,不用面對面,他很快整理好緒,承認了:“沒錯,葉廠長,有關他的消息,這個分量夠吧?”
葉蔓懶得跟他廢話:“龍老三,當你違背我們老師傅家電關于經銷商的規定時,你就已經被排除我們的經銷商范圍了。這個事不可更改,我們老師傅家電不需要不合格經銷商。我唯一能答應你的就是,如果你的消息有價值,那周江縣,我們只另外招募一名經銷商,是跟一個人競爭,還是跟十家八家門店競爭,你選一個。”
龍老三在心里衡量了一下,他有錢,還有經驗富的員工,老顧客,還怕了新的經銷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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