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懷彰也猜想過,為什麼獨孤老爺會突然搬到明秀島,完全不再過問生意上的事。
總不能是頤養天年,或者金屋藏。
待管家說完,他才明白,原來,獨孤老爺是不想跟任何一個養子產生過多牽絆,導致最后選出一個庸碌無為的人繼承獨孤家。
如此一來正好,更理智,更清醒,反而是公平的。
懷彰思索一番,又問,“今日之事,父親可生我的氣了?”
管家不卑不道:“老爺心中自有一桿秤,不會偏袒了誰。”
獨孤懷彰心中痛罵這老狐貍,說話還是那麼云里霧里的。
既然獨孤老爺都趕他走了,他不好多留,很快離開明秀島。
待到夜幕降臨,獨孤老爺帶樊梨梨一同去小院子里。
這院落外表看著很普通,完全想象不出,里面竟藏著獨孤家的繼承人。
承業剛喝過藥,神有些困倦,幾個啞奴輕輕給他。
聽見靜,他睜開眼,朝獨孤老爺艱難地喊,“爹,爹……”
獨孤老爺連忙上前,疼惜道:“承業,樊神醫來替你針灸了,你安心就是。”
承業想點頭,但是本彈不了。
樊梨梨繼續為他診治,判斷顱況。
“對了,杜老爹,您知道醫仙谷嗎?”
獨孤老爺道:“當初承業出事,老夫派人快馬加鞭去醫仙谷,但來了幾位醫師,也只是保住承業的命。”
他停頓片刻,又說,“還有一位曾名揚天下的圣手妙定真,老夫也派了無數人去找尋,可惜一無所獲。”
樊梨梨隨口道:“我跟妙老倒是曾見過,但他現在不知所蹤。”
要是妙定真在,說不定能給一些救治的意見。
獨孤老爺驚喜道:“樊神醫也是醫仙谷傳人?”
“我不是,我只是跟醫仙谷的妙老還有胡先生相識。”
樊梨梨覺得,胡定仙醫一般,但妙定真是真的厲害。
他撰寫的那些醫書,醫學理念極為先進,讓樊梨梨都驚嘆不已。
治療過后,獨孤承業很快睡過去。
獨孤老爺自已老態龍鐘,卻要堅持給兒子喂藥,照顧得妥妥帖帖,最后掖好被角。
樊梨梨沉思許久,方才說道:“我細細思量一番,大這傷,唯有開顱,方才能治。”
獨孤老爺一愣,“開顱?”
他瞬間聯想到,屠夫將豬頭一劈兩半的場景。
樊梨梨道:“顱的塊或者其他病征,已經沒法靠針灸和服藥來化解。只有做開顱手,才有可能挽救。”
發現,承業腦子里的淤在不停增長,清理完一塊,過不了幾天又出現一塊。
長此以往,承業還是只有死路一條。
倒不如搏一把,一勞永逸。
聽完樊梨梨的解釋,獨孤老爺癱坐在床邊。
開顱?
那該是何等兇險,何等恐怖?
人被割傷尚且可能死亡,更別說把腦袋切開,那還能活嗎?
樊梨梨道:“憑我一個人的力量當然是不夠,但我能找醫仙谷傳人跟我一同做手。”
胡定仙不日應該會送蛇子來州府,屆時請他留下,一同給承業做開顱手。
還有他那一幫學徒,多能幫著打下手。
樊梨梨沒有催促獨孤老爺立馬做決定,現代醫療水平如此發達,病人尚且要猶豫,何況還是完全沒有“手”概念的獨孤老爺?
離開小院子,回到漁夫家里。
林修文已經被轉移到漁夫家,屈飛燕正照看著。
有青霉素在,倒是不怕他染而亡,
屠郁跟應飛龍又出去了,只有山來坐在院子里發呆。
樊梨梨剛走出去,就聞到一硫磺的氣味。
這氣味是從火山那邊傳過來的,像是火山要噴發了一般,讓人頭腦發悶。
“梨梨姐,屠大哥說,明天就把林大人和屈姐姐送回遼義府去。”
“啊?不怕黃太守報復嗎?”
“屠大哥說,黃太守已經干過一次了,絕對不敢再下手。而且,他們待在府里,黃太守總不能殺到林府去。”
漁夫家里簡陋,吃住都不方便,還是讓林修文回府,丫鬟小廝們能伺候著,才能盡快好轉。
天亮后,屠郁跟應飛龍才回來,還帶了幾塊石頭。
“這不是硝石嗎?”樊梨梨看那石頭眼,說道:“我記得夏天的時候,還用硝石來制造了冰塊。”
屠郁指指遠方的山頭,“在那邊山上撿到的,可能有硝石礦,隨可見。”
樊梨梨戲謔道:“難不,那些歹徒們想要的寶藏,其實是硝石?”
應飛龍道:“那麼大一個幫會,四殺人放火,就為了石頭?”
硝石在大靖有不礦脈,何必對一個明秀島這麼在意?
樊梨梨道:“說笑罷了,可明秀島不像是有寶藏的樣子。”
又是硝石,又是硫磺,寶藏沒看到,這些東西倒是常見。
漁夫安排了船只,親自送他們到遼義府去。
上岸后,樊梨梨又給了銀子,并說道:“要是還有下次,又得在您家里叨擾了。”
漁夫點頭哈腰道:“您說哪去了,只要您來,我們就高興!”
待漁夫返程后,樊梨梨等人也回到林府。
林修文平安歸來的消息很快傳到府衙,黃太守氣急敗壞,怒不可遏。
“那小子真是命大,這都沒能弄死他!”
旁,一白發白眉的老人慢條斯理地喝茶。
“你還是這麼沉不住氣,不就火冒三丈。想老夫怎麼就教出你們這麼蠢笨的學生,連個毫無基的頭小子都解決不了。”
黃太守立馬在老人腳邊跪下,低聲下氣地給人。
“老師,那林修文實在是不識抬舉,三番五次公然跟學生唱反調。學生愚鈍,還請老師出個主意,讓他再也不敢跟學生作對!”
老人放下茶盞,道:“你跟一個不氣候的小子置什麼氣?眼下,那大理寺正還在遼義府流連,你不如多想想,怎麼將這人應付過去。”
黃太守道:“聽說云歸守是個心思縝的人,莫不是他察覺到什麼,才會千里迢迢趕來遼義府?”
老人道:“你切記,莫讓云歸守找上林修文,萬一那小子說了些不該說的話,云歸守總是難以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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