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秀麗一家被趕下船,簡直哭無淚。
起因是,客船破損嚴重,船老大要讓眾人集資修船。
但是蔡秀麗一家的銀子首飾,都在昨晚被水賊搶了。
雖然大難不死,但本拿不出銀子來,因而被趕下船來。
眾人無分文,又無落腳之,只能抱頭痛哭。
樊梨梨上前詢問經過,蔡秀麗於啟齒,蔡母卻彷彿看見救兵一樣,將事道來後,還提出一個請求。
“屠四娘子,咱們這一路大概是順道的,您就發發善心,帶我們一程吧!”
樊梨梨有些為難,“你們還是去找府吧,為了昨晚的事,府似乎在安排船隻,送你們出行。”
蔡母聲淚俱下,“屠四娘子,求你帶我們一程吧。我們無分文,到了船上,萬一被差討要好,指不定會被丟下去。您放心,回鄉見到我兒子後,我一定付銀子!”
樊梨梨還想婉拒,屠二卻悠悠上前,笑道:“既然如此,幾位就請跟我們同行吧。”
樊梨梨詫異道:“二哥,這……”
“既是人,捎帶一程又何妨?”屠二笑瞇瞇地打斷。
蔡母欣喜若狂,連忙拽著老伴和蔡秀麗往船上飛奔而去,婿一家也慌張跟上,生怕屠二反悔一般。
樊梨梨見一行人的背影,不解道:“二哥,這是什麼意思啊?”
屠二慢條斯理道:“就是想看看,這婦人有何打算。”
放著船不坐,非要坐他家的貨船,要說沒圖謀,屠二是不信的。
再說,這一路無聊頂,找找樂子也不錯。
看屠二舒心地笑起來,樊梨梨眼神都死了。
這種引狼室的做法,放別人上很離譜,但放屠二上,莫名的合合理。
蔡母一家上船後,伙計問了緣由,安排他們住在貨艙裡。
蔡母是個頗為通的人,但蔡秀麗的婆婆向大娘,卻是個沒眼力見的。
“你們這什麼船啊,竟然讓我們住這種破地方?”向大娘著鼻子,趾高氣揚道:“又又髒的,還不快換大些的房間!”
伙計可不慣著,翻了白眼道:“住不住,不住就滾。死乞白賴的花子,給你們地方住,就下跪磕頭道謝吧!”
“你!”向大娘氣急敗壞,跳上去想打伙計,卻被蔡母攔下。
蔡母和悅地跟伙計道過謝,等伙計走後,才呵斥道:“咱們現在是有求於人,你得罪人家做什麼?”
向大娘拍拍袖,尖酸地冷哼,“要我說,就該坐船!也不知道你那腦子怎麼長的,非得看人眼,跑來這裡低聲下氣的做人!”
蔡母語重心長道:“你懂什麼?那船有幾艘?來回耽擱時間,等到咱們,不知道多久去了,你有銀子在這等嗎?”
向大娘不說話了。
蔡母又道:“我了解這家人,都是實心腸的,不會耍心眼。而且昨晚那麼多船都遭殃,你們看這艘船,損壞了多大點?我看,他們是有本事在上的!”
向大娘仔細聽了,覺得也是,終於不再反駁,只滴咕道:“可這地方也太差了,到底是貨船,比不上人家客船,要不是落難,我可不願意……”
蔡母連連翻白眼,實在要不了這生慣養的親家了。
另一邊,蔡秀麗的夫婿向三郎也滿腹疑慮。
“這艘船的主人,跟你們是什麼關係,怎麼會那麼大方地同意搭載咱們?”
蔡秀麗支支吾吾道:“就,就是以前在江州的時候,我們隔壁,不是另外一條街的鄰居,然後……”
蔡母怕蔡秀麗說,過來說道:“就是我們綢緞鋪旁邊的人家,以前得不錯,希把咱們平安帶到鄉下吧。”
向三郎追不捨地問,“那這艘船,也是他們家的?”
“是啊,他們有錢得很,區區一艘船算什麼。”蔡秀麗酸熘熘地回答。
向三郎眼裡閃爍一抹嫉妒,但更多卻是險算計。
待到傍晚,船上開飯,樊梨梨在廚房裡吆喝一聲,伙計們從四面八方蜂擁回來。
幾張八仙桌上擺滿了盛的食,多半是伙計們閒來無聊,在江里捕撈的河鮮。
配上蔬菜水果和鴨魚,富得跟皇家宴席一樣。
放眼這附近江面的所有客船商船,無疑沒有比這更奢華的了。
屠馨月拿了碗快出來,挨桌分發並報菜名,“今晚上是紅燒魚,青椒魚片,梅菜扣,豬燉條,白菜梗炒牛,還有酸湯蝦煲……”
伙計們歡呼連連,一個個規規矩矩地坐在桌邊,眼地等開飯。
這些人裡,有江州屠記飯館的老伙計,也有屠鬱船上的船員,一個個攜家帶口。
男人們幹力氣活,保衛貨船,人們幫樊梨梨干雜活,一個個勤快得很。
那些耍,別有居心的人,屠二本不會放任他們上船。
很快,船上開飯,眾人大口喝酒吃,氣氛歡快無比。
樊梨梨跟胡定仙一幫人同桌,學徒蜚零拿快子指指角落裡的蔡秀麗一家,低聲問,“樊宗師,那幫人是怎麼回事?”
樊梨梨搖搖頭,“二哥的意思。”也不是很清楚。
蜚零小聲說,“還是注意點吧,他們一上船就東瞅西瞅的,一點不明正大。”
胡定仙呵斥,“大人做事,需要你一個孩子指手畫腳?”
蜚零不敢再多說,趕埋頭吃飯。
樊梨梨道:“二哥大概是閒得慌,指有人搞點事出來,他也好打發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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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定仙心道,這子多是帶點古怪的。
角落裡,蔡秀麗一家看著其他人吃香喝辣,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雖說屠二讓他們上船,卻沒打算白養著,所以不包飯食。
蔡秀麗只得典當了髮飾耳環,讓向三郎去買了饅頭來。
其他人倒是吃得下,但是向大娘氣得很,即便是當了婆婆的人,這輩子卻沒吃過苦頭,所以面對白花花的饅頭,實在難以下嚥。
一邊含淚咀嚼,一邊著人群中的樊梨梨,覺得那當真是個天仙般的姑娘。
而且,經過打探,還得知,樊梨梨是縣令之,並醫廚雙絕。
這般好的姑娘,哪怕是二嫁給兒子,也是不嫌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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