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爺爺停在原地，兩只手都撐住拐杖，一雙眼睛只在最開始的時候瞥向過許紹城，之后便完全的黏在了沈玥的上。

“這位是？”哪怕他這話是問許紹城的，視線也從未離開過沈玥。

許紹城將沈玥拉得離自己更近了一些，“我老婆，沈玥。”

許爺爺一驚，聲音不由的拔高：“老婆？！”

沈玥嚇得抖了一抖，下意識地了許紹城。

原以為許紹城要帶去的是他在京市獨自居住的“家”，沒想到會是來他爺爺家里。

要早知道，打死都不會跟他出門。

“嗯。”許紹城鎮定地點頭，“我們3號領的結婚證。”

許爺爺氣得瞪圓了眼，右手將拐杖舉到半人高的地方，突然意識到沈玥還在場，生生又重新放了下去。

他給了許紹城一個警告的眼神，隨即轉向沈玥。

“yueyue？”他好像在頃刻間變了一個人，先前的冷厲不復存在，語氣十分溫和，生怕一不小心把嚇跑，“哪個yue？”

沈玥握了許紹城的手，掌心與他的得嚴合，一點點地汲取著從他上傳過來的熱量——這讓多了幾分安全。

多年的職場經驗讓的應變能力強于普通人，沈玥挽了個笑，客客氣氣地說：“王字旁，加一個‘月亮’的‘月’。”

的聲音清甜，讓人忽略了其中輕微的抖。

“哦。”許爺爺微微瞇起眼，笑得分外和善，“這個字的，寓意也好。”

雖然知道他是在客套，沈玥還是被他夸得紅了臉。

京市地屬北方，冬天比海市這種近海的南方城市要冷許多，因空氣干燥，冷風刮在臉上跟刀割一樣疼。

許爺爺不知沈玥世，見的臉突然變紅，以為是不習慣京市的氣候，猛地一下被凍壞了。

“進屋里去坐吧。”他招呼，“外面太冷了。”

他慢慢地轉過了，巍巍地往前走。

沈玥看得膽戰心驚，松開許紹城的手，幾步追上去摻住他的胳膊，甜甜地笑著說：“爺爺，我跟您一塊兒走。”

沈玥主的親近出乎了許爺爺的意料。

他愣了兩秒，隨后笑意更濃，臉上的皺紋也更深。

“好好好！”他的聲音里著說不出的暢快與愉悅。

被沈玥“拋棄”的許紹城落在他們倆后，看著他們的互，角悄悄勾起了一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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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爺爺住的主屋在四合院的最深，卻不是整個院子里最華麗恢弘的一間——相反，這間屋子整看起來舊舊的，屋里的家也都是很古早的款式，有些甚至還掉了漆皮。

許紹城后來告訴沈玥，這間屋子是當年他爺爺的婚房，他們倆自結婚起，就一直住在這里。許四十多歲的時候因病去世，之后許爺爺未再續娶。因懷念自己的妻子，這麼多年來，他都不曾過屋的擺設和裝飾。

他們三人坐在廳里，旁邊放了臺大功率的電油汀，將屋里的空氣烘得暖暖的。

許紹城解釋說：“爺爺不讓翻修這間屋子，所以這兒沒裝暖氣。你要冷的話，我讓人給你拿件厚點的棉襖過來。”

沈玥離電油汀最近——這個位置是許爺爺特意安排的，“暖和的。”說。

許爺爺看著自己從小冷到大的孫子在沈玥面前變得這麼溫，心中對越是滿意。

“你們結婚的事，你爸媽知不知道？”他問許紹城，冷的態度與對著沈玥時的和藹截然不同。

“暫時還不知道。”許紹城誠實地回答，“我是打算等過年把沈玥帶回來，再通知你們這個消息的，但臨時接到來京市出差的任務，剛好辰遠也有點事，我就一起過來了。我們早上到的京市，下午就來看您了。您看，我始終是把您擺在我心中第一的位置的。”

他這故意討好的俏皮話一說，許爺爺的臉的確好看了一些。

他揚了揚手里的拐杖，作勢要往許紹城的上揮，“說什麼傻話呢！你現在既然結了婚，就應該把老婆擺在第一的位置才對！”

許紹城作恍然大悟狀，“爺爺教訓得是。”他偏頭覷沈玥一眼，眼神中帶著幾分戲謔。

大約是害，腦袋又深深地埋了下去，耳紅得快要滴出來。

“以后老婆就是我心里的第一位。”

他抬手替沈玥將垂落的長發到了耳后，指尖在細的上劃過，引起一陣細微的栗。

許紹城滿意地彎，故意一聲：“老婆。”

沈玥的心跳驀地加快，溫似乎升得更高了。

“嗯？”不得已應道，卻不敢抬頭與許紹城對視。

“我也是你心里的第一位嗎？”他問。

這種麻的問題……沈玥無法相信是許紹城會問出來的。

不過他這人一向熱演戲，且一旦戲，便會做足全套。

強忍著不適，配合著他：“當然。”

為了顯得真，強迫自己去看他。

許紹城的一雙黑眸此刻亮閃閃的，盛滿了笑意。

“老婆……”他的眼神轉，其間似有千言萬語。

“咳咳！”許爺爺清了清嗓子，看著許紹城面不悅，“行了，要膩歪再等一會兒，正經事還沒說完呢！”

許紹城立刻坐直了，擺出一副嚴肅的模樣。

“您說。”

然而他拉著沈玥的那只手卻不安分地了，屈起食指在的掌心輕輕撓了撓。

就好像一片羽從的心上掃過，讓有些心。

很想將自己的手回來，可當著許爺爺的面，只能繃了臉，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你們倆這婚禮，打算什麼時候辦？”許爺爺問，見許紹城張，他又兇神惡煞地補充：“不要跟我說什麼‘不辦婚禮’的鬼話！在我們那個年代，辦了婚禮才算是真正的結了婚！”

“爺爺——”許紹城有些無奈，“我還什麼都沒說呢。”

許爺爺用拐杖敲了敲地面，“說吧！”

“婚禮的事，我和沈玥還沒正式商量過。”許紹城說，“我們倆的工作都忙，時間方面還需要費更多的力去協調，一時半會兒也沒法給您一個準確的答復。”

沈玥連忙附和他說：“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