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梨梨這才好了些許，把熬好的湯藥端過來。

“您且喝一點再回家去吧。”

老人端過湯碗，一言不發地一飲而盡。

樊梨梨心思飄遠，心想屠郁跟應飛龍現在還沒歸來，會不會是出了意外？

時間拖得越久，林修文就越危險，只求歹徒還要利用他牽制府，不會立馬“撕票”。

正胡思想，老人已經起，有些疑地活筋骨。

樊梨梨隨口道：“我昨晚給您針灸了一番，疏通經脈，又加了一些活化瘀的藥防止風寒，所以您上一些小病跟著沒了。”

老人的眼神逐漸深邃，“看不出，姑娘你竟然還是醫？”

“是啊，我父親和夫家很支持我學醫，我也希能有一番作為，用我的雙手救死扶傷。”

老人追問，“那娘子師從何方圣手，醫如何，可否為老夫引薦？”

樊梨梨遲疑道：“師父老人家已經仙去了，倒是您，是不適嗎？”

給老人把過脈，雖然年紀大，卻沒什麼病征。

老人道：“老夫，一友人的孩子……他，算了，算了……”

許是見樊梨梨過于年輕，老人眼里本來還閃爍著希，可很快又黯淡下去。

樊梨梨見狀，說道：“我是醫者，不管您有什麼醫道上的難，不妨說給我聽聽。”

老人還在猶豫中，屈飛燕進來說道：“樊姐姐可有名了，江州州府的婦人們都把稱作神醫。老人家，您有什麼難言之，不妨說給聽聽。”

老人將信將疑，打量樊梨梨一番。

如此年輕，怕是還不到二十歲，醫當真很高明？

可是，他這把年紀，原本一小傷小痛，多名醫都治不好。

僅僅一晚，倒被這小姑娘輕輕松松治好了。

那就，試一試？

老人當即道：“老夫……友人那孩子行不便，可否請娘子走一趟？”

樊梨梨沉片刻，為難道：“實不相瞞，我們現在不便出門，所以……”

誰也不知道那歹徒是不是躲在暗伺機而，萬一又被挾持，豈不是給屠郁他們找麻煩？

老人也不強求，又道：“那就待傍晚，老夫將友人之子帶來，請娘子診斷一番？”

樊梨梨不懂為什麼要等傍晚，答應道：“不出意外，我不會出門，到時候您來就是。”

老人很快告辭離去，臨走前還放了幾錠銀子，樊梨梨通通給了漁夫一家，畢竟昨夜令這夫妻倆忙壞了。

直到傍晚，屠郁二人還沒消息，樊梨梨雖然也焦躁，但對明秀島人生地不，總不能跟無頭蒼蠅一樣出去尋找。

只能盡力安屈飛燕，找些事來做，轉移屈飛燕的注意力。

天完全暗下來后，一頂轎在漁夫家外停下。

漁夫得了銀子，將近于他好幾年捕魚的收，自然很是盡心，上前迎接。

老人讓小廝將轎里的人抬出來，放到屋床上。

樊梨梨提著醫療箱靠近，見病人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呈植人狀態，應該昏睡許久了，小胳膊的均已萎。

“這位是什麼緣故造的昏睡？”

老人著青年，滿面痛心，“被賊人襲擊，雖然保住了命，卻從此再未睜眼。算下來，已有三年。”

一直是這麼一副非生非死的狀態，有呼吸有心跳，卻對外界一無所知，毫無反應。

樊梨梨照例給青年診脈，又檢查頭上的況。

傷勢已經愈合，但疤痕尚且顯眼，應該是曾到重力擊打，導致嚴重的腦部損傷。

樊梨梨蹙眉檢查了一個多時辰，老人的心也七上八下的。

他自青年出事，遍尋天下名醫，可連半點希都沒有。

近日來，他越發到老邁昏聵，力不從心，總想一死百了，卻又放不下青年。

如果能從樊梨梨這里得到哪怕一希，也能讓他枯萎的生命重新綻放一點彩。

良久之后，樊梨梨做完了所有能做的檢查，才問，“他尋日里，吃喝拉撒正常嗎？”

老人連忙道：“得名醫安排，平日里會喂流食進補，但是能到胃里的。排泄方面，小廝們伺候著，比不上常人，但也算妥當。”

樊梨梨不免多打量老人一眼。

普通人家，本負擔不起一個植人的日常花銷。

可這青年卻被照顧的很好，明明吃喝拉撒都在床上，渾卻沒有丁點異味，干干凈凈，連發都有淡淡的香味。

“請問您怎麼稱呼？”

老人連忙道：“老夫姓杜，床上這青年是我侄兒。”

樊梨梨道：“杜老爹，令侄這況，被稱作‘木僵’，想你三年來請了不大夫，應該能理解這個詞的含義。”

杜老爹道：“是是是，不知樊娘子可有什麼見解？”

樊梨梨道：“初步判斷，是腦部損傷。我到他頭顱皮下有包塊，應該是淤所致。至于其他問題，還要想法做進一步判斷。”

眼睛里沒長x，不可能過骨看清顱況，只能一步步索。

杜老爹張詢問，“那，那我侄兒他？”

樊梨梨取出銀針來，“我先把能診的塊清干凈，看看效果。”

山來給樊梨梨打了多次下手，駕輕就地把杜老爹趕出去，屈飛燕也端來熱水，拿了干凈的巾等。

為了保證亮，杜老爹小廝提了燈籠和蠟燭來，令屋里亮如白晝。

門一關，里面的靜就徹底被隔絕了。

杜老爹在狹窄的院子里轉來轉去，扭頭見漁夫帶著媳婦和幾個孩子都站在寒風里，不免疚。

“這位小哥，你且拿著銀子，去別的地方住一晚。你放心，待你明天回來，這家里必定不會丟任何東西。”

杜老爹掏出銀子來塞給漁夫，漁夫連忙推拒。

“老爺，您誤會了。我不是要錢，就是想留下來看看能不能幫忙。里面的樊娘子早就給過銀子了，也讓我帶媳婦和孩子去外頭暫住。”

但漁夫夫妻倆都是善良的人，總覺得白拿這麼多銀子，要是不幫忙做點什麼，心里過意不去。

杜老爹心頭一熱，還是讓小廝帶他們去別住下，還答應，要是有需要，立即請他們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