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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鬢亂》 第 9 節 這個皇帝有點蘇

    那青年轉頭面對我行了個禮:「常兒給皇嫂請安,母后的話皇嫂不必放在心上。」

    瞧瞧這說的什麼話,都快把太后氣得都歪了。

    我尷尬的笑笑:「啊……這……」把我整不會了啊。

    「逆子!哀家做這麼多,還不是為了你這個……」說到一半,太后住了口,煞白著一張臉瞥向我。

    看我幹什麼……我比你更慌好不好……天吶,我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

    「那個,母后,兒臣方才有些吃多了,想出去消消食,就先告退了。」說著我起行個禮。

    太后滿臉疲憊揮了揮手:「去吧。」

    我強裝鎮定,穩穩地走出門外,一出宮門便拉起阿楠逃也似地飛奔回梧宮。

    「皇后娘娘,你仔細腳下,可別摔著了!」春意領著一眾宮跟在我後追得氣吁籲。

    剛回梧宮喝了幾口茶水,屁都沒坐熱,又被司馬彥派來的小太監請去了書房。

    司馬彥正在批閱奏摺,見我來了,抬頭莞爾一笑:「在母后那用膳,怕是沒有吃飽吧。」又轉頭朝候在一旁的小太監吩咐道:「去膳房傳幾道菜來,我與皇后要一同用膳。」

    我找了位置坐下,又順手撈了一把茶几上的瓜子,又覺得有些不妥,暗暗放了回去。

    「泱泱,這裡沒有外人,你不必如此拘謹。」

    沒想到司馬彥眼那麼尖,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可我畢竟是皇后……」

    「皇后不過是個份,而我喜歡的,是你黎泱泱本。」

    他說的極其認真,我心下一暖,若他不是皇帝,我可真要淪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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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皇上喜歡我什麼呢?」我張地眨了兩下眼睛。

    「你自由自在,瀟灑不羈的模樣。」

    我,心裡憤憤不平,那你還讓我進這囚牢一般的宮里當皇后?我現在還瀟灑得起來?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好在膳房行力十足,一口氣連上十道菜,將臨時添置的桌子擺得滿滿噹噹。

    司馬彥放下奏摺,和我一同座。

    「泱泱,這些都是我平日里吃的,你嚐嚐合不合口味?」

    我點頭夾起一塊紅燒,就听得他語氣平靜地問道:「母后同你說了些什麼?」

    「也並未說什麼,不過是表達一下與你深厚的母子之。」我敷衍道。

    「母子之。」他笑了,「你可知,太后並非我生母親。」

    「啊?」

    我平時裡聽鄰里鄉親的八卦不,但極聽到皇室的,如今聽他這麼一說,又想起太后的言行舉止,不免有些後怕。看來,太后這小老太太,並不如表面看著這般心地善良啊!

    司馬彥雖笑著,可那笑卻略帶著蒼涼

    我心中不忍,決定和盤托出:「其實母后讓我……」

    哪知一道聲音破空而來打斷了我的話:「皇兄,母后方才與嫂嫂用膳,暗示嫂嫂做的耳目,將你的一言一行皆告知。」

    那個青影再一次出現在我的視線,他說完就看到了我,一臉吃了蒼蠅的表:「啊,皇嫂也在。」

    好傢伙,他簡直是專業拆自己母后的台啊。

    「二弟來的正好,用過午膳了嗎?」司馬彥倒是一副習以為常的神,看來這司馬常平日里沒告他母后的狀。

    「是啊是啊,多吃點?」我應和道。

    「多謝皇兄皇嫂好意,我還有些事,先行告退了。」司馬常說完便一溜煙跑了,比起我逃離寧宮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該明白了吧?」司馬彥面帶笑意無奈地搖搖頭。

    「明白了。」我點點頭,忽然有點心疼司馬彥。

    太后確實極認真地在宮鬥,只可惜親生兒子不爭氣,轉眼便把賣了。

    「我還未登基之前,母后就想讓二弟當皇帝,只可惜群臣不願。自古以來,長有序,嫡庶有別,總歸我的生母親才是父皇的結髮妻子。」他說著斟了一杯酒飲下,「其實二弟確然是個當皇帝的合適人選,只不過他對皇位並不在意。」

    我一直認為,司馬彥能當上皇帝,城府怕是極深,可如今他這麼輕易就跟我坦白了一切,我不由的有些愧疚,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泱泱。」他喚我,「我同你說這些,並不是為了拉攏你,而是我覺得,你既是我自己選擇的妻,便該告知你我的境。若有一日,我被當今太后趕下皇位,你可還會與我共進退?」

    他說得極其真誠,我不由地紅了眼睛:「那是自然。」

5.

    司馬彥連續兩日都宿在了書房,說是政事繁忙。

    真假且不去管,我心中自是大舒一口氣,他若是來了,我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他呢。

    可轉念又一想,大婚三日,便失了寵,這傳開去,我面上掛不住啊!

    我倚在窗邊,看那皎潔的明月掛在高空,心裡不免有些悲切。

    阿楠過來關窗:「娘娘,夜深了,皇上怕是不會來了。」

    「我沒有等他呀。」我低低嘆了口氣,「我只是有點想爹娘和大哥二姐了。民間有三天回門的習俗,只不過皇室並不注重這些罷了。」

    「泱泱若是想回黎府,朕陪你去便是。」話音剛落,著龍袍的司馬彥推門進來。

    他緩步走向我,刀削斧鑿的臉上掛著人的淺笑,我的心在這一刻猛烈地跳起來。

    「阿楠,你先下去吧。」

    他話音剛落,阿楠手忙腳地行了禮,便退了出去。

    我這才想起要行禮:「臣妾……」

    「泱泱,你我之間,不必這麼見外。」他打斷我。

    「好的,夫君。」話一出口我就震驚了,「我好像……把心裡所想的說出來了?」

    他角微微勾起:「泱泱,在朕面前,你可以永遠做你自己。」

    這話說得我心花怒放:「真的嗎?」

    「朕是九五之尊,一言九鼎。你若是不信,我明日便寫道聖旨給你。 」

    「我信我信。」他之前給我的聖旨還藏在我陪嫁的首飾箱裡呢。

    「夜深了……」他著我。

    「那……」我福一福子,「泱泱恭送皇上。」

    猝不及防的,他又一次將我打橫抱起。

    「喂喂餵……」話一出口,我立馬嚇得手摀住自己的,居然喊皇帝「餵」,我這怕是廢了。

    他將我抱到床上,附在我耳邊道:「今夜,朕不走了。」

    「皇上不是政事繁忙嗎?」

我好像有什麼大病似的,在他的底線上來回試探。

    誰知他也不惱:「騙你的。朕只是不想在你還未準備好的時候對你做些什麼……今夜,實在想念你,便來了。」

    他在我邊躺下,我目不斜視,心跳急速。

    真是,我現在也沒準備好啊,皇帝陛下。

    「明日朕陪你回黎府,要何種排場,朕都依你。」他說著抓過我一隻手,握住,「歇息吧。」

    就這?我微微歪過頭去看他,他已經閉上了雙眼。室昏暗,他長長的睫在白皙下眼瞼上投下一片扇形的影,好看極了。

    我原先只覺得,他瘋了,竟對我那般醜陋的自畫像一見鍾。這幾日他對我的誼並不像假的,可我並沒有優秀到讓他短短數日就對我深種。

    於是我終於把心中的疑慮問出了口:「你是不是,很早就喜歡我了?」

    然後我起脖子,將頭埋低,不敢再去看他,這話問的,實在自負又臭不要臉。

    半晌,他才應道:「是啊,很早……就喜歡上了。」

    我在腦海回憶許久,實在想不起來與他有過什麼集。

    「是什麼時候的事?」

    「朕明日再告訴你。」

    我這人,最是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可這次對像是皇帝,我只好生生忍下。

    卻導致我一晚上睡得不安穩,大早上又被窗外幾隻嘰嘰喳喳的鳥兒吵醒,真是命苦。

    我說要低調回府,司馬彥只帶了幾個暗衛就與我便裝出行。

    在馬車裡,他開簾子看著窗外的風景,嘆道:「朕許久沒有來民間好好遊玩一番了。」

    「皇上若是喜歡,泱泱可以時常陪你微服私訪。」

    他回頭輕輕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笑道:「說是陪朕,其實是你自己想出來玩吧?」

    「皇上,出門在外,你總要給我點面子。」

    「傻瓜,朕就是你的面子。」

    他這話說得我心愉悅,忍不住邊笑邊抬眼看他,他忽然低頭在我上輕啄了一下,又不地去看窗外。

    我,第一次有了要與他白頭偕老的想法。

    途經一家我常去的茶樓,我忍不住停了車夫。

    「皇上,各種名茶對你來說早已不新鮮,今日我帶你去喝新奇一些的。」說著,我便拉著他下車,直衝進新茶居。

    新茶居,並不是以茶葉的新舊出名,而是以茶飲的方式新穎出名。

    這家店就沒有正兒八經用水泡了就能喝的茶,而是在茶裡加了不同的料泡製。當然對於一些老派的學究,並不待見這家茶館,可朝城多數人有獵奇心態,久而久之,這新茶居就變得聲名遠播。

    挑了二樓靠窗的位置坐下,我吩咐店裡伙計給我們上一壺白桃烏龍茶,這可是新茶居里口碑最好的款,往日我來的時候,總喝這款果茶。清新茶香氣搭配白桃的果香,口微,回味甘甜,簡直讓人罷不能。

    「皇……夫君,你品一品這茶。」說著,我給他斟了一杯。

    他將杯盞湊近聞了聞,又抿了一口:「果然是好茶。」

    「但凡是這朝街的好東西,就沒有能逃得過我黎泱泱的眼睛。」我自豪不已。

    「你昨日不是問朕……我,是何時喜歡上你的嗎?」他將杯盞安穩放下,「很早了,只不過,真正心應該是見到你與一隻狗打架……」

    我張大了,傻笑一聲:「夫君是說羅記餛飩的那隻大狗?」

    他握拳的手掩在角:「正是。」

    司馬彥登記第一年,隔壁樊城就屢次來犯,許是想著新皇上位基未穩,就想來挑釁一番,我朝百姓的心。

    可不曾想,司馬彥是個刺頭,不僅沒有半分懼怕,反而駕親征。

    那時候,跟著他一同去打仗的還有我爹,黎大將軍。

    據司馬彥說,那時每每打了勝仗,全軍營必然會慶賀一番。

    這一慶賀,就免不得喝酒,這一喝酒,我爹就了話癆。

    不是誇大哥英勇,就是誇二姐知書達理,當然講的最多的便是我。

    我爹講我的開場白永遠就只有一句:我那兔的小兒,爬個樹那一個迅捷,頗有老夫當年的風範啊。

    然後一些陳年舊事也被他盡數給了出去。什麼三歲丟人泥,五歲剝大哥子,七歲用娘的胭脂把臉化了猴子屁,十歲把街上不願同我玩的男孩子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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