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放下電話——

我坐在牀上還緩了很久，自己的都覺得驚訝，居然會失控！

嗯！

很失控！

我哭的時候的確是害怕消失，還有很多說不清的委屈……

但！

其中糾纏在一起的，還有怕大哥會出事！

他就這麼衝出來，真當子彈長眼了？要是出事了怎麼辦！

瘋子！

記得！

初次見霍毅……

很意外！

當然！

還非常不愉快！

我連下陳連長的五四他都不允許，態度冷，爲人疏離，語氣揶揄！

首次近距離接就把我肩膀弄臼了！

可怎麼就一點點……

真刻骨了？？

是我和他別勁找工作嘛！

他倒好！

故意把自己扔到個費力不討好的境地，只爲了讓我不繼續找活辛苦下去！

痛經而已。

哄得我在家放槍！

隔三差五就到位的瓜子仁就不說了~

福利廠那些破頭搶著給我送訂單的業務員們呢！

藏起的心聲筆記本呢？

因爲我！

肖鑫！

他一點點，變得毫無原則，毫無立場。變得……

沒脾氣的~

連違反軍紀都不在乎了！

就這麼聽我的話？

我說你在軍總好好的承認錯誤，做檢討，考覈結果要全優，專業技要升級。否則就別回來見我！

換大哥了！

他賭氣似的回，“你敢換！”

旋即！

老哥的口氣就是一，“肖鑫，你放心，大哥會把你想要的給你帶回去，等我啊，最最遲，也就一個月。等咱們見面了，大哥有禮給你。”

我說，“是獎勵嗎？我要獎章！”

“不。”

他啞著嗓兒回我，“是補償。我沒照顧好你，這次，不是給你獎勵，是大哥給你的補償……”

我這矯的213哦！

癟著的是稀里嘩啦的！

“誰要你補償，婆婆是婆婆！你是你！再說，我什麼事都沒有，媽對我好，林主任對我也好！還有大明，小蘭！都照顧我，我好著呢！我心裡都有數的！我有數！！”

“有數？”

霍毅在話筒另一頭終於輕笑出聲，“嗯，我的肖鑫是喜歡數，魔，一手指頭，變了兩，2。是麼？”

“煩人！”

我笑了！

明明擡手還著眼淚！

下一秒，我就笑的沒心沒肺，口發，不停的吸著鼻子……

不想走心的委屈……

因爲聽到大哥的聲音！

我崩潰了！

明明哭了一大通。在過程中覺得自己是真憋屈，害怕……

卻因爲和大哥的三言兩語！

我就破涕爲笑！

傻出天際！

心頭瀰漫的那些影，掐啊，燙啊，誤會啊，狐貍氣啊——

像被大哥的笑音兒輕輕一吹，呼~

登時就煙消雲散了！

不當回事兒了！

介都算啥！

我有中國好大哥！

爲了我！

衝到了機場，朝天鳴搶，並且提出三條，讓我再也接不到這作妖的葛桂芝！

並且！

給我來電！

小寵！

我的很呢！

……

看著合上的話筒，我發了好一會兒呆——

腦子裡！

一遍遍的回味著這短短的幾分鐘，一會兒傻笑，一會兒又神傷……

思維胡的遊走！

神經病一樣……

不自己的控制！

一會兒，想著誰誰，我就不要臉了，反正我肖鑫沒心沒肺活著不累！

一會兒。又患得患失的厲害，怕，這麼好的大哥，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我要怎麼活！

回到2015！

霍毅不得我大爺了？

再者……

霍毅這狀態，我走了，他又要怎麼辦？！

我不怕被誤會，被他恨。被他忘了，我怕他因爲我在做出傻事，想找我！

可！

我不在這時空平層了，他要去哪找我，他要怎麼在時間裡掙扎，就算是三十五年後他找到我又能怎麼樣？

這什麼？

霸王別姬裡的，漫漫歲月，茫茫人海。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泥足深陷的？

我著眼，對上大櫃的鏡子，可鏡子裡的我，是個人啊……

金多瑜！

剛剛二十歲，風華正茂，濛濛淚眼，是稍微癟癟。就能可憐到讓人心尖兒發的人撒！

我養的啊！

臥室裡很靜——

靜到只能聽到我自己發抖不平的呼吸……

沒人進來打擾我！

貌似！

都在給我充足的時間緩和神！

客廳裡的林主任和餘梅只輕聲談，葛桂芝應該也沒醒，還暈著……

我呆呆的，腦袋裡的東西越發的矛盾以及複雜。一方面貪，一方滿又驚恐！

“小金？”

許久——

餘梅敲了下門進來，坐到牀邊就握住我的手，眼裡含淚，“委屈你了啊。”

通話時——

在客廳的電話肯定沒撂！

我和大哥說什麼，餘梅也都能知道，吧，聽到我哭了。委委屈屈的，還記掛著，來安我！

“沒事。”

我扯著角笑笑，“媽。其實也怪我想的不周到，就應該一早和你說婆婆的事，這樣，後面的事。就都不會發生了。”

“你懂事麼。”

餘梅嘆氣，輕輕挲我的手背，“我真是沒想到啊，小毅會因爲你連紀律都不顧了……小金啊。你別多心，媽一點都沒怪你，真的……”

我垂下眼，沒言語！

誰能想到！

雖然！

我覺得自己是害者，自私點想，霍毅違抗紀律這事兒賴到誰頭上都跟我沒關係！

可！

我不才是事件的關鍵點麼！

霍毅因爲誰發的瘋，爲誰要要冒大不韙！

我沒自責，不疚，不可能！

前途撒！

霍毅這是沒出事，還能彌補，仗著專業好，履歷耀耀，還無前科，當然，重點是有個罩得住的老子！

換個人你看看？

部隊誰慣你病！

司令員安？

現場通聯林主任勸阻？

的你冒大鼻涕泡！

一腳就給你踹回老窩，有多遠滾多遠！

我真就剩慶幸了！

餘梅不知我心裡想，握著我手還在繼續——

“小金啊，你也聽到我和葛桂芝的話了，霍毅三歲被抱來，我和老霍，就把他當親兒子，他打小，聰明，厲害，是院裡孩子們的頭，十六七歲的時候，簡直就是霸王，半個北寧，幾乎沒他不認識的朋友……”

我聽著微微失神——

十六七歲？

霍毅和刀哥一起混的時期？

所以！

霍毅上的氣質才這麼綜合啊！

餘梅的神著略微的複雜——

“那時候，老霍還不太當回事，非說男孩子有闖勁，讓他狂，讓他瘋，日後扔部隊摔打摔打就沒脾氣了，誰知道，徵兵的檢啊，就沒過，他上有打架留的疤，霍毅一氣之下，就說不當兵了，老霍這纔來勁，父子倆就較勁啊，家裡正著！葛桂芝就來認親了……”

我看向餘梅，“媽，您的意思是，霍毅原本打算不當兵了是嗎。”

“是啊。”

餘梅著嗓音兒，有些失神，“霍毅說，爹都參謀長了，他這大頭兵當得有什麼勁！那孩子狂！再加上年紀在那！誰的話都不聽，趕巧啊，這葛桂芝就來了，親一認，我這兒子啊，真是一夜之間就變了個人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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