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梨梨整夜沒睡，獨孤家父子三人也在外守著，徹夜無眠。

早間，承業醒轉，因麻醉湯藥效過去，疼得直。

樊梨梨替他換了藥，重新纏上繃帶。

“暫且忍耐幾天，等拆了繃帶，基本就沒危險了。”

承業想道謝，但是張不了口。

他這幾天連流食都進不了，樊梨梨還是用注替他打針，將生理鹽水和營養注。

學徒們對這種新奇的用藥方式十分好奇，纏著樊梨梨問東問西。

因注都是一次的，造價又昂貴，普通人本用不起。

樊梨梨很希能坐船到海外去，說不定能弄到橡膠，大批量制造出注來，造福百姓。

等這邊收拾好，胡定仙又來換班。

很快，兩天時間過去，獨孤承業恢復得很好，已經能說話了。

獨孤老爺三人也得以進病房，跟獨孤承業說說話。

“爹，好疼啊。”承業看似抱怨，卻笑得很輕松。

獨孤老爺老淚縱橫，“聽話，忍耐一下，等疼過了，就此大好了！”

再也不用提心吊膽，唯恐哪里磕搖晃到，顱淤就要了他的命。

獨孤遲尉和云都每天往藥堂里送補品，珍貴藥材，還主承包了往后藥堂的藥材供應。

這對藥堂而言是筆巨大的開銷，可對獨孤家卻是九牛一。

樊梨梨激不盡，同時又叮囑一番，讓他們知道如何給承業護理。

還有一事，樊梨梨也很在意。

“我聽二虎說，手當天，有差來藥堂揚言搜查，還說有病人被我們治壞了？”

獨孤遲尉道：“樊神醫且放心，這事我們已經查明，是有人暗中搗鬼。”

的確是有人為了陷害藥堂，阻礙手進程，才自導自演了一出好戲。

當時，獨孤老爺讓大爺二爺出去“用膳”，實際上就是為了調查真相。

二人一番走，也算是弄明白了，到底誰在背后搗鬼。

這是他們的家事，樊梨梨本不想多摻和，但不得不提醒一句。

“雖然大做了手，顱況好轉，但是相對的，他畢竟是過刀的人，短期很虛弱，可萬萬不能再有什麼閃失。”

哪怕是傷寒或者手腳骨折，一番醫治下來，對他的戕害也十分大。

云都說道：“樊神醫且放心，承業一醒，我們總算能騰出手，清理掉那人。”

在江州不好手，他們要回白州去料理。

承業還是住在藥堂里，由學徒們每天換藥，觀察況。

樊梨梨則拎起藥箱，到平侯府去。

去給徐清茉診脈，正好遇到梁司一來向嫂嫂問安。

看似，叔嫂二人倒是不錯。

待梁司一離去后，面對樊梨梨的疑，徐清茉給出答案。

“當年我嫁給侯爺的時候，跟小弟年紀相仿，本也就聊得來。再者，這些年來，我們三人，總是彼此幫扶，所以格外親厚些。”

樊梨梨也聽說，徐清茉是個很有責任心的人。

老夫人拋夫棄子后，徐清茉就為長嫂，擔當起“母親”的責任來。

那兄弟二人，日常生活中難免有疏，多虧徐清茉替他們持，不讓他們有后顧之憂。

樊梨梨認真說，“徐夫人如今終于苦盡甘來了，只要再平安生下孩子，往后再無憂慮。”

徐清茉抿一笑，又小聲問，“不過，樊神醫可知道，我腹中這個小家伙，是男是？”

不等樊梨梨回答，立馬又道：“無論男，我當然都喜歡，只是侯府需要繼承人，我還是希，先生個男孩。”

只要有一個男孩，往后即便全是兒，也歡天喜地。

樊梨梨搭上的脈，一邊說道：“夫人的心思，我能夠理解。”

以前，樊梨梨幾乎沒法從脈象上出嬰兒別，但妙定真給的醫書里，明確記載了脈象的區別。

樊梨梨特地找臨產的孕婦試了幾次，準確率百分百。

片刻后，笑著對徐清茉道：“普通人家尚且希兒雙全，更何況是真要襲爵？夫人安心養胎，總會得償所愿的。”

徐清茉琢磨片刻，眼睛霎時明亮起來。

“當真？”

“是啊，所以更得好好養著，以后說不定還想再生個閨呢。”

徐清茉明白了，捂著笑。

兩個丫鬟聽了，也替徐清茉高興，房里氣氛很歡樂。

徐清茉臥床養胎，許久不曾出門，這會愣是拽著樊梨梨不讓走，陪多說說話。

“我聽說，樊神醫的藥堂生意很好，尤其是上門找你求子的，幾乎踏破了門檻？”

說起這事樊梨梨就無奈，雙手一攤。

“你信不信，現在都有人在我藥堂門口，明正大地燒香磕頭了。我這里的香火，比城隍廟都要旺盛些！”

徐清茉和丫鬟們齊齊笑出聲來。

一丫鬟道：“這更加說明，樊神醫的醫，在江州是有目共睹的。替人求得子嗣，是積了大德，樊神醫后世幾輩子，必然都是大富大貴。”

樊梨梨樂道：“謝你吉言，以后你們出嫁，要是有什麼疑難雜……呸呸呸，我可不希在藥堂看見你們，來吃飯或是保養倒是可以。”

眾人樂得前翻后仰，做一團。

又坐了會，樊梨梨才回到藥堂去。

胡定仙正跟另外倆郎中探討醫道，見樊梨梨回來，將人住。

“樊宗師，有個自稱是張家丫鬟的姑娘，剛剛來藥堂，指明要請你去府上，替眷看病。”

“張家？”樊梨梨想了想，張家找的，莫不是張娘子？

跟張娘子久沒見了，莫不是也是來求子的？

“那姑娘怎麼說？”

“聽說你不在，又急匆匆地走了。”

樊梨梨想了想，還是再到張家走一趟。

不管怎麼說，張娘子人還是好的，也時常到容閣做保養，可是個大客戶。

到了張家正門外，樊梨梨還沒報上姓名，就看一丫鬟急匆匆地撞出來。

一瞧見樊梨梨，對方的臉都變了。

“樊神醫，你可算來了！快快快，跟我一起進去吧！”

對方不是張娘子的丫鬟，倒像是張文佳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