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璃沒往後看，不知道後有人在追。

馮天若拉住程紹堂的小臂， 看好戲地問：“幹嘛去？”

他說：“松開。”

簡單兩個字，馮天若看到了他眼中的波濤暗湧。

馮天若松開他的手臂， 知道他想幹什麼， 其實想說不急這一會兒， 既然人都回來了， 還愁沒法見？

程紹堂沒給他開口的機會， 目始終沒看過他。

馮天若便倚在二樓欄桿向下，那抹倩影穿過人流燈， 不卑不地走向門口， 直至消失在視線裡， 程紹堂才出現。

馮天若吐了口氣， 嘖嘖道：“孽緣啊。”

......

唐璃上了車， 對秦鉦說：“開車。”

秦鉦扭頭看一眼， 見神凝重，問了句：“怎麼了？”

唐璃搖了搖頭：“沒事， 走吧。”

車子啟前一秒， 扭過頭， 程紹堂踏出酒吧門口，暖黃燈照在他黑襯的肩上，顯得他人更加利落乾脆，也更。車子漸行漸遠，他一未，站在原地，直至消失在夜裡。

“今天真是——”唐璃倚靠在車後座，歎了一聲，“太倒霉了。”

秦鉦手搭在方向盤上：“怎麼了？”

唐璃把被甲方家屬當作小三的事講給秦鉦聽。

秦鉦聽完，滿臉詫異：“這也太離譜了，這真是一家子奇葩。”

唐璃側眸，憂心道：“都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投資。”

“影響也不是你的問題。”秦鉦過後視鏡看，“你是害者，那人得給你賠禮道歉。”

“他最好是這樣的人。”

不過看周彌生今晚的表現，唐璃並不能揣測到下次見面時的場景。

秦鉦問道：“你來這兒也是他來的？”

唐璃嗯了一聲。

秦鉦點了點剎車，手臂搭在車窗邊緣：“璃璃，這人是不是還有什麼別的想法？你得小心一點。”

“放心。”唐璃說，“我知道。”

車子停在十字路口，紅燈閃爍，剎車燈一眼不到盡頭。

唐璃沉默著，余裡掃到街邊行走的路人，眼前卻閃過車行之前腦海中殘存的最後一抹影，他就那麼站著，知道要走，沒有再向前邁出一步。

明明在那之前，他已經走了很遠。

人是很難變的，都還和以前一樣。

忽然很想開口問秦鉦，問他是否還記得程紹堂。可話到邊，終究是開不了口。

記得又能怎麼樣？

不記得，也無影響。

真是一個沒有意義的問題。

---

程紹堂回了包廂，馮天若正端著一酒杯嬉笑。

他奪過馮天若手中酒杯：“什麼時候回來的？”

馮天若角噙著帶熱鬧的笑，稀奇地問：“吆，不走了？”

本就沒想著來，原本是準備離開的。

程紹堂看他。

“好了好了。”馮天若求饒道，“剛把溫聿送走，沒講幾句話。”

“溫聿？”

他用腳尖踢了踢馮天若小，後者自覺讓開一座位。馮天若從他手裡拿過酒杯，又遞給他一個。

房間裡人不多，三三兩兩人湊在一起，偶爾有笑聲傳過來。

馮天若：“來找周彌生的，估計為他姐，小孩子氣大得很，不過氣來的快消得也快。”說著又納悶，“你那個小友怎麼會被溫聿追出來？認識周彌生？”

程紹堂面無表的，回答得乾脆：“不知道。”

他很久沒聽到有人用這個詞來形容唐璃和他的關系，也很久沒見過。就算唐璃認識周彌生，也是在和他分手以後。

“分手之後就沒聯系過？”馮天若好奇地看他。

“沒有。”

“搞什麼啊？”

馮天若笑得前仰後合，他認識程紹堂二十幾年，唯一見過和他有過特殊關系的異就是唐璃。

算算時間，那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

想起原本青春單純的小姑娘如今變得如此妙曼，馮天若又問道：“今年有多大？”

看著不像很大，有種超越年紀的淡然。

“二十三。”

“啊——”馮天若讚歎，“好年紀。”

他說著，始終看著程紹堂。

後者坐在沙發上，手裡拿了杯啤酒，搖搖晃晃過玻璃壁折出淺淡的，水珠沿著杯壁落，留下猙獰路線。線朦朧，籠罩住他的視線，掩蓋不住暗中他優異的側臉廓。

馮天若看他看了好一會兒，想著久別重逢，心中不犯點兒漣漪不可能。

程紹堂不像馮天若，馮天若雖風流，可收心也快，去年經家裡介紹認識了現在的老婆，如今還有幾個月就要升級當爹，真是令人慨。

馮天若並不討厭唐璃，漂亮的小姑娘，沒理由不喜歡。

馮天若放下酒杯，忽然想起一件事兒。

“你說——”他神認真，“唐璃會不會是周彌生來的？”

聞言，程紹堂側過頭，他依舊面無表，眼底漆黑。這麼多年，他似乎一直這般沉。

“這有可能啊。”馮天若在心裡分析，想起溫聿那架勢，“絕對就是。”

程紹堂：“你認真的？”

他的表算不上煩躁，但總歸不太好。他沒法形容自己當下的心，就像是明明手就能及挽回，他卻沒能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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