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英跟一尊雕像似的杵在那里，背靠著墻捧著手機。

“你怎麼還在這里？”沈玥問。

以為他早就走了。

鄭英把手機揣回兜里，著后腦勺害地笑：“我覺你的子沒那麼容易洗干凈……”他一邊說眼睛一邊往沈玥的口瞟，在看到那一片仍未褪去的紅時，出一個“果然”的表，“我跟這家的主人還算，可以幫你借一件干凈的服……”

“多謝你的好意，不過不用了。”沈玥微笑著回絕他，“我有點事，現在就打算走了。”

“啊？”鄭英的眼睛睜大，“你自己走嗎？還是跟許總一起？”

許紹城進場時他也在樓下，那樣大的靜，他想不注意到他們兩個人都難。只不過當時圍過去的人太多，他就沒急著去湊那個熱鬧。

而他留在這里等沈玥，除了要幫借服以外，還存了借機去跟許紹城打招呼的心思。但他沒想到，沈玥一出來就說要走，不給他這個機會。

“我自己走。”

嚴格來說，沈玥都不算是許紹城的伴，而邀請來這場晚宴的葉行舟早就不知所蹤，當然沒資格要求許紹城送回去。

更何況，從剛才的況看來，相比起這間別墅的主人，許紹城更像是這場晚宴的中心。他要中途退場，絕對會掃所有人的興。

“你有開車過來嗎？”鄭英關切地問，“這里很偏的，出租車都不會往山上跑。反正我待在這兒也沒什麼用，不然你告訴我你要去哪兒，我送你吧！”

他是沖著許紹城來的，可許紹城邊的位置總被那些個長輩霸占著，要沒沈玥搭線，他就算過去了，跟許紹城也講不上幾句話。

與其留下來浪費時間，不如賣沈玥一個人。

鄭英是一個熱心腸的人，這一點上一次在醫院沈玥就已經領略到。

但畢竟跟他不，不愿意太麻煩他。

“我自己個車就好。”

打開打車件，剛剛定位功，手機就被鄭英搶走。

他一臉的正氣凜然，義正言辭地教訓：“你沒看新聞嗎？前兩天網約車才出了事！一個二十多歲的孩子被網約車司機拖到山里去強|暴了，后來司機怕事敗，還殺了人拋了尸！”

這事兒鬧得很大，幾乎沈玥手機上所有的APP都有相關的新聞推送，當然不可能不知道。

“就這麼說定了，我送你。”鄭英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頭。

的手機還在他的手里，沈玥只得費勁地邁著小碎步跟上。

下到一樓，鄭英停下來轉頭問：“你提前走，要不要跟許總說一聲？”

沈玥點頭：“要的。”

大廳里的人群全都分散開了，三兩個聚在一塊兒喝酒聊天，沈玥找了個遍，都沒看到許紹城的影。

“找許總呢？”聶斐寧無聲無息地站到了的后，拍了一下的肩膀。

沈玥嚇得心臟都快要跳出來，好在及時捂住了，才沒發出丟人的尖。

“對啊，您看見他了嗎？”

“嗯。”聶斐寧往后一指，“在你從樓上下來的兩分鐘前，他去了后院。”的眼神閃了閃，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跟一個人一起。”

沈玥默默地把剛剛邁出去的一條收了回來。

許總現在……應該不希有人去打擾他們。

“多謝聶總提醒。”沈玥出一個笑。

聶斐寧訝異地一挑眉：“你就這麼算啦？”

“嗯？”沈玥沒明白話里的意思。

鄭英從另一頭過來，跑得有些，“沒找著許總。”

沈玥說：“不用找了，我們走吧。”

這回到聶斐寧云里霧中。

“你們要走？走哪兒去？”

“我有點事。”沈玥無意與多說，微微頷首算作告辭，“聶總，我們下次有機會再見。”

**

許紹城沉著臉回到一樓大廳，先前散去的那些人重又圍上來。

他沒有了應付他們的心，一語不發地將他們擋開。

“許總！”坐在落地窗前的聶斐寧沖他揮了下手。

在這整棟別墅里，他和聶斐寧最，而大概也是除了沈玥以外唯一一個不會黏上來拍他馬屁的人。

于是他走過去，低下頭問：“聶總找我有事？”

聶斐寧沒急著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端起桌上的另一杯紅酒遞給他。

“不知許總是否愿意賞臉跟我喝杯酒？”

淺笑，許紹城卻警覺地瞇起了眼。

從他們倆認識到現在，都從未對他這樣熱絡過。

——這其中必然有詐。

“許總不必想太多。”見他遲遲沒有作，聶斐寧干脆自己了底：“我就是想跟許總做一筆易，關于沈玥小姐。”

一聽到“沈玥”這個名字，許紹城不再猶豫。

他坐下來，接過聶斐寧手中的酒杯，“聶總請說。”

聶斐寧知道自己押對了寶，笑容更深幾分。

“你給我葉行舟現在在用的私人手機號，我就告訴你沈小姐去了哪里。”

葉行舟的私人手機號知道的人不，聶斐寧要有心，不用費多大勁就能打聽到。

——但絕對不是從他這里。

許紹城把酒杯放下，“抱歉。”

他拿出自己的手機，意有所指地說：“我要找沈玥，不用經過別人。”

聶斐寧笑得云淡風輕，“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許總就在這兒給沈小姐打電話吧，我不介意。”

越是平靜，許紹城就越是覺得可疑。

他翻出通話記錄，點開最頂上的一條，電話自撥了出去。

然而聽筒里傳來的機械聲從剛才的“您撥打的用戶正忙”變了“暫時無法接通”。

聶斐寧抿一口酒，目深遠地向落地窗外，角噙著志在必得的微笑。

許紹城接連打了兩個，結果沒有任何的不同。

他握了手機，問聶斐寧：“你真知道沈玥去哪兒了？”

他剛才就是被一個莫名其妙的人用這個理由騙到了后院，結果后院里空無一人不說，那人還跟狼一樣撲上來，抱著他一頓猛親，惡心得他現在胃里都在翻滾。

但聶斐寧……跟那個人應該是不同的。

既然想跟他做易，就不會騙他。

因為知道，欺騙他的下場。

“不止。”聶斐寧眨一眨眼，“我還知道現在跟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