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紹城的聲音比外面的寒風更加刺骨。

沈玥的心一點點的變涼，表也一點點的恢復平靜。

“我今天跟媽出去了，晚上六點多才回來，一回來就洗澡睡覺了，一直到被你吵醒。”說，“我承認我不喜歡這只貓，也沒怎麼關心過它，但我發誓，我從來沒有希它生病或者去世。”

許紹城地盯著，想要從的臉上找到撒謊的痕跡。

可是沒有。

他心里也很清楚，如果真的想找借口逃避責任，沒必要把他媽拖下水。

知道自己誤會了，許紹城多有些愧疚。

可聽到親口承認“不喜歡這只貓”，他更多的還是意難平。

“是不是只要你認定了那只貓，之后所有的貓都再不了你的眼？”他的眸暗沉，其中藏著沈玥看不懂的復雜緒。

他過度跳躍的腦回路讓沈玥有點懵，但還是如實回答：“是。”

許紹城的子重重地震了一下。

他低下頭，凌的劉海散落在額前，遮住他那雙深邃的眼眸。

“我知道了。”他的聲音很輕，含著黯然的笑意。

“對不起，剛才對你發那麼大火。”他把貓抱起，“等它的病好了，我會把它送到我媽那兒去。”

不會讓它再礙的眼。

“等等。”沈玥卻攔住了他的去路。

不知道他突然的消沉是因為什麼，可他現在的這副模樣，讓很不好。就好像有一千針進了的心臟，每一都傳來麻麻的疼痛。

“嗯？”許紹城的膛堪堪到的手臂。

他停下腳步，視線慢慢上移，直至與的匯合。

“你喜歡這只貓的話，就繼續養吧。”沈玥認真地說。

許紹城對這只貓投的心力都看在眼中，盡管他狠心地送走了的甜甜，可正因為知道失去“所”的痛楚，才不忍心也對他做同樣的事。

“我……”看向躺在他臂彎里的貓，“會試著接它。”

試著接麼？

許紹城垂下眼瞼，角譏諷的弧度慢慢加深。

“不用了。”

他不想勉強去接自己不喜歡的東西。

比如這只貓。

比如……他。

“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們去把離婚手續辦一下。”

在寵醫院等甜甜的檢查結果的時候，他一個人七八糟地想了很多。

雖然他之前很強地表明過自己絕不離婚的態度，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只是在嚇唬。

他對向來心，萬一非著他離，甚至不惜鬧到魚死網破的地步——或者還不到那一步，他一定會松口同意。

他不想鬧得那麼難看。

更不想像這只貓一樣，被忽略、無視、一直冷漠對待。

如果注定了他不能得到的，那麼，他想要離開得更有尊嚴一些。

“哈？”沈玥不知道話題是怎麼從貓過渡到離婚的，只知道，明明是期盼已久的事，此時此刻竟沒有一一毫喜悅的緒。

相反，還有幾分慌張與排斥。

“你不是想離婚麼？”許紹城笑，“我全你。”

全？

沈玥忽的有點氣。

“難道不是全你跟秦涼月麼？”反問他。

許紹城眼中的笑意更冷，“就當是吧。”他說，“所以，我們什麼時候離婚？”

“我隨時都行啊。”

沈玥的回答讓許紹城的心一點點的沉到了底。

他竟還會對抱有期，盼著說一兩句挽留的話。

現實最終還是給了他重重的一擊。

“那就明天吧。”許紹城的語氣是故意裝出來的輕松。

早點結束這段關系也好。

他就不會再去做那種遙不可及的夢。

看著他如釋重負的表，沈玥攥了拳頭。

“好啊。”艱難地出一個笑，“錢我就不要你的了，我們倆本來也不是真結婚，臨到頭來還分你一半錢我也說不過去。但是……”了，“能不能請你把我的甜甜還給我？”

略顯卑微的懇求讓許紹城的心尖微微一。

不論是因為眼下的形勢，還是出于他的私心，他都不想將那只貓再換回來。

“不能。”他沉著臉，果斷地吐出這兩個字。

這個結果雖然在沈玥的預料之中，可聽他親口說出來，還是讓寒了心。

“那好吧。”也沒有強求，“我……回房睡覺了，明天早上見。”

許紹城卻先一步抱著貓回了自己的臥室。

盯著那扇閉的房門看了好一會兒，沈玥才一瘸一拐地回房。

**

許紹城半躺在床上，貓趴在他的膛。

他抬起一只手，遮住對他來說過于刺眼的燈。

“沈玥……真的沒有心的吧？”他苦笑著說，像是在喃喃自語，也像是在說給那只因為冒而一直昏睡不醒的貓聽。

“我是眼瞎心盲了，才會喜歡了這麼多年。”

“我不想喜歡了。”

“可是，真的太難了。”

“你也是吧？”

“明知道不喜歡你、明知道一點也不在乎你，還是想要往跟前湊，讓注意到你、討的歡心。”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真的很可憐？”

“呵，可憐蟲。”

許紹城笑著笑著，漸漸沒了聲音。

**

沈玥一夜無眠。

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起床，擔心被許紹城看出端倪，又往臉上抹了厚厚的一層底，還破天荒的化了一個大濃妝。

出臥室的時候，許紹城已經坐在客廳里了。

他的打扮和平時沒什麼兩樣，頭發也梳得一不茍。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要去結婚，而不是離婚。

聽見聲音，許紹城轉頭。

與的憔悴不同，他整個人都神采奕奕，活力十足。

沈玥的低落緒在這一刻消失得無疑無蹤。

人家終于能跟白月有人終眷屬了，指不定心里怎麼高興著呢！還在這里傷春悲秋，簡直就是個大傻|！

“走吧。”撇開頭，極冷淡地說。

他們倆正等著電梯，許紹城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掏出來，屏幕上是葉行舟的名字。

“我接個電話。”他對沈玥說。

沈玥輕輕地“嗯”了一聲。

許紹城按下接聽，葉行舟輕快的聲音就從聽筒里傳出來：“紹城！我到京市了！快來機場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