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清妤空著手回到馬車上,李翊問:“怎麼沒有買?”
鄧清妤怯然一笑:“鋪子里忙,我怕你們等不及,就不買了。”
李翊方才看了一眼,鋪子里人并不多,冷聲問:“他們不賣給你?”
鄧清妤連連擺手:“沒有,只是剛巧我想買的那幾種,都被陸姑娘買走了,店里已經沒有貨了……”
李翊神淡漠:“今日來晚了,我讓長亭明日早些過來買。”
樂潼聞言,在一旁嘟起不高興了:“阿娘,我要吃梨花糕。”
鄧清妤輕斥:“不是說都被陸姑娘買走了麼?明天再買吧。”
樂潼方才在簾子后面也看到了陸晚,認出就是當日拿了李翊玉扳指的人,當即生氣道:“是個壞人,上次拿走阿爹的東西,今天又搶我的糕點……”
鄧清妤見李翊臉冷下去,連忙作勢抬手要去打樂潼,樂潼卻趁機滾進李翊的懷里,摟著他的胳膊撒。
“阿爹,我們今天剛搬了新家,你陪我和阿娘一起吃飯嘛,晚上再教我習字。”
李翊道:“近來刑部事忙,我已兩三日沒去了,等下要去衙看看,晚上就不陪你們吃飯了。”
這話卻是說給鄧清妤聽的。
鄧清妤心口一涼,低下頭掩下眸子里的失,再抬頭已賢慧笑道:“殿下不用擔心我們,我會照顧好潼潼的。”
“哦,對了,方才陸姑娘也說要去刑部給哥哥送東西,殿下若見到了,不如邀去我們新家吃頓飯,我在這里也沒有朋友,只認識一個,喬遷新居,也想請人一起熱鬧熱鬧……”
“不用!”
李翊打斷,正要讓車夫送們回去,長亭在外面稟道:“殿下,府里來稟,說陸三姑娘給你送東西來了,可要回府看看?”
李翊冷聲道:“不必,讓放下東西就行。”
鄧清妤低著頭默默坐著,可攥著帕子的手卻不由了。
嬤嬤說得對,在邊疆他邊只有一個,那怕他不,也不會有其他人覬覦他。
可回到上京,這麼多名門貴圍著他轉,是陸家,就有兩個了。
們出高貴,樣貌學識樣樣好,自己卻只是個寡婦,還帶著孩子,拿什麼跟們比……
……
陸晚來到刑部找陸承裕,他忙得兩腳飛起,陸晚追在他后面連喊了好幾聲,他才聽到。
“阿晚,你怎麼來了?”
陸承裕回頭看到陸晚,待看清臉上的形容,不由問道:“你怎麼了,才兩日不見,怎麼瘦了一圈?”
陸晚了自己凹進去的臉頰,笑道:“大抵是這兩日沒睡好。哥哥你也瘦了,祖母和母親都掛念著你,讓我給你送換洗的來。”
陸承裕抬起袖聞了聞,訕笑道:“確實要換一換了,都快餿了。”
陸晚將糕點拿出來:“這是拾味齋的糕點,哥哥時填填肚子。”
陸承裕很是歡喜:“又是你特意買的?”
陸晚笑著點點頭,陸承裕拿起一塊塞進里,“你有心了。”
雖然和陸佑寧相比,陸承裕對陸晚,算不上太好或是關心,但卻是整個陸家,難得對還有一點真心的人。
陸晚雖恨葉氏害死母親,卻沒有將這份恨意延續到陸承裕上,只因這世間,對懷有真心的人太了,特別珍惜……
東西送到了,見他又忙,陸晚就不留下耽擱他。
剛準備走,門外飛快跑來一個小吏,火急火燎朝陸承裕道:“大人不好了,前面垮了幾間院子,好多人被埋在里面,巡防營人手不夠,我們去幫忙。”
陸承裕扔了手里東西,二話不說帶著下屬朝外面奔去。
隔著一條街,陸晚都聽到了哭喊聲,空氣里彌漫著沉年灰土的味道,街上到都是奔跑著救人的百姓。
馬車經過倒塌,哭喊聲越發清晰凄慘,陸晚掀起車簾朝外看去,只見對面倒塌了一大片房子,到塵土飛揚,差衙役刨開倒塌的磚墻,從里面抬出一個又一個模糊的人來。
隨近醫館的大夫們也全趕過來了,可傷亡人員太多,幾個大夫本忙不過來。好多傷的百姓只能躺在路邊,痛苦。
“小姐,別看了……”
蘭草有些被嚇到,也擔心這麼慘烈的場面會驚到小姐,只怕晚上又會做噩夢。
陸晚眸卻直直落在路邊一個躺著的男孩上,急聲道:“停車。”
馬車停下,陸晚從馬車上跳下去,疾步朝著那個男孩走去。
形樣子,都好像阿晞,難道他來上京了?
陸晚激得口砰砰直跳,步子越走越快,蘭草在后面都快追不上了。
可等走到近前仔細一看,卻不是阿晞。
滿腔的熱瞬間冷卻下去,陸晚怔怔站著,久久不能回神。
那個男孩母親抱著兒子正哭著,見陸晚一家小姐的打扮,連忙上前抓住的腳,央求道:“小姐,求你救救我家兒子……”
的手上沾了漬,全抹在了陸晚鈦白羅上。
蘭草連忙攔下:“夫人,我家小姐不懂醫,只是剛巧路過……”
“蘭草,你去那邊大夫那里拿紗布、針和止散來。”
蘭草怔怔看著,陸晚催:“快去吧,我替他包扎一下。”
看了一下,男孩是左邊大上被割破了一個大口子,皮綻開很嚇人,所幸沒有傷到筋骨。
蘭草很快將東西拿來,遲疑到手里:“小姐,你會這些嗎?”
這一世的陸晚自然是不會的,但上一世,卻有人教過如何包扎傷口。
本不想管的,但這個孩子太像阿晞,不由心生憐憫。
朝小男孩道:“會有些痛,你忍一下。”
小男孩白著臉點點頭,陸晚按著上世的記憶,替他先合傷口。
手有點抖,所幸還記得,倒也算順利。
李翊下馬背時,腳步頓下,眼睛向某,眸深邃不見底。
片刻后,他移開目,朝著房屋倒塌的方向大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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