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陸晚的到來,書房里的氣氛越發張起來。
而事已至此,大長公主見攔不住,只得由著去。
李翊收起心緒,準備速戰速決。
他拂袍朝晉帝跪下,道:“父皇,兒臣冒昧,今日就當著父皇與姑祖母的面,審理這樁案子。”
自己的兒子,有幾分本事,晉帝心里門清。
如此,見他從容不迫的樣子,晉帝很是欣,抬手讓他起,勉勵道:“你盡管放開手大膽的審,務必將此事查得明明白白。”
晉帝言語間對李翊流出來的惜與重,讓李睿嫉恨到發狂。
他朝榮貴妃使了個眼,榮貴妃會意,當即紅著眼氣恨道:“無憑無據,你憑什麼審問本宮?本宮貴為貴妃,豈能容你隨便污蔑?”
李翊神冷冽:“大理寺查案,自是循據而為,絕不會無故污蔑你。”
榮貴妃料定陸鳶已死,他手里再無證據,冷冷一笑道:“你說得輕巧,本宮若是任你污蔑,到最后你什麼都沒查出來,一句無罪就輕松揭過去,可本宮卻名聲盡毀,豈有這麼便宜的事?”
李翊心里明鏡般亮,勾嘲諷一笑:“大理寺查案,從來都是人人依從,積極配合,只有那做賊心虛之人,才會百般阻撓……”
“你……”
榮貴妃氣結,鋒利的護甲指著李翊,咬牙道:“好,本宮答應你,但若是你最后沒能查出本宮有罪,本宮要你卸下三司之職,滾回你的北疆繼續當你的兵蠻子,從此休想再踏進京/城一步……”
“榮貴妃!”
晉帝都聽不下去了,嚴厲喝止道。
榮貴妃被晉帝一喝,眼淚又漫出來了,委屈道:“陛下,臣妾無故被冤枉,為自己說句話都不行麼?若換蘭貴妃,你會任由被人這般欺負嗎?”
“好,我答應你!”
一聽到提到自己的母妃,李翊臉較之方才,又冷厲下去三分,全肅殺之氣,令人膽寒!
陸晚聞言一震,不覺朝他看去,心里也再次張起來。
雖然百分百相信他,但一聽榮貴妃的話就知道他們是有備而來,而李睿也并非善類,且在朝中經營多年,勢力盤錯折,不容小覷。
按理,大理寺查案,本無須理會這麼多,更不用同講條件,但陸晚沒想到,他竟一口答應了下來。
一直明哲保的大長公主都看不下去了,心頭火起。
榮貴妃這簡直是無理取鬧。
那有因一樁案子就賭上人的前程的?萬一翊王不夠證據定的罪,還真要重回北疆去?
這豈不是著他將太子之位拱手讓給睿王?!
如此,家嫡孫怎麼辦?陸家又怎麼辦?豈不跟著遭殃?
按下心頭的怒火,大長公主緩緩開口道:“那若是最后大理寺查出了一切所言非虛,又該如何?”
這是在提醒李翊,也可以趁機對榮貴妃提條件,以免吃虧。
李翊那里會聽不出大長公主的意思,坦然道:“本王所做一切,本是職責所在,不屑與宵小之輩一般見識。只求真相揭后,父皇能秉公理,還……被害之人一個公道!”
他此番話一出,懷氣量,立見高低。
晉帝欣的點了點頭,大長公主也心下暗贊。
這一番比較下來,翊王確實更有王者氣度,比那對母子強多了。
為寧兒挑選的這個夫婿果然沒選錯。
李睿原想趁機給李翊挖一個坑,卻沒想到反而讓自己落了下風,頓時臉青白加,憤恨不已……
審案正式開始。
李翊什麼證都沒有拿,上前兩步近榮貴妃,冷冷問道:“榮娘娘,本王問你,你是否有指使陸鳶給陸晚下砒霜之毒?”
榮貴妃輕蔑一笑,輕松應對:“沒有,本宮從未指使陸氏做過這樣的事,一切都是心思歹毒,覬覦睿王妃之位,所以才下毒毒害自己的親姐……”
“這些話,可是親口同你說過的?”
榮貴妃一愣,鎮定道:“這還需要說嗎?本宮早已瞧出品行不端,睿王也是中了的圈套,騎虎難下才被迫娶進了門,不然,那樣的私生,哪配嫁皇家、做本宮的兒媳?”
“所以,榮娘娘的意思,這一切全是陸側妃所為,今日這般下場也是死有余辜……”
說罷,李翊回頭朝外面白布蒙著的尸首看了一眼。
順著他的目,榮貴妃也掃了那尸首一眼,語氣更狠。
“當然,若今日沒死,本宮也絕不會讓再睿王府,這樣心腸歹毒之人,怎配做本宮的兒媳,那怕只是個妾室也不配!”
為了掩飾自己的罪行,榮貴妃這番話可謂說得義正詞嚴,義憤填膺。
李翊冷冷一笑,一字一頓再次問道:“榮娘娘,坦白從寬,本王再問你最后一次,你是否有指使陸鳶給陸晚下砒霜之毒?”
榮貴妃莫名打了個寒噤,臉發白,心里的不安越發強烈起來。
李睿生怕母妃松口,連忙上前擋在李翊面前,冷冷道:“父皇是讓你審案,不是讓你來嚇人的。”
榮貴妃回過神來,咬牙一口否認:“沒有!不關本宮的事,全是那賤人一人所為……”
“母妃,當時你給我砒霜之毒時,可不是這樣說的……”
殿門不知何時打開,子幽怨的聲音伴著冷冽的北風吹進來,縱使書房里燒了地龍,頃刻間也冷下來,令人骨悚然。
榮貴妃更是覺被人朝著脖子里吹了一口冷氣,嚇得全寒倒立,半天都不敢回頭去看。
李睿也被那悉的聲驚得全一,等回頭看清門外走進來的人,整個人徹底僵滯住,全都凝住了。
“啊……你……你不是死了嗎?”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白舒窈,嚇得尖出聲,直往南安王后躲,“阿爹,詐尸啦……”
陸鳶一灰白囚服從門外進來,上跡斑斑,披頭散發,臉蒼白,與鬼一般無二。
不止像鬼,更像從地獄里爬出來找人復仇的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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