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我氣還嗎?”程紹堂反問。
那倒也是。唐璃心說。
程紹堂笑了一聲:“你想讓我把接來,還是想讓知道我們之間什麼關系?”
“那倒不必。”唐璃沒想過這個問題。
忽然到,一種無法名狀的未知。
日正盛,被日照耀的綠草綿長悠遠。
程紹堂還想說什麼,卻被一句打斷——
“你去休息吧,我想自己玩會兒。”
程紹堂看著,好半晌過去了,才低低地嗯了一聲。
雖說不不願,可到底還是邁著步子走了。
程紹堂走到太傘下前,那位好友接了個電話率先離開了,傘下只剩他與馮天若兩人,微風撲面而來。
馮天若打趣他有福氣。
程紹堂人端來一杯冷飲,輕抿一口:“什麼福氣?”
馮天若可不跟他裝傻:“先前是爾雅,現在又搞個曹心月,一個兩個不夠,我看你都快應付不來了吧?”
程紹堂臉一冷:“和我有什麼關系?”
“什麼和你有什麼關系,憑我萬花叢中過的經驗來看,玩玩兒就算了,結婚這事兒,家裡人不同意還是難辦。”馮天若倒像是有些幸災樂禍道,“我看你對這璃璃——好像真有點兒不一般。”
“就是吧。”他說,“年齡小了點兒。”
程紹堂的視線從遠那抹輕盈移過到他臉上,冷聲道:“有多小?”
馮天若一聽這語氣不對,忽地放開了音量:“別和我爭,和我爭沒用。”
程紹堂低低笑了聲。
馮天若這人在上不靠譜,做朋友義氣是夠了的。他懂得程紹堂的意思,有點兒為人發愁,又覺得沒必要。誰也不是三歲小孩,該做的不該做的,自己比誰都清楚。犯不著為他愁。
只是——
“你今兒就隻跟曹心月聊工作了?”
“不然呢?”程紹堂說。
玻璃杯裡淺冰冷如煙,杯壁白霧變水,順著杯沿落。
“說真的。”馮天若說,“得空給我引見引見。”
“看我心。”
鋪滿綠地,目所及都是和杯中冷飲呈現兩極的溫度。
小姑娘一棒接著一棒,姿拔,作越來越標準。
很聰明,學什麼都快。
馮天若又道:“爾雅和周彌生要訂婚了。”
程紹堂蹙眉:“訂婚?”
音裡滿是離譜。
“你不知道啊?”馮天若說,“就在這個月底,請柬都他媽快印好了,你竟然不知道?”
程紹堂說:“我他媽怎麼會知道?”
四目相對,滿是詫異。
風好像越來越黏膩。
“不是——”馮天若換了個姿勢坐,一本正經道,“爾雅和我說的時候,我也不信,不過我又轉念一想,周彌生那人我雖沒深接過,憑江湖傳言,他不會是因為爾雅是程伯伯之前給你的對象所以才對下手——但,我又覺得這個想法有點兒不靠譜了。”馮天若看著表乍變的程紹堂,忙解釋道,“不用你說,我自己也覺得離譜了,我問爾雅你知不知道這事兒的時候,說你是知道的。”
程紹堂說:“我只知道周彌生追。”
“他為什麼追?”馮天若問,“不會是真是因為你吧?”
“別什麼事兒都朝我上甩。”程紹堂最煩有人在他上甩黑鍋。
“得得得。”馮天若哼笑了聲,“有你愁的日子。”
程紹堂又抿了口飲品,問他什麼意思?
馮天若看他一眼,又看向遠方,眉眼吊吊著,看好戲的神已然掩蓋不住了。
---
從高爾夫球場回學校後,宿舍裡空無一人。
程紹堂送回校,再驅車回家,之後就像是換了一人一樣,消息從白天到夜晚就沒斷過。
問明日何時走,又慫恿多待幾日,他過幾日有時間帶去浙江,可以去參觀批發工廠,又說他有新聞發布會,問難道不想見見他工作時的樣子。
唐璃窩在椅子上同人回應著,這大半天,什麼都沒做。
九點之後,程立秋拎著大包小包,推開宿舍大門。
“璃璃,你在宿舍呢!”程立秋氣籲籲,“快來幫我搭把手!”
唐璃放下手機,驚呼:“你是買了多?”
“我哥難得給我發錢!”程立秋得意洋洋,“可勁兒買!”
“你哥?”
“對啊。”程立秋甩著印有奢侈品logo的包裝袋,“他今天把我扔餐廳了,我氣得要命,要不是他給我發錢,我一定要到舅舅那裡狀告他的!”
唐璃幫拎起地上的包,小聲咕噥道:“是過分的。”
“璃璃姐姐啊。”程立秋忽然提高音量,足足把人嚇一跳,“你今天去哪兒了?”
唐璃:“……啊?”
“我在餐廳等你好久,我還說要和你一起去逛街呢!結果你和我大哥一起消失啦!要不是我知道,我還以為你們兩個一起私奔了呢——”
“怎麼會!”
眸裡閃過一瞬的慌,碩大安靜的宿舍樓,樓道空無一人,小姑娘的話在其中遊,沒有落腳點。
“你——”唐璃問道,“那你和誰一起逛街的?”
“就是曹心月唄。”程立秋評價道,“這個姐姐吧,人也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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