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聽起來只是個提議,卻本沒給我留下反對的空當,連珠炮一般掃了一通,便扭著腰肢離開了。
怪不得張小豆不喜歡,我也不喜歡。
尤其先前還跟鄒疏鴻那樣說話……
察覺到自己的醋意,我一陣不爽,狠狠瞪了鄒疏鴻背影一眼。
他仿佛覺到什麼一般,轉過來。我趕忙飛也似的逃跑了。
「去啊,怎麼不去?認識這麼多年,還真沒聽什麼時候單獨跟人吃過飯呢。琳琳,專挑著貴的點,使勁宰一頓。至于說的話,別聽,影響食。」張小豆一邊補妝一邊說道,然后又想起來什麼似的,「哦,除非你想減。」
對著小鏡子抿了抿口紅,噘看了看效果,然后把鏡子「啪」一收,丟進包里。
「對了,琳琳,我怎麼總
覺鄒疏鴻對你有意思呢。」
「沒有吧。」我一陣心虛,眼神不住飄,好在張小豆低頭看手機,因而并未發覺。
「反正不管怎麼樣吧,還是小心點為上。你別怪姐姐說話直,你現在名氣地位影響力啥啥都不夠,別一不小心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說得對。」我起準備出門,經過時在臉上「吧唧」一口,「你怎麼這麼好」。
「這死孩子我剛化好妝。」雖然這麼說著,卻笑得燦爛,「去吧去吧,有事直接給我打電話。」
到了吳夢晗說的地點,我才松了口氣。幸虧這回穿得面,不然真被攔在門口得有多尷尬。
「那個……你好,我到了。」
微信剛發出去,門口就傳來一陣笑聲,我不由一哆嗦。
好一個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熙都沒你會造勢。
一看見我,就上來親切地挽著我胳膊:「穆琳呀,你這妝化得可是欠些火候呀,一看就是新手,有空多上網看看那些視頻……」
被這樣拉著,七拐八繞竟然繞到什麼包間門口。
「什麼意思?不是只有你和我嗎?」這時我才意識到,我和張小豆都會錯了意。本以為不過是倆的嘮嘮嗑,沒想到卻嘮到了酒局上。
「我剛畢業,不太會這種商業應酬,你還是找別人吧。」我回手,轉就走。
「這兒可不難得的好機會的,你確定哦?」
聽到這句話,我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腳步,很快跟上來,又挽住我胳膊,「你可以就喝果嘛,甜一些而已,大家都是人,不用擔心什麼啦。」
「資源就會這樣被你送人的哦。」
讓我坐在一個陌生人邊。剛一落座,對方注意到我,便輕了吳夢晗的背,兩人不知低聲說了些什麼。
他給我倒了杯酒,沖我和善地笑笑:「小姑娘還是第一次見這種場面吧?」
「那個,我酒過敏,不能喝酒。」
我撒了個小謊。因為早在大學時和室友談起,如果以后遇到這樣的商業酒場該如何應對,我們聊了許久后就得出這樣的結論。
誰知對方聽后笑出了聲:「要不然怎麼說你一看就沒經驗呢。這樣的借口,早就被用了不知道多次了。放心,不強迫你,等會兒要是出了什麼問題,叔叔給你擔著。」
我只得應付著笑笑,想去掏手機,卻才想起剛才吳夢晗本就沒有還給我。
本想趁沒人注意時溜走,沒想到餐桌對面一個似乎有些眼的人手執酒杯站起來,指著我說:「這小孩是不新來的啊?遲到了不得表演個節目啊?」
在場人的目瞬間聚集到了我上,還有人說道:「這孩兒我認識,王導新戲,那個宏娛投資的什麼劇里邊有。還是個才,發表過論文的。」
「喲這麼厲害?那要不是科班出的,唱個歌總還是會的吧?」
「哎真是,是宏娛的,你們越騰前段時間不還準備跟他們合作籌拍什麼電影,主還沒定吧?」
正在眾人七八舌之時,吳夢晗走前來拉著我的手:「妹妹,亮個相唄?難得的機會,你要什麼伴奏?」
好在小時候,爸媽離婚前,我那酷藝的爹的確讓我上過一段時間的聲樂課,因而這次「表演」算不得丟人。
只不過,即使歌唱得不拉垮,我也已經覺得再無面。
終于,趁著他們的注意力被什麼別的東西吸引過去,我趕快找了邊一個人借來了手機,撥通了宋宜的電話。
宋宜也許正在忙,一時沒有接通,我著急得出了汗,趕忙又打過去。
「鄒董可算來了,疏鴻可是難得個面吶。正好今天有個你們公司的新人小姑娘——」
什麼?
我猛地轉過,恰好與剛剛走進門的鄒疏鴻對視。
正在這時,宋宜的手機也接通了:「喂?李導嗎?」
周圍的喧囂仿佛一下子遠了許多,我耳旁只能聽到電話里宋宜的聲音,眼前的人仿佛也在瞬間消失,只有鄒疏鴻的神晦暗不明。
「喂?聽得到嗎?」
【十六】
一向長于打道的他一反常態,直接無視掉周圍人的招呼,徑直朝我走來,拉起我手腕便往門外走。
經過他父親時,他一只手搭在對方肩上,兩人不知說了些什麼,他父親點了點頭,繼而深深看了我一眼。
雖然手腕被握得生疼,可說實話,終于從那里出來,讓我只覺解。
鄒疏鴻顯然生了氣。一言不發把我拽到了個空房間,從鎖上了門。
「解釋。」我愧到了頂點,抬起眼睛看著他,張地咬了咬。
他眼眶有些微微發紅,眉峰蹙,額頭的青筋跳了跳,似乎在極力忍耐,但又仿佛隨時都可能發作。
「疏鴻……我不是故意的,你能相信我嗎?」
真的,我原本沒想這樣。可不知怎的,一開口
就流了淚。
「我信。」
他出手,好像試探一般輕輕攏著我。
我卻猶如找到救命稻草一般,撲進他懷里再不肯撒手,眼淚全抹到了他的高級西裝上。
鄒疏鴻好像無奈地輕嘆一口,一面抱著我,一面緩緩著我的頭發,然后在我額頭落下一吻。
我抬起頭,攬著他脖子,踮起腳尖同時按著他后腦勺,迫使他俯來吻我,誰料他卻反而側臉躲過。
「我不能這樣乘人之危。」他低聲說。
「我真的怕。」看著他的眼睛,我鼻子又一酸。
「我知道。」
他拉過一旁的椅子,讓我坐下,然后蹲在一旁,一只手環在我后的椅背上。
聽我講完整件事的經過,他找了找上,沒有發現什麼紙巾,就用袖給我了淚。
「疏鴻,我真的不適合做這些。就不能只做好本職工作嗎?我就只是個看書搞研究的,要讓我演戲就好好演戲也行,其他真的……」
「為什麼不直接來找我?」
「找你做什麼?如果因為我們倆的關系,你才特意給我別人沒有的資源,那我們這樣,和他們又有什麼區別?我們終究不是對等的。可能現在行得通,可未來,如果我們吵架,你會不會說我的一切都是你給的?」好在鄒疏鴻的反應讓我放心了不。
他沒有馬上給出否定回答,而是的確認真思索了一陣子。
作為一個年紀輕輕就了商場的英子弟,他與常常腦子一熱就下決定的我自然不同。做事永遠會經過深思慮,我有時甚至覺得,用老謀深算形容他都不為過。
思考良久后,他溫聲說道:「今晚我想你也累了,要不然我先送你回去,你的問題我明早給你一個合適的答復。」
此時的我對這位不久前還耳鬢廝磨的前男友自然是激涕零。
因此,當發覺他開車的方向顯然是他家時,我也對他「捎帶取個東西」的說法并未起疑。
只有在等他磨磨蹭蹭許久,仍然「沒找到那個文件」時,我才意識到不對勁。
此刻的我已經回復了神,坐在他家沙發上,端著那杯無咖啡因茶足等了有一個小時。
「鄒疏鴻你找什麼東西找這麼老半天?」他面帶歉意地說:「還是沒找到。這兒離市區遠,要不然你先住一晚上,明天我再送你回去?」
可記憶里的他總共有幾次用這樣委曲求全般的語氣說過話?
「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我抓起沙發上一個靠墊朝他扔過去:「虧我剛才還覺你真夠男人!」
他輕松接住那個靠墊,微笑了笑:「你怎麼用了這麼久才反應過來?勞累我一直裝著。」
「混蛋!」
「你說得都對。」他放下靠墊,坐到我邊。
不等我再說什麼,他便一翻,把我在了沙發上。
「我到底為什麼會喜歡你這麼個智障玩意兒?」
鄒疏鴻看著我的眼睛,手松了松襯衫領口,然后手抬起我下。
我心跳得很快,不由自主想起那個暴雨的晚上。
我挑釁道:「大哥,你要正經想當我先生,就麻煩說些人話。」
他凝視著我,低下頭,嗓音帶著些別樣的力:「說你想我了」。
「你想我了。」
「說對了。」
接著,便是與纏綿。
「穆琳,我喜歡你。」他在我耳邊一遍遍低語著。
古人云:「小別勝新婚」,我如今似是懂得一二了。
【十七】
「琳琳,演戲和科研,你更喜歡哪個?」這天晚上,我躺在悉的鄒疏鴻房間,他將自己的一部分東西拿到客房,然后坐在床邊陪我說話。
「科研。」我回答速度之快,令自己也有些意外,想了想,又補充道:「演戲倒是也有意思的。」
「但你不想攪娛樂圈的這些關系,是嗎?」
我搖搖頭,坐起來,把枕頭靠在后和他面對面聊天。
「疏鴻,我還沒跟你說過我爸媽吧。」
他替我整了整有些翻進去的睡領口:「你要是不想說,不必勉強。」
看著他這樣悉心照顧我時和的眉眼,我一陣容,咬了咬下,鼓起了勇氣。
「他們倆不是托人介紹的,是自由。
年輕時,我媽特別崇拜我爸的那種詩人一樣的藝氣質。據說,他是個特別浪漫的人,細心,也會照顧人。再加上長相標致,特別吸引生喜歡。
我媽一直特別崇拜他,而且一直持續到婚后前幾年,剛開始也過得特別幸福。雖然生活比較清貧,但是總覺得看著我爸拍的那些花朵、風景、人,那些柴米油鹽就本不值一提了。
原本,我媽是家庭比較好的那個,所以即使收不多,也常有家里接濟,但我爸不愿意這樣。
他原本其實更喜歡拍的
都是風景,但后來為了有更多收,逐漸開始頻繁地接人像攝影,甚至是拍一些大尺度的大片,我媽接不了,他們兩個人就越來越多爭吵。
事實證明,我爸特別有商業頭腦。早在那個時候,他就會了包裝、炒作,名聲越來越大,家里也富裕了不。可是商業應酬很多,讓我媽越來越反。后來說,覺得我爸爸變了一個商人,而不是當初的那個藝家。
再后來,他們就離婚了。我媽帶著我,雖然不是什麼凈出戶,但也沒要我爸主提出的那些所謂的補償。」
說到這里,我已經輕微哽咽,看了鄒疏鴻一眼,索往床里側挪了挪,拍拍邊的位置。他坐上來攏著我,我枕在他肩上。
「疏鴻,的確有很多人會在現實面前妥協,放棄了理想這種聽起來似乎虛無縹緲的東西。但也有人,就像我媽這樣,對他們來說,神層面的變質遠比生活的拮據更讓人難以忍。」
他輕嘆一口,慢慢地、輕輕地拍著我,也許不知該說什麼話,便只好用這種方式安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是隨了他們哪一方,就只好跟著直覺走。」
「所以你不愿意有那樣仿佛為我附庸一樣的覺?」我轉過頭看著他的眼睛,點了點頭:「但是我以為自己能接走捷徑,以求跟你有相同的高度,卻發現我也做不到。」
沉默了片刻后,我向他懷里了:「疏鴻,我是不是特別任?」
他閉上眼,吻了吻我額頭:「不是。」
雖然得到了否認的回答,我卻還是覺得有些不踏實,直到他說——
「我原先一直覺得你商不高,用了五年時間才發覺我喜歡你。現在才知道,原來我自己也不是什麼高明的人。」
「啊你喜歡我那麼久啊?」
「也沒有,也就大概兩三年。」
說完,他輕笑著了我臉:「別打岔。」
「哦那你繼續。」
「我也用了這麼久,才知道你吸引我的是什麼,也直到現在,才發覺我對你,已經不只是喜歡。」若說前半句只是讓臉紅心跳,而聽到后半句,我直接睜大雙眼著他:「啊你說說說什麼?」
他雙手搭著我肩膀,使我正面對著他,目閃爍,又堅定如炬:「穆琳,我你。」
話音剛落,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用力推了他一把:「鄒疏鴻你想干嘛啊這麼突然!」
方才這樣深地告白,他自然不敢惱我,了下,眼神向別瞟去。
我扳過他的臉,朝他兇道:「幾個意思你?剛剛在一起不到一個月,現在分手了還沒正經復合呢你給我整這麼一出?什麼居心啊你?!」
「看把你急的。」他握著我手讓我先放開他,「我又沒說讓你這就說回來。」
「就是!你給我急了我跟你說我——」
實在口不擇言的我連帶著看他那張俊臉都不爽得很,紅了臉推他出去,然后迅速關了門。
「那個……」
「睡你的覺去現在不想跟你說話!」
「我剃須刀沒拿。」
「那就不剃了你有胡子也一樣帥!」
安靜了片刻后,他問:「真的?」
「還不快滾!」
待終于沒了聲音后,我靠著門,捂上眼睛。
這家伙,怎麼都要先我一步?第一次談,也就接了個吻,怎麼就,怎麼就這種話都說得出來了?
心「砰砰砰」一直跳,久久不能平靜。我便干脆靠著門坐下,希冰涼的地面能讓我平靜些許。
但是我忘記了鄒疏鴻他丫的偏偏還鋪著地毯,坐上去竟然莫名舒服。
回想起相的點滴細節,他的確是個值得信任的家伙。正如他先前所說,格、好、三觀,以及除此之外的追求理想等等,我們確實,是契合得很。
當初是因為什麼討厭他來著?好像有些想不起來了。
關燈上床后,我才忽然記起,明天是和導師說好去實地考察的日子。
想及此,我起跳下床,上樓敲響了鄒疏鴻的房門。
「我還以為你給我送剃須刀了呢。」
他穿著睡,斜靠著門框笑盈盈地看著我。
看著他微敞開的領口,我定了定心神,搖搖頭抬眼直視他:「明天有空嗎?陪我挖個墳去?」
「行。」
轉正要往樓梯口走,我又回過,低著頭說:「你別著急,我過段時間再跟你表白。」
「不許反悔。」
【十八】
「初次嶄頭角就斬獲最杰出新人獎、最佳配獎兩項,請問你有什麼想?有沒有特別要謝的人?」
「當然,我首先要謝我媽媽……」
「停,我呢?」
鄒疏鴻收回手里的胡蘿卜:「你第一個要謝的竟然不是我?」
「不是,我謝我媽,完全合理。謝你,我該怎麼
說啊?謝謝我老板和我的地下?謝謝他帶我驗我接不到的上流生活迫使我發圖強?還是謝他幾次三番把我騙回家,捎帶驗吃飯的快?」
聽著我連珠炮似的一頓譏諷,鄒疏鴻手在我臉上一擰:「我怎麼就沒見過像你這樣飯吃得這麼理直氣壯的?」
「還不是因為你沒用,去一趟考古現場,瞧把你給嚇的。」
「腳下就是躺過人的地方啊親的。」
我推他一把,同時一翻白眼:「誰是你親的,在那兒時候恨不得娘呢。」
正巧,他手機屏幕一亮,鬧鐘顯示七點半。他手按掉鬧鐘,轉去架上取下我外套,走來給我披到肩上:「吃飯的,走了。」
「別催了膽小鬼。」
《長安風圖》殺青已經一年多。經過漫長的后期制作后,剛剛上線就收視率和口碑創了雙高。鄒疏鴻首次監制就獲得如此績,使得他爸大喜過,連帶著對我都和悅了幾分。
當然,說起這一點,當然也有我自己的功勞。
過去這一年半里,利用還算是寬裕的時間,我回學校跟著導師又發了三篇論文。除了一篇再登《歷史學研究》外,另兩篇分別被《歷史學月刊》和《古代史研究》收錄。
這樣的就即使在學界也實屬罕見,再加上我的「界」份,倒是讓這些原本并不被大眾知的歷史學期刊走了人們的視線,聽說連學校今年的招生都比往年樂觀了不,生生把一個冷門專業掰了香餑餑。
聽說為此,校方給我們撥的科研經費都多了不。
因著這些事,即使宋宜對我「不務正業」多有些微詞,也并未有任何實質的阻攔,倒是買了不通稿吹我的「學霸」人設。
我原本聽說后并不十分樂意。但后來卻發覺,這樣一來,雖說略微有了些小名氣,卻反而給那些低水準劇方加了道門檻——畢竟若是沒兩把刷子,誰也不想背上「耽誤學人才」的罵名。
另外,在鄒疏鴻后來幾次三番的坑蒙拐騙下,我在幾個月前終于屈服,搬進了他這座郊外別墅,然后蠻不講理地霸占了他的主臥。
「別吹風了,當心著涼。」
鄒疏鴻點點我肩膀,讓我別趴在窗戶邊。
「你怎麼現在婆婆媽媽的,一點兒都沒有我當初喜歡的那種囂張到天王老子都不怕的模樣了。」
「寶貝你為什麼會喜歡這樣?」
我杵著下歪頭看他:「要不然我別寫科研論文了,我寫言小說吧。《豪門老公忌》,聽起來多霸氣。」
「豪門什麼?」
「老公。」
「哎。」
寬闊的郊外大道上,來往車輛并不多,卻突然被一聲大打破了寧靜。
「寶貝兒別別別別開著車呢不安全!不安全!」
我收回手,啐他一口,又扭過頭去看遠天上的云。
他耳朵,輕嘆一口:「以后別這麼干了,虧得這兒沒什麼車,多危險。」
「知道啦。」
到公司后,我特意遲了鄒疏鴻一陣子才走進宋宜辦公室。
進門后,我向他點點頭:「鄒總。」
宋宜瞟了我們一眼,將手中一摞文件遞給我:「《長安風圖》姊妹篇《燕京舊事紀》籌拍,鄒總指明了要你做歷史顧問,順帶通知你試鏡的消息。」
「什麼角?」
「二,的容這里面都寫著,你回去先自己看看。」
「好的,謝謝宜姐,還有謝謝鄒總。」
「得了,別裝了,董事長跟我說過了。」宋宜一副無可奈何的神,點了一支士香煙。
「嘿嘿嘿。」我抿了抿,笑著瞟了鄒疏鴻一眼。
「什麼時候領證啊。」
「快了。」
「早著呢。」
我瞪鄒疏鴻一眼,他揚了揚眉,向宋宜一攤手:「不答應。」
「疏鴻你也真是,著什麼急。穆琳才不到二十二,你還怕跑了不?」
「就是,呆子。」
本以為找到了撐腰的人,我得意地朝鄒疏鴻吐了吐舌頭,不料宋宜轉而又教訓起我來:「你才是個沒腦子的。有疏鴻這樣的,自己不著樂好好珍惜,還在這兒作。」
意識到公司不能吸煙,在一邊按滅了煙頭,看著我們倆,恨鐵不鋼地總結:「倆倒霉孩子,虧得董事長寬宏大量,縱著你們這麼鬧騰。」
說完,又朝我使了使眼:「這回金百合獎和金鳶獎那幾個提名算是給你個足夠好的起點,甭管獲獎與否,以后給你接的角就好好演,別的不用你心。公司開會討論也提到你了,以后綜藝什麼節目的跟你沒什麼關系,演好戲就行,火不火隨緣。」
「謝謝宜姐!」
我沖上去抱了抱,一臉嫌棄地示意鄒疏鴻把我拎開,整了整角:「聽說自己沒有綜藝可上還這麼高興的,我是再找不出第二
個了,眼睜睜要看著自己糊啊你。」
「宜姐你不會生氣吧?」
「還有什麼可氣的,一線藝人我也帶出去幾個了,遇上你這麼個百年不遇沒出息不爭氣的小東西,也算長長見識。」
在我又要謝之前,趕忙讓鄒疏鴻把我帶出去。
「真的,帶你這樣的奇葩,真的辛苦宋宜了。」
門外走廊里,鄒疏鴻替我拿過那一摞文件:「你就這麼不著急當老板娘?」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想讓別人說三道四的。要被說你和旗下藝人在一起,對企業形象也不好。」
「琳琳,你還不明白?你現在的公眾形象,更多側重的是學者,不是什麼年輕演員。」
「真的?」
「這樣的事,我不騙你。」
我轉過,替他整了整領帶,把襯衫領又平了些:「你爸媽態度這麼好,我也有些意外。」
「兒媳是個歷史學界知名人士,自然是有面子的。」
他手了我頭,突然笑道:「你有沒有發現,就在現在這個地方,你以前經常拽著我領帶威脅我。」
「結果現在到我出門前給你打領帶了。」我嘆息道,「欠下的總是要還的。」
「小冤家。」
「老祖宗。」
「寶貝兒,不至于。」他牽起我的手,向通道前方的亮走去。
我回頭了剛才的地方,不由唏噓。
時間為何能過得如此之快?轉眼間,昨日的敵人變了今天的人,曾經讓我憂慮的抉擇了如今輝的經歷。
彼時我還在宋宜辦公室糾結違約金的罰,現在卻已經坦然接自己即將變一個佛系演員、小糊咖的可能,以及未來更多更多的不確定。
「疏鴻,我好像沒那麼怕了。」
「廢話,有我陪著呢,再怕就是沒腦子。」
【終章】
「老鄒你怎麼磨磨蹭蹭的,半天干什麼呢你。」
我不耐煩地敲了敲洗手間的門,看了一眼表:「不早了,你也不看著點時間。」
他打開門探出頭來,在我臉頰上重重親了一口。我皺著眉抹了把臉,接過他手里的領帶,一邊給他系,一邊抱怨道:「不就領個證嗎,你怎麼這麼磨嘰。」
「儀式,懂不懂?」
打好領帶后,他低頭在我頸間一嗅,抬起頭來,鼻尖蹭得我輕:「好香,用的什麼香水。」
我揪著他領帶轉過,直接牽著他走向樓梯口:「不知道,你的那一堆里隨便拿了一個。」
「輕點兒。」他笑著快步跟上。
「給林林喂過罐頭了嗎?」
「喂了。」
「盤子洗了嗎?」
「放洗碗機了。」
「我批注過的劇本看了嗎?」
鄒疏鴻站住腳步,在我腰上輕輕擰了一把:「媳婦兒,今天不聊工作。」
我面對著他,雙手擱在他肩上,歪頭一笑:「老板也終于累啦?」
「怪不得我爸那麼喜歡你,」他側過臉吻了吻我手背,「下次你直接替我做這個制片得了。」
「那我買你的劇本?」
「想看什麼容?」
我趴到他耳邊悄悄說了一句話,他回過頭,眼中笑意愈發深了:「寶貝兒,這個不能播。」
隨著我一聲驚呼,他把我攔腰抱起走下剩余幾步樓梯,原本坐在餐桌上正吃著罐頭的林林被嚇了一跳,跳下桌子。
鄒疏鴻把我放下,蹲下了林林的頭:「今天晚上自己玩。」
我輕輕踢了他一腳:「說什麼呢你。」
他站起去開了門,微俯行了個禮:「請吧鄒太太。」
只是我們算著今天日子不錯,卻沒料到一走出民政局,好巧不巧,突然下起了大雨。
我們趕快跑回車里,他下外套給我蓋在上,擋著我的白襯。
「哎,你說這是不是有什麼寓意?」我擰了擰頭發上的水,開玩笑說。
「小混蛋又胡說什麼呢,唯主義學哪兒去了?」他手來撓我,直到我笑出了眼淚連連求饒才止。
這時我才想起剛到手那兩個紅本本。
「結婚證呢?了是不是?」
鄒疏鴻睨我一眼:「好個不長心的。」
接著掏了掏口袋,卻一下沒出來,換個地方,仍是沒找到,突然慌了神。
「啊呀這可怎麼辦呀?」我一陣大驚小怪,數落了鄒疏鴻好幾句,他才意識到不對勁。此時我已經笑得不上氣,從后取出剛從他外套側口袋里悄悄掏出來的兩個小本。
這雨來得突然,去得也快,前后僅十來分鐘,便云開雨霽,變回了大晴天。
鄒疏鴻發了車,手了我額頭:「沒冒吧?」
「我要是冒,你也沒得跑。」
「系上安全帶。」他無奈地看
了我一眼:「原本一直覺得你聰明,怎麼這些年越養越回去了呢。」
「走啦鄒總,我回去還有十幾篇論文要看呢,不然這回教授要是像之前那樣罵我,我就說是你耽擱的。」
車子上了路,在回家的路上,天邊掛起一道彩虹。我指了指那邊,鄒疏鴻握了握我的手,笑了笑,沒有答話。
管他什麼風風雨雨呢。到最后,我們不都要這樣笑著鬧著就過去了嗎?
如今的我仍然會犯傻犯迷糊,但至是在最正確、最理想的道路上走著。
我們的故事,不是什麼灰姑娘與王子,至今也還沒有一個話般的完結局。
但我們倆的二人生活,才剛剛開始。
一切都如現在這般,正在路上。
【正文完】
【番外】
「怎麼樣?」
我走出化妝間,提著擺,有些不好意思地手攏了攏頭紗。
回應我的是藍瀾和張小豆的齊聲尖。
「呆了琳琳!這話從我里說出來的,所以絕對保真!」
張小豆興地沖上來,前后看了看,又把我領口拉低了些。
我一慌,連忙手護在前,卻笑著讓我松開手:「這樣效果更好,姐們兒懂。」
造型師又幫我稍微整了整盤在腦后的發髻,將頰邊的一縷頭發又稍微卷了卷。
「你這婚紗設計師誰啊?我下次紅毯就定他了。」說起這個,我抿笑了笑:「他價不低,你還真不一定請得哦。」
張小豆后退了半步,目在我微紅的臉頰和瞟向一邊些許的眼神中轉了幾個來回,繼而了然,嘟了嘟:「他怎麼什麼都會啊。」
「一般吧,他讀研究生時剛好學校附近有所知名的學院,隔三岔五就去蹭課,再加上本有些底子,所以學起這個來算還有些加。而且這不是我磨他好多年嘛……時間也足夠,所以……」
「好啦好啦,一說起你們家男人就沒完了。」
張小豆在我腦門上一下,回頭對藍瀾說:「你說過不過分?」
「過分,特別過分。」
不知算巧合還是不巧,藍瀾是張小豆的,對這位神崇拜之都快要超過我們的同窗之誼了。因此對于說的話,都是一概無條件贊同。
雙手攏著我肩膀,面對著我,過了一陣子眼睛中竟然有點點淚:「你說咱認識也不過就三四年,怎麼我看著你,就覺得像是自己親妹妹出嫁了。」
「怎麼還哭上了。」我傾過子抱了抱,「你和嚴韜是不是也快了?」
「他挑的鉆戒太丑了。」張小豆仰了仰頭,手指輕點點眼角,似乎是防止眼淚流出來,「品味和你們家疏鴻差了十萬八千里,就只知道暴發戶似的挑鉆大的,我才不要呢。」
「那我不然改天讓老鄒替他參謀參謀?」
小豆一陣猛點頭,我才意識到對鄒疏鴻的眼有多麼認可。
的確,雖說這婚紗是鄒疏鴻「三年磨一劍」的果,卻實在是得令人窒息,難以令人相信是出自他一個業余人士之手。
整設計簡潔而典雅,無贅余的蕾和繡花,擺線條流暢,如瀑布一般傾斜至地面又散開。用料考究,還有著流,偏偏在抹的領口用了一截半明的薄紗。
雖然他始終不承認,但我仍然懷疑,這一設計多是出自他自己的私心。
至于說起如何能做到這樣完的、將材曲線襯托到極致的剪裁……我只能說,鄒疏鴻這個老不要臉的,實踐出真知。
「新娘子準備好了嗎?」有人敲了敲門,催促我們作快些。
兩位伴娘趕忙又最后確認了一下我的妝容,然后打開了門。
婚禮場地選在了郊外一片湖與樹林的界。水面映著天空,大片白云悠悠飄過,風吹過樹林發出「沙沙」響聲。配合著正盛放的大簇香檳玫瑰、百合等等,竟有種話般的夢幻。
「鄒董就這麼一個兒子,難得辦場婚禮,怎麼規模這麼小?」車子還沒停下,張小豆問道。
「大爺給撥款不,疏鴻和我合計了合計,捐了大部分,不夠的又用我這幾年的片酬補了些。」
想到那樣大筆的銀子,小豆捂了捂心口:「果然你倆絕配。」
又等待了一陣子,典禮的樂曲才終于響起。
媽媽挽起我胳膊,眼中淚水搖搖墜,還是流了下來,又忙將其抹去:「以前從不會想到你會有這樣的事業和婚姻,好在疏鴻是個好孩子,你也出息,媽媽放心。」
「沒事兒,媽,這狗子早被您兒吃得死死的了。」挽著我,后小豆和藍瀾捧起花。們陪我穿過道道拱門,緩緩向另一端早已久等了的他走去。
曾經我對要站在聚燈下領獎,接別人目心驚不已。如今雖有賓客的注視,可我眼前只能看到走道另一端著西裝,因被驚艷而下意識掩了掩的家伙。
此刻的他眉目
一如初見般英氣而犀利,卻被歲月增添了幾分,目繾綣,即使仍然隔著一段距離,也仿佛已然傳達了無數的深話語。
古人云,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與你的,來得莫名,有過轟轟烈烈,卻幸而經住了所謂現實的考驗。
其實何必非要倔強地追求什麼絕對的對等與公平。兩個原本獨立的靈魂,自然是共鳴與矛盾并存,在彼此互補中吵吵鬧鬧地過下去,也已經是生活最為理想的模樣。
因為來日方長,我們的故事,遠不止于此。
他牽起我的手,吻了吻我臉頰后低聲說:「以后我可以欺負你一輩子了。」
我了他下:「領帶誰給你打的?都歪了。」
在給他整理領帶的這片刻,我想起剛剛這句話,不由得一笑,抬眼對上他的目,糾正道:
「不對,是過去那幾年欠下的,你要用一生來還。」
- 完 -
□ 安然吃梨嗎
 
沈商陸,白芷,同屬中藥科。某日沈醫生收了一女病人。白芷:我很多年前就中了你的毒,怎麼都治不好,麻煩沈醫生告訴我,該怎麼治?沈商陸故作深沉,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以毒攻毒如何?” 白芷:多久可以痊癒?沈商陸拿下金絲眼鏡,湊近她耳邊,呢喃著說:“一輩子!” (一個關於暗戀修煉成真的暖甜文。)
盛晚溪剛離婚,就發現自己懷了孕,她果斷交出大包子,連夜跑路。五年后,盛晚溪帶著一對龍鳳胎強勢回歸。賀大總裁帶著大包子來搶人,結果,人沒搶成,卻被盛晚溪和野男人生的小包子氣得吐血三噸。賀總:你老公,很有錢?一次生倆?盛晚溪:不,就一窮鬼!賀總:你老公,很厲害?一次生倆?盛晚溪:不,就一小弱雞。數月后,賀總發現她的兩個小包子跟他兒子生日是同一天……窮鬼?小弱雞?很好,賀太太,你死定了![互寵+男強女強+萌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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