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了寶寶媽媽的電話。
——不管有沒有效果,得讓對方知道自己的不滿。
“嘟”聲響了好半天,電話才有人接。
“喂?”那頭的人極不耐煩,尖細的聲聽起來似乎有點耳。
沈玥一時卻沒能想起自己究竟在哪兒聽過這個聲音。
“您好,請問是寶寶的媽媽嗎?”問得十分客氣。
結果“哐”的一下,電話被掛斷了。
沈玥再打過去的時候,始終無法接通——大概是被對方拉了黑名單。
因為職業質,遇到過許多不可理喻的人,如今的心被打磨得越發平和。
難得有這麼一個人,能讓氣得想要把手機摔掉。
把星星哄睡著,熬了一個通宵,把第二天要做的工作做了大半,上班以后繼續爭分奪秒,下午請了假提前離開酒店,功趕上了兒園放學。
小、中班的孩子都出來以后,才到大班的順序。
家長們有秩序地往里走,雖然因為人多而有些擁,場面卻并不顯得混。
突然,后面有人拉住了沈玥的胳膊。
“玥玥?”
悉的聲音令沈玥停住了腳步,一寸寸的變得僵。
的心跳驟然加快,耳邊縈繞著如擂鼓一般的聲響——再聽不到其他。
腦袋里的空白一點點的被填滿,緩慢地轉過脖子,看向后的人。
大約是過分注重保養,那一張臉與五年前竟沒有太大的差別——甚至連皺紋都沒有多出幾道。
“m……”沈玥剛發出一個音,又急忙改口:“阿姨。”
許母震驚的表收住,滿含淚水的眼里溢出的悲傷。
“玥玥……”哽咽著,將沈玥的胳膊抓得更。
們兩人的表現太過怪異,路過的家長頻頻回頭,好奇探究的眼神讓沈玥瞬間回神。
“阿姨,有什麼事我們待會兒再說吧!我還得去接孩子呢。”拉開了許母的手。
許母的眼睛再次瞪圓,抖了半天才發出聲來:“你……都有孩子了?”這個問題剛問出口,自己就忍不住笑了,“看我!”懊惱地捶了一下腦門,自我解嘲:“你也該結婚生子了。好、好。”
沈玥沒有特意去否認的說法。
倘若讓許母知道至今仍未結婚,恐怕心里會過不去。
們倆結伴上樓,巧的是,在同一間教室門口停下。
沈玥與許母對視一眼,互相從對方眼里看到了同樣的驚訝。
然而許母還比沈玥多了一點尷尬。
沈玥讓許母先進去。
班主任一見許母,沖著教室后方:“寶寶,你來啦!”
沈玥心里一個“咯噔”。
如果說許母是寶寶的的話,那麼寶寶就是——許紹城和秦涼月的兒?!
難怪!
難怪班里其他孩子的家長都那麼忌憚他們家!
難怪昨晚會覺得電話里的聲音那麼耳!
一個扎著雙馬尾、長得胖嘟嘟的小姑娘朝著這邊跑過來,猛地一下扎進了許母的懷中。
“!”甜甜地,一雙大眼睛笑得瞇了一條線,看起來活潑可,毫不見班主任與星星口中“魔頭”的影子。
許母也笑得見牙不見眼,臉上這才繃不出現出了幾道淺淺的皺紋。慈地看著寶寶,抬手在的腦袋上了,轉而牽住了的手。
班主任又把星星過來,到沈玥手上。
許母看一眼星星,似憾似欣地喃喃道:“跟你長得真像,真好看。”
沈玥禮貌地笑著,教星星:“要對說‘謝謝’。”
星星聽話地重復:“,謝謝!”
“不客氣。”許母的笑紋更深,看著星星的眼神也越復雜。
大概是見自己的注意力被別人搶走,寶寶臉上的笑容消失,現出不屬于五歲小孩的狠戾。那樣怨毒的眼神,沈玥都忍不住打了個寒。
“!”撒一般地晃著許母的手,嘟著作出一副可的模樣——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沈玥的錯覺。
許母低下頭看,細聲細氣地問:“寶寶,怎麼啦?”
寶寶拽著許母,迫不及待地往外走:“我肚子了,我們快點回家吧!”
“等等!”沈玥住了們。
許母回頭,“嗯?”眼神中充滿期待。
沈玥把星星拉到自己前,“阿姨,有件事我想跟您說一下。”舉起星星的手臂,讓那個仍未完全消失的牙印完全地展在所有人的眼前,“這個是昨天寶寶咬的,我問過星星了,起因是星星不讓寶寶親,寶寶一生氣,就拉著他的手腕咬下去了。”
班主任也幫忙作證:“的確是這樣,我們教室里有監控的,可以隨時調出來給您看。”
聽到這樣的事,許母很意外。
在的眼里,自家孫向來乖巧懂事、善良心,絕不會跟狗一樣發瘋咬人。
但班主任說得信誓旦旦,沈玥也不會故意騙……
許母的表漸漸變得嚴肅,問寶寶:“寶寶,你跟說真話,這是不是你咬的?”
寶寶“哇”的一下哭出來。
仍留在教室里的其他同學,以及剛剛進來的家長,全都茫然地看過來。
“寶寶。”許母試圖制止,卻哭得更加厲害,最后干脆一屁坐到地上,任人怎麼拉都不起來。
這樣的場景讓沈玥有些尷尬。
只是想討一個道歉,沒打算讓小孩子傷,更不想讓許母下不來臺。
“寶寶,別哭了。”許母蹲下去輕言細語地哄了半天,寶寶卻一點要收的意思都沒有。
許母最終失了耐心,板起臉來唬:“寶寶,你要再哭的話,可就不喜歡你了。”
聞言,寶寶立即停止哭嚎,用胖胖的小短手胡地抹掉臉上的淚水。
“我不哭了。”說話的時候還帶著重重的鼻音。
等平靜下來,許母又問一遍:“是不是你咬的?”
寶寶咬著下,怯怯地點了一下頭。
“對不起!”在沈玥要求之前,就主對星星說,“我不應該咬你的,對不起!”
寶寶上前一步,拉住了星星的手,吸著鼻子可憐兮兮地問:“星星,我們還是好朋友,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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