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看的是同一場電影,幾分鐘后,沈玥他們與Allen、Freddy又在放映廳里遇上。
Allen與Freddy坐在他們前面一排。不知道是先前在外頭到的打擊太大,還是忌諱著旁邊的其他觀眾,從沈玥面前經過時,父子倆的腳步沒有一刻的停頓。
燈很快熄滅。
Allen與Freddy父子倆的影被黑暗吞沒,徹底消失在了沈玥的視野之中。
迪士尼的畫電影向來是全年齡向,因此劇在年人看來,多有些稚。沈玥只看了一半,便昏昏睡。
是被星星醒的。
醒來的時候,電影已經結束了,放映廳里亮得刺眼。
前排的座椅全都空著,幾個穿著制服的影院職員正一排一排地清理著垃圾。
星星站在沈玥面前,懷里還抱著那桶沒有吃完的米花。
他地皺著眉頭,不滿地盯著,嚴正指責道:“媽媽,你怎麼可以在看電影的時候睡覺!”
沈玥打著哈欠坐直,了自己酸痛的脖子,話音中仍著濃濃的困意:“對不起。”
四下里張一圈,沒見著許紹城的人影,心里忽然有點兒慌,連帶著人都給嚇清醒了:“你爸爸呢?”
“爸爸去上廁所了。”星星說,“他讓我不要醒你,可是其他人都走掉了……”他本來很有耐心地在等,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放映廳里的人漸漸減,直到只剩下他們倆。當他看到打掃的叔叔阿姨們陸續進來,而爸爸依然沒有回來的跡象,終于還是坐不住了。
沈玥拿好自己的包,牽起星星的手,“走吧,去找你爸。”
他們倆剛走到門口,就到了許紹城。
“醒了?”他微微挑眉。
沈玥覺得有點兒丟臉,著角小聲答:“嗯。”
星星急不可耐地拉住許紹城的手,癟著問:“爸爸,你怎麼去了那麼久?”
許紹城含糊敷衍過去,問沈玥:“現在回家?還是再逛一會兒?”
沈玥看看手表,快到九點。
回到家里收拾一下洗漱完畢大概就過了十點。
明天星星還要上學,也要上班,自然不能睡得太晚。
哪怕星星仍意猶未盡,依然強決定:“回家!”
**
許紹城哄睡了星星,拿著藥酒推開了沈玥的房門。
沈玥洗完了澡,穿著薄薄的真睡,坐在梳妝臺前對著鏡子抹護品。
在醫院里待了幾個月,因為不化妝,也不出去見人,幾乎沒管過自己的皮。可現在重新工作了,自然也要把保養的任務撿起來,否則一到公司就會被其他同事給比下去。
許紹城站在門口,沒急著往里走。
沈玥聽見聲音回頭,看見他手里提著的藥酒瓶,哭喪著臉掙扎:“我能不能不抹這個?”
早上出門前被他按在沙發上抹了一次,中午又被陸晨著進他辦公室抹了一次,藥酒難聞的氣味在上沾了一天,以至于每個靠近邊的人都恨不得捂著鼻子逃得遠遠的,好像是什麼瘟疫一樣。
而且藥酒糊在皮上油膩膩的,實在太不舒服。
好不容易才洗干凈,打算清清爽爽地睡上一覺,誰知道——
許紹城的答案一點也不讓人意外:“不能。”
沈玥恨恨地擰上面霜的瓶蓋,認命地坐回到床上。
許紹城練地坐到邊,把的腳擱到自己的大上。
沈玥的皮很白,大約是因為剛洗完澡出來,被熱氣蒸出一層淡淡的紅,與在床上時一模一樣的。
許紹城的眸逐漸變深,素來冰涼的手指也被沸騰的溫熱,掌心在的腳踝曖昧地打著圈。
他的力道不輕不重,按的時候雖然也會帶來細微的疼痛,但比起陸晨中午對的“摧殘”,好了一倍不止。
“哎,你是不是專程跟師傅學過這個啊?”沈玥分外好奇。
其實早上就想問了,可一直沒找到機會。
“沒專程學過。”許紹城揚起角,“你聽過一句話嗎?‘久病良醫’。”
沈玥愣了一下。
他話里的意思不難理解。
可一去深想他曾經歷過的那些傷害,的心就忍不住地栗。
有點兒疼。
“以你的份背景,打小應該邊保鏢群吧?還會傷?”
“我家里的況,你又不是不知道。”許紹城垂著眼,角的弧度多了些苦,“我那兩個叔叔……從我出生起就想除掉我。”
他在這一輩排行第二,出生比許澤瑞晚了幾年。
原本他二叔以為,自己的兒子了長孫,就能正大明地繼承云天集團的一切,可老爺子遲遲不肯放權,且話里話外都更偏向老大一家。
于是他二叔與三叔勾結,不僅多次設計他母親流產——好在他母親福大命大每次都能化險為夷,還在他出生以后想方設法地對他下手。
最終是他爺爺看不下去,干脆把他養在了自己邊,才斷了他們的念想。
為了讓他有保護自己的能力,爺爺把他送去學了武、跆拳道、拳擊……他小的時候,上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幾乎沒有一完好的地方。
起初他還按照爺爺的吩咐去看醫生,后來時間長了,一點點小的跌打損傷,他自己就能搞定,手法甚至堪比名醫。
沈玥咬住下,無言地看著他。
該安他的,但話都到了邊,又不知道要怎麼說出口。
許紹城抬眼,恰好撞見眼底的溫與疼惜。
在這一瞬間,從前的那些苦好像無所謂了。
這些年他的艱難,好像也值了。
“我吃過很多苦的,你不要把我想象那種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富家子。”許紹城的聲音輕了許多,帶著不易察覺的委屈。
沈玥心底的酸更重,頭像被什麼東西堵住,只能通過聲帶的震發出簡單的音節:“嗯。”
當然知道他有多辛苦。
單是離云天集團這棵大樹,立辰遠并發展為今天的模樣,就很不容易。
“所以……”許紹城的手掌覆在的腳踝,手指輕輕地挲溫的,“你能不能可憐可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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