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吃到一半,陸承裕回來了。
他剛從刑部當值回來,蹙著眉頭。
陸晚知道他一直盼著李翊回來,于是悄悄對他道:“大哥哥,方才聽祖母說,翊王殿下明日就要回來了。”
“我已經聽說了。”
陸承裕眉頭不見舒展,反而擰得更。
陸晚察覺到他不對勁,問他怎麼了。
陸承裕嘆氣道:“月前,大梁不是將質子送到上京了麼,本來那小皇子在質子府呆得好好的,前幾日卻突然跑出去不見了,我們刑部連尋了好幾日,將整個上京都翻遍了,都不見人影……”
此事,陸晚之前也耳聞過。
年前,大梁與大晉在邊關打了一戰,戰敗后,按著議和書,大梁要送皇子到上京為質。
可后面因胡狄做,大梁一直持觀態度,遲遲沒有將質子送來。
直到最近大晉大敗胡狄,而翊王又‘親臨’邊關,大梁才將人給送了過來。
因為,大梁當初就是敗在李翊手里,敗得太慘,以至于一聽到他的名字就怕了……
質子丟失,關系到兩國之間的安定,非同小可。
陸晚猜到陸承裕心中的擔憂,安他道:“此事責任也不在于你一人上,想來殿下也不會怪你,你不必如此焦慮……”
陸承裕卻道:“我并不是怕殿下責罰,而是那大梁五公主,因著弟弟不見了,天天跑到刑部來鬧,陛下也勒令我們刑部盡早將人找到,而睿王……”
說到這里,陸承裕不覺了口,陸晚是未來睿王妃,他總不好當著的面,說睿王的壞話的。
陸晚卻已明白過來,淡淡道:“是不是睿王又給刑部施了?”
陸承裕點了點頭,挫敗道:“翊王殿下離京前,三司一切都好好的,而如今他要回來,三司卻一團,留了一堆爛攤子等著他來收,我是覺面無……”
聽了陸承裕的話,陸晚才恍悟過來,難怪李翊突然‘返京’,原來是三司已經快頂不住了。
可相較于陸承裕的焦頭爛額,陸晚瞧著某人反倒并不著急,昨晚興致高得很……
兩人正說著話,一個老媽子匆匆從外面進來,悄悄附在金嬤嬤耳邊低語了兩句,金嬤嬤又走到大長公主邊,低聲稟告著。
陸晚約聽到‘小葉氏’的字樣,心里已是猜到什麼。
果然,大長公主看了眼葉氏,淡淡道:“方才傳來消息,你妹妹葉紅萸被兒陸側妃送離京/城,可馬車剛出京郊,就遭遇了劫匪,葉紅萸在逃命之時,馬車墜下山崖,人摔死了……”
聞言,大家不覺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葉氏怔了怔,臉上無甚表,只問了一句:“老爺知道了嗎?”
“他知不知道已無所謂,葉紅萸終歸與我們家已沒了關系,的死活,自然與我們也無關。”
大長公主說完,著穩穩夾起一筷子筍放進里,笑道:“今日的筍子炒得不錯,你們都嘗嘗。”
陸晚默默吃著自己的飯,大家都沒有再言語……
離開上院回到青竹院,剛進門,蘭草就迫不及待地問陸晚:“姑娘,你覺得是誰下的手?”
陸晚看著窗外的茫茫夜,沉聲道:“想死的,卻有好幾個人……”
祖母自是咽不下這口氣,而李睿也不想有這樣一個辱他面的丈母娘。
甚至陸鳶,一時恨起,與陸家做對帶走葉紅萸,只怕冷靜下來,也是后悔有這樣一個母親拖累。
所以,三人都有可能下手。
抑或者,葉紅萸同時死于三人之手都有可能……
將的猜測簡單和蘭草說了后,蘭草驚得瞪大眼睛,半天說不出話來。
恰在此時,秋落從外面回來,帶回來的消息,卻是再次印證了陸晚的猜測。
葉紅萸不止遇到劫匪,馬車也是被人了手腳才會掉下山崖,而大理寺的人搜尋到的尸首后,還在發現了劇毒。
劫匪、馬車、劇毒,三種致命手法,豈會是一人所為?
秋落還告訴,簡娘子已順利送回大理寺,曾大人減了一年的刑期,還破例讓的兒去牢房同相見……
一切事都順利地進行著,陸晚眼下頭痛的,卻是明日去城門口接李翊。
被迫答應去接他,可明日陸佑寧也會去,若是撞見了怎麼辦?
可若是不去,那個魔王定不會放過。
陸晚頭痛起來,連嘆了好幾聲氣。
蘭草見一直嘆氣,忍不住問道:“姑娘,明日你去接翊王殿下嗎?”
陸晚想了想,終是下定決心:“不去。”
相比惹他生氣,更怕兩人的關系被人發現……
翌日一大早鎮國公府就忙碌起來,陸佑寧被大長公主親自盯著梳妝打扮好,巳時就出發往城門口去了。
陸承裕也去接李翊,他問陸晚:“你要不要一同去看看,翊王每次回京都會驚全城,他的王軍特別氣派。”
陸晚原已打定主意不去的,可聽陸承裕這麼一說,又有點搖了。
說到底,還是害怕沒有履約,李翊會生氣怒。
他現在是的大靠山,得罪不起……
陸承裕瞧出在猶豫,不由分說的拉起往外走。
“你坐我的馬車去,就當瞧熱鬧了。”
馬車很快到達城門,陸晚正準備跟著陸承裕下車,卻突然聽到了李睿的聲音,嚇得連忙了回去。
拉住陸承裕,對他道:“哥哥,我坐在馬車里看就好了,你不要告訴旁人我來了。”
陸承裕雖然大大咧咧,但也知道李睿善妒,猜忌心又重,知道陸晚是擔心引起睿王不高興,所以也不強求,還的讓車夫將馬車趕到一旁偏僻的角落里停好。
等了大約小半個時辰,突然聽得四周的人群歡呼起來,前方鐵騎陣陣,似有千軍萬馬朝著這邊來了。
陸晚掀開車簾探出半邊腦袋,看到城門外,王軍首列,男人著玄鐵鎧甲威風凜凜率隊而行。
李翊坐在馬背上,目遙遙朝朝城門口看來,找了一圈,卻沒看到那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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