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在府上，徐清梔就仗著嫡出大小姐的份，對庶們百般欺凌。

徐清茉也卑微慣了，在徐清梔面前抬不起頭來。

面對嫡姐的辱，徐清茉連大氣都不敢出。

徐清梔越發得意洋洋，走到另一個妹妹邊，拍了拍后者的肩膀。

“茉妹，不是姐姐瞧不起你，實在是這府里隨便挑一個年輕妹妹出來，也比你配做侯爵夫人。你要是還有半點自尊心，不如自請和離，還能給彼此留點面。”

徐清茉拽著角，深深呼吸才得以攢足勇氣開口。

“大姐姐，和離與否，我自當與侯爺說，你一個外人，就不要摻和我們的家事了吧。”

徐清梔冷笑，“家事？當年要不是你鳩占鵲巢，如今為侯爵夫人，風無限的人就是本大小姐了！你搶了我的寵，我的份，還敢嘲笑我多管閑事不？”

樊梨梨嘆了一聲。

這話怎麼這麼耳？

這些人，是當真記不清自己從前的所作所為了嗎？

樊梨梨幽幽道：“聽說，當年大小姐看不起家道中落的侯爺，尋死覓活不肯嫁，所以才讓庶妹代替自己出嫁。”

“這才幾年，大小姐如此眼紅妹妹，竟開始顛倒黑白，連是非也不分了？”

徐清梔惱怒，抬手便朝樊梨梨扇掌。

“放肆，區區賤婦，你竟敢……”

徐清茉騰地站起，那一掌便狠狠甩在臉上。

啪的一聲脆響，所有人都驚呆了。

唯有徐清梔自己沒意識到事態的重要，依舊趾高氣揚地吼道：“本大小姐今天就是要教訓教訓你們這幫下作的賤婦，敢跟本小姐頂，簡直反了天了！”

正要家丁將二人捆綁起來，平侯卻走出來，目冷冽。

“怎麼，徐大小姐還要對本侯的夫人家法嗎？”

徐清梔被這沉穩又森然的語氣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平侯的眼神像是一把銳利的刺刀，幾乎要將扎得千瘡百孔。

心頭駭然，氣勢驟然銳減，支支吾吾道：“我，我不過是想替侯爺，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賤人，我可是徐家大小姐，我……”

“夠了！”平侯怒道：“你一個被休棄的無知下堂婦，還是好好為自己謀出路，來摻和本侯的家事！”

徐清梔是高門貴，從小養尊優，嫁到婆家后，婆家是清流人家，對也和悅，總是厚禮相待。

所以，這還是頭一次在大庭廣眾下被人駁面子，尤其對方還是心心念念已久的心上人。

徐清梔哇的一聲，痛哭出聲來。

“你算什麼呀，忘了自己當年厚著臉皮來府上求親的時候，有多下賤狼狽了是不是？你不過是本大小姐看不上的一條狗罷了，有什麼資格對本小姐狂吠？”

平侯冷笑，“大小姐不說，本侯還忘了。當年大小姐讓本侯為你當牛做馬，一再刁難。”

“這筆賬，本侯本不予追究，但大小姐既然提了，本侯自然要放在心上。”

說完，他上前牽起徐清茉的手，責怪道：“你這雙手是擺設，不知道打回去？”

徐清茉低下頭，“我，我……”

平侯卻不在意，讓幾個家仆上前將徐清梔鉗制住。

“你要是不打回來，本侯就讓整個安國公府，為今晚這一掌付出代價！”

霎時，安國公府眾人都驚慌失措。

安國公夫婦更是上前求，奈何平侯紋不，只命令徐清茉以牙還牙。

徐清梔張牙舞爪地吼道：“你們敢打我，我不會放過你們的！我可是安國公家嫡出大小姐，我前夫君是侍郎之子，我……”

“打！”平侯沉聲喝道。

徐清茉咬了咬牙，靠近徐清梔。

徐清梔耗盡力氣也掙不過，張狂地囂道：“你個賤婦也敢打我？等哪天侯爺把你休了，我要你給我當洗腳婢……”

“啪！”

徐清梔話音未落，徐清茉的掌已甩到臉上。

眾人驚呆了。

徐清梔更是半晌沒回過神來，活了二十多年，這是頭一次嘗到掌的滋味。

臉上火辣辣地疼，但不等緩過神來，平侯再次道：“繼續！”

徐清茉咬了咬牙，哆哆嗦嗦地又甩了徐清梔一掌。

樊梨梨都看笑了，索坐下來，邊吃菜邊看好戲。

在平侯勒令下，徐清梔愣是挨了十幾掌，臉上紅腫一片，滲出來。

起先還能囂，幾掌下去，人就傻了，只會嚎哭著嗚咽，先前囂張跋扈的姿態煙消云散。

徐清茉的手掌也紅了，有些麻木。

平侯握住的手，輕輕吹了吹。

“以后再有人敢對你手，直接打回去。你是平侯夫人，不是安國公家不重視的庶，明白嗎？”

徐清茉神復雜，半晌才點點頭。

平侯又對安國公道：“今日這宴席，讓本侯十分不快。本侯來，是看在清茉的面子上，你們卻讓此大辱，豈不是故意打本侯的臉面？”

安國公連忙上前解釋，“侯爺，我這孫……”

平侯不予理睬，拉著徐清茉扭頭就走。

徐清梔這才哭出聲來，可還不等張口痛罵，臉上的傷勢便令無法忍耐，滿地翻滾嚎。

父母覺得丟人至極，趕人把抬回去。

然而，平侯老夫人早已心生不滿，怪氣地翻白眼。

“國公府不愧是書香門第，竟能養出這麼些好姑娘來。”

“一個生不出孩子，還不許夫君納妾，一個刁蠻無禮如市井潑婦，還要顛倒黑白，令我兒名聲損。”

“早知如此，當年就不該為了娃娃親強娶府上姑娘，如今弄得我侯府不得安生！”

安國公夫人連忙賠罪道歉，平侯老夫人卻一甩袖子，冷冰冰地走了。

見狀，吃完瓜的樊梨梨也去管家那領了銀子，笑容滿面地回屠記飯館去，跟眾人分今日的見聞。

屠馨月跟屠大娘的想法和一致，都覺得平侯對徐清茉是有義的，否則不會如此維護。

屠馨月道：“反正，我要是不喜歡誰，犯得著為著想嗎？平侯夫人得自信一些，要不然平侯的滿腔熱忱，早晚被一盆盆冰水澆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