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書房,墨玄瑾也不過多廢話,直截了當地開口問道:「井水到底有什麼問題?」
他又不是傻子,蕭燁方才顯然有什麼話沒有說出口來。眼下又瞞著蘇惜,自然是關於蘇沐月在井裏下的藥。
雖說兩人在蘇惜的事上相互看不順眼,但同樣的,在關係到蘇惜的安危的時候,他們也是同樣擔心重視。
此沒有別人,蕭燁也不藏著掖著,把自己從井水中發現的事說了出來。只是與方才在蘇惜面前不同,此時的他神嚴肅,眉頭皺,像是發現了什麼棘手的事一般。
「方才我說的話半真半假,井水別人喝了的確不會有任何問題,但只有蘇惜喝不得。」
蕭燁這話令墨玄瑾也正起來,追問道:「這話怎麼說?」
「還記得我之前同你說過的,的上被人下了蠱毒嗎?蘇沐月放到井裏的葯無毒,但卻對中蠱毒的人是催命符。普通人喝了不會有任何反應,但若是中蠱之人喝下去,立刻就會催發蠱蟲!」
蕭燁的聲音冷淡,但說出來的話卻是十分令人心驚。甚至就連他自己,心裏也有些沒底。
蠱毒尚且沒弄清是誰下的,如今蘇沐月卻不知從哪裏弄來了催發蠱毒的藥。他雖出生擅蠱毒的南疆,但因為當初那場害他家破人亡的宮變,對蠱毒只略微有些接,絕對談不上爐火純青的地步。蠱毒於他而言,有些棘手。
墨玄瑾面沉沉,心間了怒,整個人的氣勢都猛然冷下來,連帶著整個書房的溫度似乎都下降了幾分。
好不容易將想要殺人的怒火下去,他這才開了口:「既是下在井裏,那不讓惜接到井水就可以了吧?」
他倒是想直接封了那口井,但這樣一來就等於打草驚蛇了。與其讓那蘇沐月被發現后不知道又往哪兒投毒,還不如就這樣讓以為得逞,能被監視在他們眼皮子底下。
墨玄瑾的辦法簡單有效。反正如今蘇惜已經知道那口井被蘇沐月下了東西,到時候蕭燁再隨便扯點什麼相剋產生毒素的道理,不讓接井水應該也不會引起的猜疑。
這本該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但蕭燁非但沒有贊同,反而還否決了。
「你這個辦法怕是行不通。如今天氣炎熱,就算不喝水,那些催發的藥也會隨著井水炙烤瀰漫到空氣中。我並不確定蘇惜里的蠱毒是否非要服下那種藥才能催發蠱毒,我們最好還是再想一個更穩妥些的辦法。」
「那我們再商量商量,若是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大不了我直接讓人填了那口井……」
二人的聲音從書房裏傳了出來,雖然不大,但在這四下無人的寂靜的夜裏,卻已經足夠讓站在門前的人兒聽得一清二楚。
蘇惜獃獃怔在原地,心中震撼無比。蕭燁方才說出來的話,如同一記鼓錘一般狠狠敲在的心上。
已經無心再去聽他們之後說了些什麼,生怕自己緒失控,捂著趕離開了這裏。
往日在守在暗的慕千慕萬一個去了碧華園裏監視蘇沐月,一個去了驛站守著那些南疆使臣。而屋的兩人又因為一心撲在了蘇惜的上,竟是沒有一人發現這裏有人來過。
蘇惜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回自己的房中,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沒讓自己真的失控驚呼出來。
捂著自己狂跳不已的心臟,蕭燁的話還不斷回在的腦海中。與此同時,的心裏陡然升出一個驚駭的想法來。
重生之後所招惹的、明目張膽對有敵意的,似乎都沒有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對下蠱毒的本事。唯一有這個嫌疑與本事,又想要命的人,似乎就只有那個追殺了兩世的子!
這個想法雖然荒誕,但於蘇惜而言,卻也有足夠的說服力。
只是這樣的事,要如何才能告訴墨玄瑾和蕭燁?自己尚且不能確定那名子的份,更沒法確定,若是說出重活一世這樣猶如天方怪談一般的事,他們會不會相信。
蘇惜的心很,因為害怕,也因為驚慌。
墨玄瑾和蕭燁在書房裏待了許久,也不知道他們後來都商議了些什麼,有沒有商議出結果來。躺在床上胡思想了好久,不知什麼時候才終於迷迷糊糊進夢鄉。
第二日一早,蘇惜醒來的時候,墨玄瑾照常去了宮裏。努力打起神,沒有把關於井水和蠱毒的事告訴另外的人,包括青枝。
因為井水的問題沒有解決,早膳依舊是青枝去大廚房那邊拿的。
在給蘇惜布菜的時候,青枝瞧著臉不太好,尤其眼睛底下還有淡淡的一縷青,不由有些擔憂地問道:「小姐,你昨晚沒有休息好嗎?」
以為蘇惜這是在因為井水的事煩悶,於是話音頓了頓,便又說道:「雖然不知道那蘇沐月在井裏下了什麼,不過既然蕭神醫都說不會有什麼大礙了,您就別太擔心了。實在不行,回頭讓墨世子去找他要點化解的藥丸,這樣總能以絕後患。」
青枝其實也很謹慎,就算墨玄瑾今早離開的時候不提,也自己會去大廚房取吃食的。畢竟下過東西的井水,可不敢拿到自家小姐面前去。
蘇惜搖搖頭,雖然知道這是在擔心自己,但還是不想把蠱毒的事說出來。於是便否認了這件事:「只是近來發生的煩心事太多了,有些睡不著罷了。終日待在府里也煩悶,一會兒你隨我去外頭走一走吧!」
算起來,除了上次因為蘇沐月的關係出去逛過之外,也的確很出去逛街。
青枝一向都是只要自家小姐開心就什麼都答應,自然不會拒絕。待蘇惜吃完早飯之後,換了一輕便一些的裳,兩人便出了門,暗中還跟著一個慕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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