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沈玥拒絕了他的好意，理由冠冕堂皇：“陪長輩玩而已，不管我牌技好或者差，這錢都該由我來輸。”

這一番話立刻獲得了二嬸和三嬸的一致好評：

“小玥就是懂事！”

“小輩就應該有這樣的覺悟！”

許母倒不在乎沈玥輸錢與否。

先前執意讓許澤洋許紹城上來，就是不希他與秦涼月一起待在樓下。

卻沒想到，還是慢了一步。

現在頭疼得，哪怕許紹城向保證了和秦涼月什麼事都沒有，還是怕出問題——更怕沈玥會多想。

另一邊。

“謝謝你答應陪我出來。”秦涼月激地對許紹城說。

“舉手之勞罷了。”許紹城勾起一抹淺笑。

秦涼月呆呆地盯著他的側臉看了很久，忽然問道：“你喜歡沈玥嗎？”

許紹城挑眉，“嗯？”似是沒聽懂的問題。

秦涼月問得更了一些：“你和沈玥結婚，是因為喜歡嗎？”

許紹城沉默了好一會兒，出了一個相當刻意的笑，“當然。”

“你撒謊！”秦涼月激地穿了他，“你本不喜歡對不對？你之所以娶，不過是因為年紀到了，要應付家里！”

許紹城又沉默一陣，“你愿意這樣想，就這樣想吧。”

他這話說得模棱兩可，秦涼月自然按照自己以為的方向去解讀。

咬下，長長的指甲嵌進掌心的里，得自己出了幾滴眼淚。

“紹城……”的聲音在抖，帶了幾分哭腔，“其實……這幾年我也過得不快樂。”

許紹城的抿了一條直線。

他目視著前方，半晌以后問：“他對你不好嗎？”

秦涼月低下了頭去，用指尖揩去眼角的淚水。

“他……在外面有別的人了。”說，“還不止一個。”

許紹城瞇了瞇眼，語帶不悅地說：“等下回去我找他談談。”

“別！”秦涼月慌忙抬頭，抓住了他的手臂阻止他：“你別找他！他知道我跟你訴苦，又要打我了！”

許紹城偏過頭來看，聲音更冷：“他還打你了？”

秦涼月的眼淚如同決了堤的洪水，不住地往外涌。

用手捂住，以不讓自己嗚咽出聲。

許紹城追問：“他打你哪里了？”

秦涼月一邊哭一邊搖頭，“沒有……他沒有打我……”

許紹城一腳踩上剎車，把車停到了路邊。

他握住秦涼月的肩膀，得面對著自己。

“涼月。”他進的眼睛，“你告訴我，許澤瑞打你哪里了？”

他堅定的眼神有種平定人心的力量，輕的聲音像是哄。

秦涼月緩緩拉下拉鏈，將自己的羽絨服掉。

卷起里面打底衫的袖子，出一截手臂。

手臂上是青一塊紫一塊的痕跡，看起來格外嚇人。

“不只是這里。”說，“還有這里——”指著自己的肚子，“這里——”大，“這里——”后背，“他只要不開心，就打我來發泄。”

許紹城憐地看著，“涼月……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秦涼月扯出一個苦的笑。

“你不是早就把我的所有聯系方式都拉黑了？而且，你還一直躲著不肯見我。”

許紹城握著肩膀的手收了一些，沉痛地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會變這樣……”

“你不用自責。”秦涼月善解人意地說，“當初是我自己做出的選擇，后果也應該由我自己來承擔。”

許紹城問：“你打算怎麼辦？”

“我能怎麼辦？”秦涼月的眼里滿是落寞，“還不是得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跟他繼續過下去？”

“你可以起訴離婚。”許紹城給出主意。

“起訴離婚？呵！”秦涼月笑得譏諷，“許家勢力多大啊，我讓他們丟這個人，到時候他們還不知道得怎麼整我！”

“我會幫你。”許紹城承諾。

“你幫我離了婚，然后呢？”秦涼月問，“我一個離過婚的人，還有誰敢娶？”

說這話的時候，的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許紹城，里面閃爍著希冀的。

許紹城當然看出了的意圖，也知道想要聽到什麼樣的回答。

“我結婚了。”他說。

“可你不喜歡，不是嗎？”

“我要對這樁婚姻負責。”許紹城說。

秦涼月眼里的一點點的暗了下去。

“我知道了。”看向窗外，“去超市吧。回去晚了，他們都要起疑了。”

**

從超市買了食材回來，許紹城停好車，秦涼月卻半天沒有要下車的跡象。

“怎麼？”他問。

秦涼月猶豫了許久，才告訴他：“我不會做菜……”

而夸下了海口要親手給大家做晚飯。

許紹城無奈地嘆一口氣：“我來吧。”

秦涼月這才出一個舒心的笑，“紹城，你對我真好！”

許紹城避過灼灼的目，先行下了車。

秦涼月的眸暗了暗，不甘心地解開了安全帶。

**

“紹城哥和我大嫂回來了。”許澤洋聽見外頭的聲響，又湊到了窗戶旁。

沈玥分了一刻的神，就錯過了牌的機會。

——把這筆賬也記到了許紹城的上。

許母立刻說：“去把紹城上來！”

許澤洋再次去而復返，依然沒能把許紹城帶上來。

“紹城哥說他有事要忙，讓嫂子自個兒玩一會兒，輸的錢回去以后他給報銷。”

許母越發的不高興：“他放著假呢，能有什麼事忙？”

“嗯……”許澤洋遲疑著回答，“好像是要給我大嫂打下手，說是我大嫂一個人做這麼多人的晚飯，忙不過來。”

許母氣得一把推了面前的牌，“家里沒傭人了是不是？哪里得到他去給人打下手？”

過度的反應把牌桌上的其他人都嚇了一跳。

二嬸翻了個白眼，怪氣地說：“大嫂，您這話我可不聽了！合著你們家紹城就一點活兒都干不得了？幫點小忙罷了，您至于這樣兒嗎？”

三嬸也附和：“涼月做這一大家子人的飯多辛苦啊！紹城閑著也是閑著，做點事不好？”

沈玥站起來，“讓澤洋陪你們玩吧，我也下去給涼月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