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茉不想跟方老板講話,但架不住好奇,故意轉頭問:“不是初三嗎,還沒放假?不是說要給轉學過來嗎?”
方家商量要領陳兮回來的那天,方家表面還一片祥和,方老板打電話向朋友咨詢,問初三上學期還剩一個多月,要轉學來荷川的話行不行,不知道那朋友靠不靠譜,竟然說沒問題,方老板就樂呵呵說等元旦就把人帶來。
后來家里不祥和了,大人們也沒功夫跟孩子們提陳兮的事,因此方茉一直以為陳兮元旦就轉學來荷川。
方岳原本是要上樓,聽到這里,他轉而走回沙發,揀了只砂糖橘慢慢剝皮。
現在方老板聽兒問起,自然滔滔不絕:“哎呀你劉叔叔那人瞎吹牛,還剩一個多月怎麼轉學,你劉叔叔后來說可以幫辦初三下學期的借讀,學籍沒法轉,中考得回新鎮。”
方茉忍不住跟方老板講話了,問:“那學校現在還沒放假?”
“早放了,跟阿岳的學校同一天期末考啊,考完我就把給接了來,現在是被拉去上課了!”方老板說,“我那會兒不知道陳兮讀書這麼厲害,本用不著什麼轉學借讀,報了一個什麼省的考試,元旦那個時候就是去八中考試的,一考就過,說等中考的時候只要考過普高線就能過來讀書。現在們一放寒假就被拉去上課了。”
方老板強調:“八中只招三十個人,你們說厲不厲害!”
方茉是學渣,沒明白:“那是什麼考試?”
方大字不識,也不懂這個,方老板向來搞不清讀書人的事,一只耳朵進一只耳朵出,沒記住陳兮說過的那些名詞。
方岳慢條斯理吃完兩個砂糖橘,一抬頭就撞上三雙茫然看向他的大眼睛,他頓了頓,將橘皮拋進垃圾桶。
“省招生考試。”他道。
荷川市是省會城市,幾所重高赫赫有名,招生名額只限本市學籍,省其他城市鄉鎮的學生想進荷川市的重高,基本只能通過省招生途徑。
新鎮教育水平有限,幾所初中學校從沒人報考過荷川重高的省招生考,陳兮在初二之前也從沒聽說過這個。
陳媽在那會兒已經病重,病前給人皮鞋。初二開學前陳兮想能掙一點是一點,帶著弟弟就上街給人皮鞋去了。
那天晚上給一位顧客鞋,聽到顧客講電話。
“附中排名第二,八中排名第一,其實兩所重高不相上下,往年最次的績也能上二本……重競賽是肯定的,去年八中有九個人競賽保送荊大和慶大,但大部分學生還是沖高考……出贊助費?我不清楚這個,沒聽說過八中和附中收贊助費。他是外地學籍,可以嘗試報名省招生考試……他現在初三,我不確定來不來得及……好,我查一下告訴您。”
陳兮一心二用,旁聽到的這通電話打破了的信息繭房,震撼了尚且小的心靈。
第一次知道省會城市的重高,第一次知道重高錄取到荊大和慶大的百分比,更是第一次聽說所謂的省招生。
初二開學,陳兮屁顛屁顛去找班主任獲取信息。接下來的日子,陳兮死命磕書本,刷難題,到了初三學年,班主任幫留意荷川重高的省招生信息,十月的時候陳兮在班主任辦公室給八中的招生辦老師打了一通電話,詢問今年八中的省招生詳。
接著向八中郵寄了自己的個人簡歷,當中寫著名列前茅的各科考試績,隨之獲得了參加八中省招生考試的資格。
八中今年只在全省范圍放出三十個省招生名額,陳兮元旦當天來到荷川,次日上午參加八中的省招生筆試以及面試,中午去醫院看過方后返回新鎮,三天收到省招通過的結果,接下來按部就班,只要中考過了普高線,就能順利進荷川八中就讀,學籍的問題學校自然會幫解決。
初三上的期末考結束,為八中省招生的陳兮,立刻被帶走參加封閉式集訓去了,這就是來了又消失,不見蹤跡的原因。
這一天,方家張的親屬關系稍稍緩解,方繼續去兒家里住,方茉仍舊回到舅舅家陪伴方媽。
熱衷于散甲醛的王阿姨又一次忘記收尾,方岳著兜,站在寶寶房門口看了一會兒。
風吹窗簾,天氣預報顯示接下來到春節期間多雨雪。
傍晚時分果然下起大雪,雪勢持續到了二十九號,原定陳兮集訓結束的前一天,地面積雪盈尺。
上午方岳接到方老板的電話,方老板說:“崽啊,陳兮說們那個上課被啥啥舉報了,今天就得回來,你爸我現在跟你沈叔叔還在宜清呢,你幫我去接一下陳兮吧,雪這麼大我怕不知道怎麼回,還沒自己坐過車呢,過年人販子多!”
方岳收到方老板發來的短信,是方老板替陳兮辦理的手機號。
方岳套上羽絨,背起斜挎包出門接人。
黑暗中,他鉗住她的下巴,“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她手指緊緊攥住床單,自輕自賤“知道名字又如何?你只要一分不少的把錢打到我卡上就行了。” 本以為拿到錢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當一切沒有發生。 誰知那古怪男人從此卻陰魂不散的纏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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