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杠。

顧欣看著驗孕棒，那一刻的心，無法形容。

從未經歷過的張，細想之下，又有些期待，宋羨魚和蘇玉琢都生了孩子，一個賽一個漂亮可，每次見到，心都是無比。

就是不知道江逐浪知道了，會是什麼反應。

叩叩——

臥室外傳來扣門聲，接著響起傭人阿姨的話：「小姐，吃飯了。」

「哦，來了。」顧欣應了一聲，拽了截紙巾把用過的驗孕棒和盒子包起來扔進垃圾桶，這件事，得找個恰當的時機跟母親說。

想到母親以前對這方面的態度，顧欣不有些擔心。

飯桌上。

「怎麼不吃？」

今天柳畫橋和顧商都在家，柳畫橋見顧欣魂不守舍，拿筷子敲了下的手背。

「老李說你胃不舒服，買了葯，是不是又吃東西了？」

「嗯，中午吃了點冷的。」顧欣心虛，「現在胃還不舒服，不怎麼想吃。」

「花姐，給煮點清粥。」柳畫橋轉頭吩咐傭人，然後又對顧欣說：「自己的得自己護，長就是個例子，不好好吃飯休息，弄出胃病來，你想跟他一樣躺進手室？」

顧欣：「……」

「這幾天逐浪有跟你聯繫？」

顧欣搖頭：「沒有。」頓了頓，「余姨每天都會給我打電話。」

柳畫橋點點頭，「其實你能給淘淘當兒媳婦，也沒什麼不好，我跟認識二十多年，最了解的脾，以後絕不會給你委屈，就是這逐浪……」

顧欣明白母親的意思，連忙道：「他不會有事。」

柳畫橋笑看了一眼，「瞧你那張的樣。」

聽母親揶揄，顧欣臉上有些難為，「我哪有張……」咬著沉默許久，提起表姐忽然提前的婚禮，「本來定好了年底舉行婚禮，為什麼忽然提前到下個月？」

柳畫橋看向顧欣小腹，「還能因為什麼，肚子裏的孩子等不了了。」

顧欣被母親那一眼看得小腹一，無意識地拿手擋住，乾笑道：「那是應該提前的，那個……我吃不下，先回房休息了，爸媽晚安。」

不等父母回答，顧欣放下筷子起，一溜煙跑出餐廳。

「這孩子……我還有話沒說完呢。」柳畫橋瞪著的背影，無奈嘆氣。

顧商心思在工作上，再過一個月，就要競選委員了，他對這件事期待已久，也籌劃已久，現在又有了江北在背後用關係打點，加大了他的把握同時，也有些別的擔憂。

樹大招風啊，在政治上，越是高，越是如履薄冰，一點行差踏錯都要不得。

正所謂高不勝寒。

……

顧欣回房間，關上門，靠著門板一下子就愣住了。

肚子裏有個小生命呢。

過了最初的倉皇，所有的緒都轉化期待，不知道會是怎麼樣的小傢伙，長什麼模樣，男孩還是孩……

想著，角漸漸浮現甜的笑容。

若是像江逐浪也不錯，那個男人雖然時常把氣得冒煙，但不能否認，他那張臉和那氣質，有迷人的資本。

拿起手機，想給江逐浪發條短訊，把兩條杠的事告訴他。

只是打出那句話后，又一個字一個字刪除。

還是等他結束任務歸來，電話里親口告訴他吧。

手機忽地響起來，顧欣眼睛一亮，垂眸看去，見是宋羨魚的號碼，不由得暗了幾分，不過還是很開心地接了起來：「小魚。」

「明天到你那兒出差，請你吃飯，有空嗎？」手機里傳出宋羨魚清婉的聲音。

「你一個人？」

「不然呢？」宋羨魚笑：「難不得拖家帶口？」

顧欣：「以前又不是沒拖家帶口過，羨羨不是還沒斷麼？你走了，他怎麼辦？」

「我給他準備了一周的口糧。」宋羨魚佯怒：「你不歡迎我？」

「當然不是。」顧欣想起兩條杠的事，聲音忽然變得，「我正好有點事想跟你說……」

「什麼事？」

「明天來了見面說吧。」宋羨魚道：「那好吧，明天見。」

……

隔天下午，宋羨魚與南京一家製藥公司的負責人見面，傍晚五點多，與顧欣在一家主題餐廳面。

宋羨魚穿得很職業，妝容淡雅緻，迎面走來，帶著強人的氣場。

顧欣有些移不開眼，和六年前大學初見比，宋羨魚的變化實在太大了。

宋羨魚在對面坐下，目盼兮：「不認識了？」

「是快要不認識了。」顧欣看了看纖細的腰肢，「生了兩個孩子，材還這麼好。」

「背後沒揮汗如雨。」宋羨魚笑：「所有鮮好的背後，都是一把辛酸淚。」

「想吃什麼，這頓我請，別跟我客氣。」

顧欣看著：「瞧你滿面紅的樣，有喜事？」

宋羨魚按服務鈴來服務員點單，說：「剛低價收購了一家製藥公司，算一件喜事，這頓我請，隨便點。」

顧欣不由嘆，「人都說，和什麼樣的人在一起，就會變什麼樣的人，你和你老公在一起之後，越來越像個正經生意人了，看來你遇到了好老師。」

「難道我以前不正經？」

「……」顧欣：「你這人，幹嘛摳字眼？」

兩人各自點了幾道菜，等待的空隙，宋羨魚問顧欣：「不是有話跟我說？什麼話？」

顧欣臉頰浮上兩抹紅暈，端起玻璃杯喝了口水，「那個……」

宋羨魚睜著一雙眸，洗耳恭聽。

「我好像有了……」顧欣說完，耳都燙起來。

宋羨魚眸微亮，「這是好事啊，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去醫院查過了沒？」

顧欣搖頭，「我用驗孕棒測過，兩條線。」

「得去醫院做個檢查，確定是宮妊娠才行。」宋羨魚說。

顧欣眼神流出張，「一定要檢查嗎？」

「必須檢查，你要是害怕，讓你母親陪你去。」

「我還沒跟說。」顧欣苦惱，「要是知道，可能會不高興。」說著，把目落在宋羨魚臉上，「小魚……」

宋羨魚立馬明白的意思，笑了笑：「明天我陪你。」

顧欣笑：「謝謝。」

……

當晚，宋羨魚住進顧欣閨房。

顧欣臨時換了乾淨床單被套，把床整理得一不，宋羨魚洗完澡著頭髮出來，見此倒是一笑，「沒必要搞得這麼隆重。」

這話說完，宋羨魚擱在梳妝臺上的手機響了。

看宋羨魚接電話時眉眼帶笑的模樣，就知道電話是誰打來的，果然，顧欣聽開口：「臨淵，還沒睡呀？寶寶們睡了嗎？」

顧欣邊洗澡，邊斷斷續續聽見宋羨魚打電話的聲音，視線落在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一個生命正在肚子裏孕育，總覺十分驚奇。

臨睡前，耳邊還是宋羨魚打電話的聲音，「……你早點睡，我也要睡了，明天我要晚點回去……嗯，到時候電話聯繫……」

顧欣看了下時間，算了算，這個人和老公足足通了一個小時的電話。

煲電話粥這種事，顧欣一直以為只有在年輕人的中才會發生，宋羨魚的老公都快四十，又份貴重，實在不像是會做這種稚又浪費時間之事的男人。

宋羨魚把手機放下，嘆口氣，「才一天不見，覺跟好幾年沒見似的。」

「你說的是你老公，還是你家那兩位小寶貝？」

「都有，不過小寶貝占第一。」

「你老公聽見這話，得吃醋。」

宋羨魚一笑，「他比我還寵，我都沒吃醋。」

頓了一下，又說：「明天檢查，你若是真懷上了，婚禮是不是得提前？」

「不知道。」顧欣道：「這個不是我或者江逐浪說了算的。」

「也對。」宋羨魚道：「我家裏的那位兄長也在部隊，這幾年表現不錯，混了個當，這一年我媽都在催他回來相親，他一直也沒有空。」

兩人閑聊了一陣，各自睡去。

夜裏，顧欣做了個夢，夢到江逐浪回來了，告訴他自己懷了他的孩子，江逐浪欣喜若狂，將高高舉起。

開心地笑著，卻忽然，看見江逐浪耳朵里有流出來，嚇得尖。

「啊——」

猛地坐起來，驚覺是夢，可心裏仍惶惶不安，心跳格外響亮。

「做惡夢了？」宋羨魚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坐在書桌前，手裏捧著一本書，另一手夾著一支筆，晨照在白皙的臉上，轉頭詢問時一縷青落下。

見顧欣臉難看，起走過來，「沒事吧？」

顧欣搖頭，勉強笑笑，「你這麼早起？」

宋羨魚：「習慣了。」

顧欣下床，了個懶腰放鬆心，視線無意皮瞥見宋羨魚隨手合上的那本書封面，那是一本心理學方面的書，封面嚴謹又無趣，可以看出容一定枯燥且乏味。

「你還看這個？」顧欣不由對宋羨魚刮目，總覺得自從和VINCI那位老總在一起之後，變得和們越來越不一樣。

宋羨魚：「多看點書，總沒錯的，快去洗漱吧，一會兒還得去醫院。」

柳畫橋和傭人一起準備了盛的早餐，宋羨魚與顧欣一道下樓，意外地瞧見表舅也在。

顧欣愣了愣，卻見舅舅已經站起走過來，和宋羨魚寒暄。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顧欣拿眼看向母親。

母親搖了搖頭，一臉無奈的表。

顧欣對生意場那些事懂的不多，但看舅舅對宋羨魚的態度，也知道他是想藉著宋羨魚與背後的VINCI搭上關係。

宋羨魚從容應對，最後舅舅得到一張名片，和一句去京城給打電話的允諾，舅舅才滿意地離去。

吃完飯從家裏出來，顧欣為舅舅的行為道歉。

「我不知道他怎麼知道你在我家……」

「柳氏集團在南京也是首屈一指，被其負責人看重，是我的榮幸，你不必放在心上。」

「你不覺得是我出賣你的？」

「你什麼人，我還不清楚？」宋羨魚道：「別悶悶不樂，肚子裏可能有寶寶呢。」

……

昨天下午，顧欣從網上預約了一家醫院的婦產科醫生，宋羨魚陪著等了大約有半個小時，醫生簡單詢問，就開了單子顧欣去做B超。

因為月份小，要憋尿才能檢查，顧欣一直喝水，最後都喝吐了。

等檢查完，只覺命搭進去一半。

「沒想到懷小孩這麼痛苦。」顧欣坐在檢查室外的休息椅上，也不能。

檢查結果出來，已經有了四十五天的孕，當然這不是從和江逐浪親熱開始算，而是從上一次月經結束時算起。

「以後慢慢會好的。」宋羨魚幫拿著B超單，是過來人，有很多經驗之談可以說，顧欣仔細聽著，從手裏接過檢查單，看見影像里的那塊橢圓形小黑點，心裏生出歡喜。

可想到早上的夢，的手無意識地收，皺了紙張。

不迷信，但事關自己在意的人，又不住胡思想。

「怎麼一臉不高興？」宋羨魚溫的聲音拉回顧欣遊走的思緒，顧欣回神，角扯出笑：「想起一些事，你下午要回去，中午我請你吃飯吧，就當謝謝你陪我做檢查了。」

「打算什麼時候告訴你母親，還有小表哥那邊的父母也要通知吧？」宋羨魚扶著顧欣下樓，一面說。

「不急，等我先告訴江逐浪的。」

……

江逐浪被關在封閉的房間已經過去兩天。

他對時間敏，即便沒有時間測量工，也能準確判斷出此時此刻的時間。

這兩天，除了有兩名穿白大褂的人推著車過來送飯，他還被過一次，時間又過去兩天，這天傍晚時分，沒到送飯的點，卻有人推開了室的木門。

兩個端著槍的壯漢給他套上頭套，帶出室，走了有十分鐘，他忽然有失重。

他在往下快速下降。

失重停止，耳邊響起輕微的開門聲，鼻端聞到了一奇怪的味道，難聞刺鼻，像是消毒水，又不完全是。

「把他帶去17號觀察室。」有人用當地語言說，「17號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