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園附近的餐廳不，沈玥以為許紹城會隨便挑一家解決晚飯，結果他開著車筆直地經過最熱鬧的那一條街，一直到辰遠大廈才停下。

沈玥懵了：“你這是……要去公司加班嗎？”

許紹城出鑰匙推門下車，全然無視了的問題。

他繞到了副駕駛，在沈玥開門的同時遞出了自己的手。

沈玥猶豫了兩秒，小心翼翼地握住。

許紹城角微勾，五指收攏，將比他小了整整一圈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

“跟我來。”

即使是在元旦假期，即使已經過了晚上六點，辰遠大廈依然燈火通明，一樓值守的保安也神抖擻，不敢有毫的懈怠。

許紹城牽著沈玥上了自己的專屬電梯，按下了最上方的按鈕。

“70樓？”沈玥懷疑許紹城是一時手誤，按錯了樓層——他的辦公室明明在69樓。

至于70樓……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辰遠大廈最頂上的全景觀塔。

“嗯。”許紹城輕應。

沈玥有點激。

“我們要去看夜景嗎？”

第一次來這里的時候葉行舟就告訴，從全景觀塔俯瞰，能將整個海市收眼底。

可據說那里只有辰遠集團的幾位高層能夠上去，因而至今網上都沒有任何在塔頂拍到的照片流傳。

許紹城再“嗯”一聲。

他的表始終淡淡的，微仰著頭專注地盯著電子顯示屏上不斷變化的數字。

電梯上行的速度很快，其間沈玥出現了短暫的耳鳴。

然而當電梯門打開的那一瞬間，鼓被迫的難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哇！”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驚嘆。

與這部電梯一樣，觀塔的部，從天花板到墻壁再到地板，全都是明的玻璃。

能夠清楚地看見掛在夜空中的彎月以及約發出黯淡芒的星星——甚至于，仿佛一抬手，就能到。

向前邁出一步，一低頭，差點把自己嚇到。

樓下的辦公室里有好些人在辦公，此時此刻，就好像踩在他們的頭頂，整個人懸在空中。

幸好，沒有嚴重的恐高癥。

只不過，有些擔心：“我們在上面，會不會打擾到他們工作？他們要是抬頭的話，會不會看見我們？”

“不會。”許紹城將的手握了些，邊帶著往前走邊回答，“全景觀塔四面用的是的單向玻璃，也就是說，你能看見底下的人，但他們看不見你。你姑且可以把這當是普通的水泥板，不用有任何的心理力。”

他們倆逐漸走到了觀塔的中央。

從塔尖垂掉下來的造型繁復的巨型水晶燈，照得整一層樓亮如白晝。

而在水晶燈的正下方，擺放著一張餐桌。

餐桌上的水晶花瓶里，著一支鮮艷滴的紅玫瑰。

悠揚的音樂聲突然響起，餐桌后方的簾幕緩緩拉開，竟是一整支規模宏大的古典樂團！

正前方穿著黑燕尾服的男人將指揮棒甩得慷慨激昂，樂團的其他員隨著他的作將樂曲演奏得抑揚頓挫。

“這是……”沈玥看得傻了眼。

許紹城微微一笑，拉開較近的一把椅子讓坐下。

“我第一次結婚，總該慶祝一下。”他輕描淡寫地解釋。

沈玥并非不能理解，只是他這慶祝的規模……未免太大。

而且……他居然都不提前知會一聲。

看一眼自己隨意的裝扮，只覺得與這整個環境都格格不。

許紹城卻不甚在意。

他拍一拍掌，不知道從哪里冒出兩位服務生，端著餐盤來給他們上菜。

主菜是煎得的牛小排，配以陳年的干紅。

許紹城舉杯，深不見底的眸中綴滿明亮的星。

“新婚快樂。”他對沈玥說。

沈玥與他輕一下，“新婚快樂。”

兩人含笑對視著，將小半杯酒一飲而盡。

遠的霓虹燈沖破了濃稠的黑暗，閃爍著彩。

沈玥手上切著牛排，視線卻落在窗外。

“這里真的很。”發自心地嘆。

“喜歡的話，以后可以隨時過來。”許紹城不錯眼地看，語調不由變得溫。

沈玥詫異地轉過頭，對上他灼熱的視線，的心臟不控制地“突突”直跳，臉上的溫度不斷升高。

“好啊。”低下了頭，聲音綿了許多。

就在這個時候，音樂聲戛然而止，水晶燈也驟然熄滅。

沈玥一驚：“停電了嗎？”

“看上面。”許紹城說。

順從地仰起頭，只見一道亮劃破夜空，留下了一個弧形的軌跡。

“流星！”沈玥驚呼一聲，扔下手中的刀叉就要去手機。

許紹城眼疾手快地握住了的左手。

還不等反應過來，無名指上就被套了一個堅的、涼涼的東西，因折著月，在黑暗中分外亮眼。

是鉆石！

還是一顆大鉆石！

雖然比不上傳聞中的“鴿子蛋”，卻已經沒怎麼見過世面的沈玥合不攏。

流星很快消失，天空恢復了之前的模樣。

水晶燈再度亮起，簾幕后的樂團則不見了蹤影。

沈玥怔怔地看著許紹城，“為什麼要給我這個？”問。

“算是補一個求婚儀式。”許紹城松開的手，重新握住刀叉，“雖然我們倆是假結婚，但該有的東西都不能，免得到時候在我爸媽面前了餡。”

“……哦。”沈玥攏了攏手指，口的小鹿一溜煙跑得無影無蹤。

叉起一塊牛排送口中，先前的“驚為天人”，在轉瞬間變了寡淡無味。

沒有了樂團演奏的背景音樂，觀塔安靜得只剩下餐刀與瓷盤發出的刺耳聲響。

沈玥的沉默讓許紹城有幾分不安。

“這枚戒指……你不喜歡？”

“我很喜歡。”沈玥幾乎沒有猶豫。

可臉上的笑容十分勉強，假到了極致。

許紹城抿雙，聲線轉冷：“你要是不喜歡，就不要戴了，明天再去買新的。”

他去抓沈玥的手，卻被躲開。

“不用了。”沈玥拒絕了他，“反正只是個道而已，什麼樣的都無所謂。”

只是個道而已嗎？

許紹城的被他抿得發白。

他垂下雙眸，遮住眼底的傷與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