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就一個要求,讓太子妃回太子府。
可這個要求未免也有點太小題大做了。
太子妃也好,振侯府也好,人回了娘家之后想要再回太子府,也不是非得太子府有人去接才行,是太子妃,想要回來,就算是沒人去接,自己回也可以,最多是丟人一些,被人背后閑言碎語幾句。
可這婚事,從開始到現在,不一直都于丟人的狀態嗎?
親前夕太子納側妃,進宮敬茶太子帶側妃,甚至去風波莊,太子也是帶著側妃過去,出席宮宴太子也是帶著側妃......其實振侯府在太子府本得不到任何好,得不到任何他們想要的,為何還要如此執著的要把人塞進太子府呢?
這一點,姜意不懂。
更想不通的是,為什麼不直接回去,而要讓去接,甚至皇后,堂堂后宮之主,竟然要通過綁架半斤來威脅去接人?
這是不是也有點太夸張了。
不管怎麼說,為了救半斤,姜意從皇后寢宮出來,還是直奔出宮。
只可惜,進宮容易出宮難。
才出了皇后寢宮的大門,還沒且多走一步呢,便有宮人攔住的去路。
“姜側妃萬安,我們莫太妃幾日不見姜側妃,著實想念,請姜側妃過去小坐須臾。”那宮人擋在姜意前面,屈膝行禮,端的卻是一臉傲慢。
姜意看著,“我若是說不去呢?”
那宮人站直了,與姜意平視,眼底帶著笑,那笑頗有幾分挑釁的意思,然后一字一頓的說:“陛下也在呢,怕是由不得姜側妃不去,不去,便是違抗圣旨,姜側妃為太子殿下的側妃,不想給殿下招惹一個縱容寵妃違抗圣旨,藐視皇權,不將陛下放在眼里的罪名吧。
要知道,現在凝水鎮炸,可是好多人都盯著太子殿下呢。”
姜意心頭打鼓。
凝水鎮炸......到底是振侯府這邊做的,還是莫太妃給祁闌的下馬威。
姜意當然不相信這種規模的大炸是意外。
“你說是陛下要見我?這傳召,你傳的是陛下的口諭?如果不是的話,那你算是假傳圣旨?”姜意其實已經決定要去了,因為本躲不過,但還是做出一副不想去的樣子。
那宮立刻就說:“當然是陛下的意思,姜側妃,請吧,耽誤了時間,惹得龍心大怒,可不是你能吃罪的起的,你該知道,自從殿下親,陛下一直心頭不悅,陛下一向講究規矩,殿下卻在親前夕納妾,這已經是犯了陛下的忌諱。
現在您再拖拖拉拉,何統。”
一個小小宮人,都敢在姜意面前說教,這背后若無人指使撐腰,怎麼敢。
姜意倒要看看,這背后撐腰的,是不是真的是皇上,。
凝水鎮發生那麼惡劣質的炸,皇上難道還有興致和莫太妃研究宮斗?
真是離大譜。
然而,當姜意跟著這宮抵達莫太妃寢宮的時候,還真就看見皇上坐在莫太妃寢宮,兩人正一桌之隔,喝茶說話。
姜意被宮帶上前,行禮問安,皇上和莫太妃,誰都沒有搭理。
姜意:......
這氣度,還不如皇后呢。
人家好歹知道有話直說,有屁快放!
皇上把姜意晾在旁邊,仿佛這里本沒有這個人一樣,只朝莫太妃問:“太妃娘娘這幾日可還心口憋悶?”
莫太妃笑著說:“還好,于太醫的方子很是管用,再加上他針灸配合,已經好多了,畢竟老了,和年輕人比不得,生一點氣這心口就遭不住。”
姜意:......那還是生氣生的,多生幾次就習慣了。
皇上嘆一口氣,“闌兒那邊,朕去教訓他,打小太妃娘娘就偏寵他,有什麼好的,都藏起來,其他皇子來了一律不給,就只等著他來,結果他倒好,長大了心大了,越發不統。”
莫太妃搖頭,“孩子大了自然有自己的主意,你別老管著他,越管越逆反,你看凝水鎮,好端端的鎮子,這麼多年來都是做煙花竹的,怎麼年年都平平安安無事,今年偏偏鬧出這麼大的靜,還是就在生辰宴之后。
我聽得都心驚跳,那邊不知道了什麼樣子,陛下要讓大佛寺僧人為那些含冤黃泉的百姓誦經祈福,超度冤魂。”
說起這個,皇上臉有些沉,“太妃放心,朕已經安排了大師超度冤魂,哎,是朕沒有教好闌兒,父皇那般喜他,甚至不惜將兵權給到他手中......可他,你看他現在了什麼樣。”
姜意聽得心驚跳。
先帝把兵權給了祁闌?
先帝啥時候沒了?別管啥時候,那得是先帝沒了,才有現在的皇帝吧,現在的皇帝,怎麼說也在位有十幾二十年?
那先帝能有多喜歡祁闌,竟然把兵權給一個娃子?
他們為什麼要在自己面前說這些?他們想要干什麼?
姜意進宮的目的,就是想要攪渾這淌水,然后給祁闌爭取機會,可現在忽然覺得,可能低估了宮里的魑魅魍魎。
皇上和莫太妃說完,這才想起旁邊還有一個人似的,轉頭看向姜意,眼神帶著明顯的不善,“來了。”
這話姜意沒法接,只能再次屈膝行禮。
皇上也沒讓起來,不咸不淡的說:“你為太子側妃,既是得太子寵,就應該日日時常規勸,讓太子勤勉為政,你倒好,整日教唆太子不著四六,滿銅臭,好好的太子,都被你們這些商戶帶壞了。
靖安伯府也算是老世家了,竟然調教不出一個像樣的姑娘。”
這話連姜琦一起罵進去了,但是莫太妃臉上笑意沒變。
皇上哼了一聲,沒再多說什麼,起離開。
等到皇上一走,剛剛還一臉慈的莫太妃,此時臉上笑容幾乎是一寸一寸以眼可見的速度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惻惻的狠勁兒。
“姜側妃,本宮真是低估了你,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側妃,也敢在宮宴之上,口出狂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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