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翊收回神思,示意長亭往下說。
長亭道:“人是秦尚書與外室所生的生子,雖說是生子,卻是秦尚書的老來子,很得他的寵,奢得很,原本是準備年前領回秦家,認祖歸宗的。”
難怪這般不知死活,竟敢跑進鎮國公府后宅,穢眷。
秋落一刀就了結了他,真是便宜他了……
李翊冷冷道:“派人去通知一聲秦尚書,讓他來收尸吧。”
……
青竹院。
蘭草覺得耳房里死了人,怕陸晚心里不舒服,就借口屋子被翻得太,的將陸晚的臥房換到另一間屋子里去了。
陸晚坐在窗前,讓蘭草給泡壺茶來。
蘭草很驚訝:“姑娘,這麼晚了還喝茶,你今晚不睡覺了嗎?”
話一出口,蘭草驀然想到,或許姑娘是今晚到驚嚇,不敢睡了,不由道:“姑娘,你別怕,我給你點安神香,在床邊陪著你……”
看著蘭草一臉關心的樣子,陸晚心里暖暖的,笑道:“我不是怕,是今晚還有好戲要看。”
果然,話音落下沒多久,就聽到景秀院那邊傳來尖聲。
景秀院離的院子有段距離,但因為已是深夜,周圍安靜,那尖嘈雜聲就清晰地傳過來。
秋落推門進來,“姑娘,他們發現了床底下的尸,眼下闔府被驚醒,大長公主與夫人都趕過去了。”
陸晚問:“你覺得他們會如何置那尸首?”
秋落:“大抵是悄悄送去葬崗扔掉,但老爺方才已暴打了小葉氏一頓,認定那死者是小葉氏的夫。”
蘭草在一旁懵懵聽著,等到聽這里,終于聽明白過來,忍不住笑道:“姑娘你太聰明了,那葉姨娘原本想害你,可這樣一來,卻了自己,想來老爺這一次一定不會放過了……”
陸晚卻搖了搖頭:“只要不是當場抓在床,葉紅萸都會找借口開。再說,此事頗大,不能完全定的罪……”
是秋落那一刀割的手法,就會引起人的懷疑。
陸晚所料一點不差。
那陸繼中初初看到死在床下的男子,第一反應就是葉紅萸的夫,所以當場就將葉紅萸從床底倒拖著出來,好一頓拳打腳踢,將那沒發泄完的力都使在了拳頭上。
原本暈死過去的葉紅萸,生生被他打醒,直打得鼻青臉腫,肋骨都斷了兩。
等后來大長公主他們趕到,葉紅萸呼天搶地的喊冤,說是被人陷害的,大長公主也覺得再膽大妄為,也不敢殺了人還藏在家里,更不會蠢到,還藏在自己的床底下的……
但一時也查不到是誰干的。
大長公主雷厲風行,知道目前最要的,不是問葉紅萸的罪,而是趕將死尸運走,免得夜長夢多。
同時也下死令,但凡知曉此事的丫鬟下人,若是敢將此事傳出去半句,統統打死。
還特意叮囑葉氏,連陸承裕都要瞞下,因為他為刑部侍郎,為人又正直,若是讓他知道,他絕不會允許們這樣做。
葉氏雖然恨不得要葉紅萸的命,但想到此事事關人命,茲事大,也不敢在此時再與斗氣,也應了下來。
很快,大長公主就讓金嬤嬤找來四個簽了死契的家生子,令他們四人悄悄將尸首運出府,再扔到葬崗去……
尸置完后,大長公主拄著虎頭杖對葉紅萸冷冷道:“此事雖不能確定是你所為,但與你是絕對不了干系,這府里,你也不能再呆了,收拾收拾,天亮后搬去京郊的莊子上去。”
聞言,葉氏喜出外,恨不得當場拍掌慶賀。
只要將葉紅萸送走,以后與陸繼中再難相見,此生就只能老死在莊子上,再無出頭之日……
而葉紅萸卻面如死灰——天天盼著兒嫁進睿王府后,能高人一等,卻不想兒出嫁的第一天,就被發配到莊子上去了。
那能甘心?
如此,顧得斷肋之痛,跪地哭求道:“老夫人,鳶兒今天才出嫁,再過三日就將回門,求老夫人開恩,容我在府里住下……那怕讓我住在柴房里,我也甘愿啊……”
葉氏生怕老夫人松口,連忙搶先道:“你不過一個妾室,兒回門與你何干,我這個嫡母自會在回門之時,將一切事宜辦得妥妥當當,不容你費心……”
葉紅萸恨毒了此時的落井下石,咬牙道:“你別說這麼好聽,鳶兒大婚時,你都甩手不管,讓冷清出嫁,往后又哪里會管?”
說罷,又對老夫人哭求道:“鳶兒畢竟是皇家側妃,求老夫人饒了我這一回,給鳶兒留點臉面……”
老夫人無于衷,可陸繼中卻心了——畢竟他邊的人,知識趣、能將他伺候得舒服的,沒人比得過葉紅萸。
于是,他開口替求起來。
他一開口,大長公主的態度就沒有那麼堅決了。
見此,葉紅萸臉上不出了一喜來。
只要陸繼中愿意相信,就不怕沒有翻之日。
然而,正在大長公主要開口之際,門外卻急匆匆跑進一個人來,卻是方才去運送尸首的家生子中其中一人。
他連滾帶爬的跑到老夫人面前,驚慌道:“老夫人,不好了,我們的騾車剛出府就被人攔住了,那些人說……說騾車里的死者,是他們家爺……如今已拉著尸首,捆了其他三人去大理寺見去了,說要狀告我們鎮國公府,謀害人命,拋尸逃罪……”
大長公主神一,問那人:“可知他們是哪家府上的?”
那下人道:“奴才不知道,只聽那些下人勸為首的老者節哀順變時,稱他為秦尚書……”
聞言,大長公主臉一白,握著虎頭杖的手心,瞬間沁出汗來。
先前,掃了一眼那死尸,只覺穿著面,以為只是上京/城里哪家有錢人家的兒子,卻沒想到,竟會是秦尚書的兒子。
那秦尚書,兩朝老尚書,可不是好惹的人……
陸晚也很快接到消息,不覺蹙了眉頭。
事怎麼會這麼巧,那秦尚書好像早已知道了他兒子死在鎮國公府,在門口堵著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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