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的老板。
【三】
今天計劃要拍定妝照,我早早到了上次試鏡的化妝間等著。
沒過多久,有人拍了拍我肩膀。
「穆琳是吧?」
我點點頭:「請問是要化妝了嗎?」
給我上妝的是個話不多的姐姐,全程與我基本無流,只在化完后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嘆了口氣:「小妹妹,以后沒事干的時候敷個面吧。」
待全套妝發做完后,我湊到鏡子前細細看著。
遠山眉間了花鈿,厚厚的底讓皮呈現出些不太自然的白,過濃的脂讓整個妝面顯得多有些庸俗。
實在太棒了!
為趕快給宋宜看造型,我興致提著擺往攝影棚跑,結果差點迎面撞上個正低頭翻著什麼文件的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沒事。」
慌里慌張道完歉,我一抬頭才發現是那姓鄒的老匹夫。
「怎麼又是你?」
鄒疏鴻也有些意外,一合文件夾,上下打量我一番,隨后得出結論:「你好丑。」
「你懂什麼,這尊重史實。」
「妝容沒問題,我說的是你。」
「你以為這樣能攻擊到我?」
「也對,那我換種說法。」他垂下眼想了想:「你論文不行。」
「麻煩你跟我過來一下。」
我異常平靜的神也許讓他有些納悶,他便跟著我到了一沒什麼人的走廊。
趁他正走神,我把他往墻邊一推,按著他膛,咬牙切齒道:「小兔崽子,姑我的研究水平連導師都過一句批評。你要再在這里信口開河,我就匿名向料你潛規則以及擾藝人。聽懂沒?」
我自以為氣勢夠足,不料他卻輕輕一笑,讓我頓時沒了底氣。
就在我失神的一瞬間,他一把拉過我胳膊,反將我釘在墻上嚇得一都不敢:「你你你你你別來啊我跟你講法治社會你給我注意點社會影響啊。」
他一挑眉:「擾藝人是吧?先查查造謠誹謗會判你多久。」
說完,他一松手,朝我輕蔑一笑:「把別人按著威脅這招,我五年級就干過了。」
「你校園暴力!」
「只不過把我家狗摁地上讓它招把我作業藏哪了,這也要告?」
「我靠。」突然發覺自己真是惹了個神經病,只能自認倒霉。
看著鄒疏鴻轉離開時瀟灑的背影,我氣不打一來,一轉,有些偏大的道云頭錦履也了腳。
今天出門真應該看看黃歷。
正想將鞋子穿回,我突然心中一亮,將那小錦鞋照著鄒疏鴻用力一丟,
聽到「啪」的一聲后拔就跑。
好在為制片的他明白服裝道都是寶貝。因此,回到攝影棚的我看到他黑著臉拿著那只鞋走進時,還是松了口氣。
「穆琳你剛才去哪了?」宋宜走上前來,「去化妝間你也不在。」
「被狗咬了。」
恰巧這時,后傳來導演的聲音:「疏鴻你去哪了?」
「被狗咬了。」
一聽到這句,宋宜瞇了瞇眼,低聲問:「你和他,沒有吧?」
我馬上一個激靈,瘋狂搖著頭:「姐,我除非腦袋被傳國玉璽砸了才會跟他有干系。」
「寶貝兒,倒也不用話說這麼死……」這時,旁響起一個溫潤的男聲:「是穆琳嗎?」
我轉過頭,見一個著武服飾的陌生帥哥,大致推斷也許是演我「被殺的人」那位,看了看了宋宜一眼,然后打了聲招呼:「你好,請問是羅知晏吧?」
「嗯是,你好啊安芷。」被第一次直接稱呼戲里的名字,我到有些奇妙,對面前這人的好也「蹭蹭」往上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宋宜正好電話響起,便指了指屏幕,示意我們先聊。
「我看過你演的戲,很有靈氣。」
我有些意外:「不敢不敢,我來來回回就是那麼幾句臺詞,『小姐請用茶』,『小姐當心腳下』,要不然就是『羅公子昨晚來看小姐了』、『小姐許久沒與羅公子出去了』,單純就是一個工,哪來的靈氣呀……你是不是認錯人啦?」
「沒有,看那部《南府曲》時,就覺得這個小丫鬟很不錯,尤其你每次說『羅公子』,我甚至有種錯覺是在我。」他開玩笑道。
我臉紅了紅,撓了撓頭。
「另外,你發表的那篇論文也很不錯,本科生就能有這樣的水平,你老師和父母一定很為你驕傲。」
「不行了不行了,別夸了。」我趕忙擺手:「我很容易飄。」
「所以才是仙呀。」
我低頭扶額:「大哥,別這麼說了,我一個剛畢業的書呆子不起這麼。」
對方正要回話,卻正好到他去拍照,便朝我笑了笑,說有空再聊。
「發什麼愣呢你。」
鄒疏鴻將那只鞋丟到我腳下,捎帶揪起我的披帛了手。
順著我目看過去,他作恍然狀,轉離開同時重重拍了拍我肩膀:「這圈子水渾,你別傻白甜似的上了當。」
啊不是,我就看一帥哥養養眼,這不算什麼原罪吧?
按要求站到了背景布前時,我不免有些拘謹。因拍攝靜態照片不同于演戲,加之圍觀者眾,我拿著那把道短刀,神態半天都無法到位。
「果然是業余。」
攝影師后抱臂旁觀的鄒疏鴻「嘖嘖」著搖頭,我瞪他一眼,將刀拔出鞘一半,比了個口型:找死嗎。
「好!就是這個狀態!」
攝影師「咔咔」連按了幾下快門:「很好,對,就這樣。」
我一驚,反倒放松下來,連帶著后面的拍攝也順利了不。
因豬得福啊?
那天拍攝結束后,宋宜開車送我回家。
路上,隨口問道:「之前你那個微博熱搜你看過嗎?」
「算是看過吧,它后來一直讓我注冊或者登錄,就沒往下看。」
「你連微博都沒有?」
「呃……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事是吧?知網賬號我還用的是學校的呢。」
在宋宜一頓「你連微博都不看以后怎麼發布消息在哪跟互」的炮轟之下,當晚回到我的小公寓后,我第一件事就是下載了微博,然后翻開了一個月前的容。
誰知剛看了十分鐘,我就已經后悔自己下載這個件。
「天臨直呼行!」
「所以現在學歷史的都要來娛樂圈了是吧?」
「我找人看過了,這文章邏輯混,真不知道怎麼發表的……」
「別是憑著長得好看!」
「我總結一下,這人做演員做學都不合適,估計是有什麼后臺!」
我迅速卸載了微博,將手機往床上一丟,拉上窗簾,戴上耳塞眼罩,試圖將外界的一切統統屏蔽。
然而躺了約莫五分鐘,我就一骨碌下了床。用微信確認后,撥通了電話。
「你看微博不爽找我干嘛。」
「這不是眼瞅著你家有錢,看看老板能不能給我直接買幾十條熱搜,說穆琳是個小天才。」
對面沉默幾秒,然后回答:「穆琳你要是有空就讓宋宜給你找個大夫看看腦子,這錢可以報銷。」
「行了行了,我不是專門找你吵架的。」我斟酌了下用詞:「這不是因為邊學歷不錯的,同時還算是影視行業的人,除了宋宜姐就只認識你了嗎。而且要是找宜姐,肯定會強調現在這條路有多好。」
「你就相信我不會坑你?」
「我只是
主觀上選擇相信『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敵人』。」
鄒疏鴻嘆了口氣:「行吧,把你地址發來,我去接你。」
「你要干嗎?」
「難不你覺得涉及職業生涯的問題真能在電話上說清楚?」
我深呼吸了一口:「行吧。」
【四】
我自詡向來是個承能力不錯的人,可當看到鄒疏鴻那輛亮閃閃的不知道什麼跑車停在樓下時,還是沒穩住,正在澆花的水壺噴了自己一子。
「你怎麼這麼慢?」
「都是你的錯。」
即使火急火燎又換了一服,可我仍是讓他多等了十分鐘。
「不是,你要干嗎啊,吃個飯而已也要炫富?」他沒立刻答話,安靜了片刻,忽然俯過來,我嚇得心臟跳得飛快。
不料他只是給我系上了安全帶。在臉與我靠得極近時,他頓了頓,抬眼看我一眼。我仿佛都能到他呼吸的溫度,忙一把將他推開:「姓鄒的你吃錯什麼藥了。」
「沒事,就覺得每次看你這個智障東西著急,就一陣心舒暢。」
我放棄了拿他領帶把他勒死的想法,心想:暫且把問題解決掉,以后有力再慢慢收拾你。
原以為,他最多不過是找個市中心人均幾百的餐廳,誰知他卻把我直接拉到了郊區。
「你給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在做什麼販賣人口的勾當?」他瞥我一眼后接著直視前方開著車:「你放心,如果要綁架你,我肯定不賣,砸招牌。」
「那用我干嗎?」
「喂狗。」
聽得此言,我并未即刻反擊,沉一陣后,來了主意。
走進那家恨不得把「高端」當招牌的餐廳,立刻有人來迎我們座。
邁進大廳的一刻,我立刻攬上鄒疏鴻的胳膊,甜甜地開口:「親的~」
我到鄒疏鴻的子立刻一僵,心中一喜,接著演了起來。
「你帶我來這里,家里的姐姐知道了怎麼辦呀?」
雖然那位小哥訓練有素,但瞬間一亮的眼睛還是多暴了他的心活。
鄒疏鴻卻毫不慌,甚至出胳膊,直接摟住我的腰,用另一只手了我下:「沒事寶寶,大不了就告訴,反正我爸也遲早要發現咱倆的關系。」
我瞪大了眼睛驚恐萬分地看著他,而他卻用微笑向我表示了同歸于盡的決心。
太狠了,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事也干得出來。
我跟他小聲說:「你不要臉我還要。」
他輕哼一聲,在我耳邊低聲說:「記住了小混蛋,再這麼干我直接把你洗刷干凈安排掉。」
【五】
我翻著那數字簡直是隨心所印上去的菜單,皺了皺眉頭:「你們有錢人都喜歡這麼燒?」鄒疏鴻抬起頭,云淡風輕地說:「不是,平時不吃。」
「那今天是?」
「跟你炫富。」
我揚了揚手中的菜單:「這麼一塊牛排,是我兩個月房租。恭喜你,目的達到了。」
「先把你的問題解決了再貧。」
鄒疏鴻突想起了今天的主題,立刻換上一副嚴肅的神,坐直了些子,雙手叉放在桌前:「所以你是在想,你本的追求不在所謂娛樂圈,想回到原來的環境里。但是又因為有合約在先,必須要按照公司安排走,擔心耽誤了原本的學業。」
我點點頭。他微微蹙眉,沉思片刻問:「所以當初你為什麼要簽下這個合約?我覺得你不至于真蠢到完全不懂概念就簽。幾百萬的違約金可不是兒戲。」
想到當初的想法,我有些心虛地低下頭:「當時大一還小,總覺得希自己的人生可以有更多種可能,而非局限于研究歷史,再加上覺得這門行業很有意思,就有些不計后果,現在想來,是太莽撞了。」
「年紀輕輕想多探索,也無可厚非。」他評論道,倒是讓我稍稍放了些心。
「至于如果要說起這二者的關系,我倒要先問問你為什麼喜歡歷史。」
「我喜歡那種厚重。」
聊起這個,我突然來了神:「在博館里,每當我看著那些文,甚至是帶著銹跡的,或是變形了的那些,想到它們曾經在千百年前鮮活過,被前人使用過,就會沒來由地激。還有那些記錄在史書上的興衰更迭,都是在這片土地上真切發生過的事……可能我喜歡他們,就是因為他們都帶了『人』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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